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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李葳    


  「左一言小民右一句小民,你這是在提醒朕還沒賜你個官位嗎?朕現在就賜你個翰林學士的頭銜,天天在朕身邊處理公文吧!」皇上愉悅地說。

  數十道夾雜著嫉妒與羨慕的目光朝謙謙刺來。翰林學士耶。對新科進士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好出路,換做其他人,恐怕已經當場叩謝皇恩浩蕩,歡天喜地的痛哭流涕。

  可是……謙謙卻覺得這突如其來的拔升,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怎麼?還需要考慮?待在朕的身邊有那麼可怕嗎?」皇上笑容轉為微怒。

  一旁的左丞相早已沉不住氣地說:「還不快快謝過皇恩,未來的侍郎官。」

  右丞相則擺出他一貫的笑臉說:「呵呵,聖上的隆恩讓人不知所措呀!狀元恐怕是被這天大的喜訊嚇壞了吧!」

  謙謙不理會兩位宰相給的台階,僅是淡然地說:「臣叩謝皇恩。只是臣資質魯鈍,才流學淺,朝中一切尚未熟悉,貿然接下如此重大的職位,怕不能給予聖上任何協助,要是……為官中各位前輩們招來麻煩的話,臣萬死不足。」

  不悅之色顯然可見,「自認才流學淺,又何來勇氣參加科舉會試。要知道,朕辦科舉便是想從中找出可用之人才。謙遜也要看狀況,你嫌待在朕身邊不好,那你打算要什麼樣的職位才做?」

  此時眾人皆噤若寒蟬。連左、右丞相也不敢再出言幫冷謙謙。大家都等著看謙謙如何處理這自己一手造成的燙手山芋。亦有不少幸災樂禍的眼光等著看他如何反應。

  謙謙望著那張微怒中帶著天子霸氣的俊雅英容,沒有半點膽怯地說:「聖上英明,臣才進宮門便惹得聖上龍顏大怒,若皇上將臣放置在聖上身邊,天天惹聖上不高興,折損龍體,微臣怎擔待得起?」

  在場的人無不替謙謙這直率的話捏了把冷汗。唯獨坐在主位上的皇帝一愣,接著放聲大笑:「好,好個新科狀元。這等機智與氣魄,正是我朝需要的人才。現在朕就命你為太子少傅,以你的文采與學養,好好教導東宮太子寧王,修習帝王學。如何?這樣你可還有話說?」

  再不接受,恐怕就真的從「赴宴」成了「赴死」。

  待在東宮,應該較不會卷人紛爭,謙謙低頭一叩,「臣不敢,聖上高明,臣惶恐接受,必會傾全力為太子獻上畢生所學。」

  「讓你留在朕身邊就一臉為難,讓你去待在太子身邊卻這麼高興。朕可會吃醋的。賢卿。畢竟『先』識得你的人是朕。」低低的耳語,幾乎到令人無法辨清的程度,尤其是最後一句引人疑竇的話。

  謙謙一時聽不明確這句似笑非笑的玩語,愣了一愣。

  「也罷,暫且就看你這位太子少傅的表現而論了。朕正希望多些像賢卿這樣年少有為的人替朝廷注入新血,未來國家社稷需要你們的地方還很多呢。好好地表現吧!」皇上輕擊掌心,左、右立刻換上另一批舞孃,獻上佳餚美酒。

  終於脫離眾人目光,謙謙對未來的發展,有一絲隱約的不安。

  第二章

  憶我又喚我,見我嗔我,天甚教人怎生受

  大慶殿,殿後皇帝寢室內。

  「聖上爺,夜已深,您明兒個還要上早朝呢?還是早點休息吧。」內監總管福權趨步上前,一邊為皇上披上夜衣,一邊說道。

  皇上抬起頭來。「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一更天。」總管遞上熱茶,「今夜要召哪位娘娘侍寢呢?聖上爺。」

  微微皺起眉,「今天朕已經累了,讓我一個人安靜就好。你們都退下吧,沒有朕的旨意,誰都不許進來,知道嗎?」

  「是,聖上爺。請您及早安歇吧。」領著一班侍從與宮女退下後,福權親手把門關上。隨著漸遠的燈火,人聲靜寂下來。

  趙荃確定左右無人後,這才起身到一旁書架上,移開花瓶,露出一個隱藏的機關手把。他輕輕壓了一下,床便靜巧無聲的滑動,而床的正下方出現了剛剛還不存在的一道樓梯。當趙荃走下樓梯後,床板自動移回原處,巧妙地遮掩住他的行蹤。

