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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李葳 蒼堯冷靜地望他一眼,「基本上這是你妻子的決定,與你這個做丈夫的無關。」 「見鬼的無關。」席毅猛一拍桌,「她是我娘子,調查的又是我們席家的案子,怎麼會與我無關?」 「當初蓉妹子下多大的決心才能見到桓公,並說服他進行調查。如今一個月過去,好不容易已經過濾半數的朝廷官員,至多再熬個十幾天,事情結論便會真相大白。我認為要不要繼續調查下去,應該交由蓉妹子來決定。」蒼堯毫不讓步地說道。 「我贊成蒼堯大哥的說法。」小慈也站到雨蓉身後說:「這件事二哥你不能獨斷獨行,你該學學尊重一下二嫂子的看法。」 「這與尊重無關。」席毅忿忿地說道:「難道沒有別的方法能找到那傢伙嗎?只要我出入朝廷的時候──」 「怎麼做?藉故潑人家一身水,查看他的手臂?一個個潑水要看到什麼時候啊。」小慈反應迅速的說:「而且重點不是法子多好,重點是嫂子的心意。」 「心意?」席毅看向雨蓉。 雨蓉考慮半晌後,說道:「讓我繼續調查下去,毅哥。這是我唯一能對老將軍表示一點……歉意與彌補的方法。我想對這個『案子』盡份心力,從……過去中解脫。」 席毅凝視著她,默不作聲。 「我可以替蓉妹子說句話嗎?」玥儀轉向席毅輕聲說道:「這些日子以來,我真的認為她是拚命努力撐過來了,你如果親眼看見也能明白……支撐她努力的力量,不是來自我們而是你席毅。連身為局外人的我,都會感動,所以才會這麼一心支持她、幫助她的。」 「我們會非常注意不讓登徒子輕薄她,也不會讓蓉姊有機會和那些客倌們獨處,沒有必要就不喝酒應酬。」小慈急急說道:「但是請你讓蓉姊姊繼續調查下去吧?席毅哥。」 「小義就交給我,」玥儀微微一笑,「我對哄孩子很有一套的。」 「這我可以做證。」蒼堯挑起一眉,與妻子交換了會心一笑。 「而且,小義也會乖乖的。」小慈低頭拉拉小義的小手,「快跟爹爹說:『對』,不然姨姨不給糖吃。」 小義聞言,立刻鬆開口中的大拇指,「對,爹爹,對。」 在場所有的人不禁為小義那貪吃的模樣笑了起來,融化些微嚴肅的氣氛。 「看樣子,我不答應,所有的人都打算背叛我?」 席毅的話讓那陣笑聲停歇了下來,只有索圖以意外的口吻說:「背叛?別唬人,其實你心裡早就答應,偏偏面子拉不下來吧?」 「你這專扯後腿的傢伙……我曾欠過你什麼沒還嗎?」席毅不樂地瞪他一眼。 索圖攤開手,「唉,大家心裡有數。」 「有樹?我還有野花呢!」席毅自鼻腔裡嗤了一聲,「當初真不該讓你們這種損友認識我娘子的,專門替她出餿主意還撐腰。」 小慈聞言隨即露了大大的笑容,「這麼說來,席毅哥是舉白旗投降囉?真好、真好。」 席毅瞇起一眼,危險意味十足的瞪向小慈。但雨蓉突然將兒子交給了身旁的月見,自己走向他,緊緊的擁住了他,「謝謝,我保證我絕不會冒險……也不會破壞席家的名聲。」 「小蓉。」他愕然又不自在地動了動,「你……」 「你不知道你的同意對我有多重要。」 直到此刻,席毅終於看出隱藏在雨蓉堅強下的脆弱,閃爍在她眼底的晶瑩淚光,浮現唇角的楚楚微笑,四年來她長期和心中的妖魔鬼怪做著殊死戰,試著不溺斃在悔恨與纖悔的深海中,築起厚厚的心牆,一心一意撫養著小義。 所有的一切……他怎麼能不看在眼裡疼在心底呢? 不知何時所有的人都消失了,房裡就剩下他們兩人