  一個誰也不曉得的天大秘密就藏在此。

  遁入迷宮般的地下道,趙荃熟悉地在裡面走動著,左轉右彎過了好一陣子,他停在一扇門前,敲了敲,將它打開。

  「你來啦。」裡面的人似乎並不意外趙荃的出現。

  「今天我新任命了幾個官員,帶名冊下來給你看。你應該已經從『窺孔』看到他們幾個了才對。不過為了以防你又溜去哪裡沒看到,我在這名冊上也附了畫像。」趙荃僅有在此人面前可以鬆口氣,不需要扮演高高在上的皇帝。

  「我是看到了,我還看到幾個頗為精采的場面。那位新科狀元的膽子倒不小,你居然會縱容他的大膽,我有點意外。平常你不最討厭那些不懂得規矩的人嗎?該不會你對他另眼相看的理由,是因為我曾經說過我見過他吧?」

  「我是不喜歡笨蛋而已。冷謙謙雖然說話大膽了些,卻是個人才,當初我們倆有志一同選他為狀元,不也是看上他的文品才思一流?雖然性子頑固剛強些,倒還不至於到忤逆的地步,也算是個知所進退的聰明人。所以這次我就原諒他了。怎麼?我不該這麼做嗎?難道你希望我殺他滅口,」

  「當初說好了,上面的事給你管,我只管地下的事,你想怎麼對待這位新科狀元我是不會插手的。」

  「你又說這種話了。」趙荃面露苦笑地看著他。

  「但是,我也沒想到自己和那白淨書生這麼有緣分。

  當初在進士文章看到他的名字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摸著下巴,俊臉浮現一絲玩味的笑。

  「幸好你跟我提過這個人,否則你在外面做了些什麼,我都不知道,豈不會漏了破綻。說正格的,你還是把事情的原委詳細說一遍吧!」

  煩躁地搔搔頭,他一口氣說:「那時夜色昏暗,我聽到巷弄中傳來不尋常的聲響,以為是良家婦女遭到調戲,插手管了閒事。想不到卻救了個文弱書生。幸好那時候我插手管了,不然你就少了個可用之材。不過實在不是我愛多嘴,你那位新的愛將也生得太漂亮了些,一點男兒氣概都沒有。怪不得會遭人調戲,我看你可別染上斷袖之癖,對你自己的愛將下手,傳出去,大宋皇朝可又多了件醜聞。」

  「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你自己啊。後宮三千佳麗我已經很滿足了,加上我對皇后一往情深,無意再納新後。

  倒是你向來不碰後宮嬪妃,老是跑到外面去招惹那些民間女子。怎麼?這會兒打算換新鮮的嗎?」

  「去,再怎麼漂亮,我對扁平的男子哪生得了慾望呀!就算那臉蛋可以,可是抱起來一身骨頭,還有啥樂趣可言。

  我再怎麼沒節操,也不會對你的愛將出手。」

  趙襲重重歎了口氣,看著與自己如出一轍的一張臉。

  本該擁有同樣命運的兩人,為何卻非得一個生活在光明底下,一個永不見天日的藏在黑暗之中呢?命運要捉弄人到什麼程度?

  「其實我曉得你之所以不碰後宮妃子們的理由,是怕讓她們察覺枕邊人的異樣。可是你真的多心了,後宮佳麗三千,很多妃子,宮女我連一次都沒碰過。」

  他冷笑了兩聲,「多心的人是你。你那些大家閨秀、教養十足的妃子宮女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夠悶的。要找刺激,當然還是要有經驗的狐狸精。改天,我讓你去嘗嘗宮外女人的味道,你就會明白我何以不碰宮中的女人了。」

  趙荃被他刺激得臉皮微紅,慍怒的說:「夠了,我不是來和你談女人經的。」

  「什麼對皇后一往情深,我就不懂那個守禮過頭,被保護得像只刺謂的女人哪點好。每次對「你」不是冷言冷語的嗎?連句溫柔話都不會說。我看那個麗妃大大方方的,做皇后還比較適合。」

  「不許你說她壞話。」

  「反正是你老婆,我沒差。」挖挖耳朵,無謂的聳聳肩,「明兒個晚上,我會溜出去找樂子,你就不用下來找我了。

  輪到我該出現的時辰,我自會來和你換班的。」

  言下之意,要趙荃沒事就可以滾蛋了。換做旁人這麼對皇帝說話,早被砍頭了,可是容忍他的任性,也在趙荃給他的特權裡。相較於自己——這點任性,是他唯一能擁有的東西。

  「那我走了,名冊你可得好好地記住,千萬不要弄錯人或是搞混了。」趙荃不放心的再次叮嚀。

  「我知道,我什麼時候搞砸過?」揚揚手,迫不及待地將他送出門外。

  重新抬起那本名冊,盯著狀元的資料檔案,略微好奇地翻了兩下。

  冷謙謙,臨安人士,今年十七歲,尚未婚嫁。家中父母雙亡,僅有一姊一弟。師席:西江書院的劉冬堂。專長:詩文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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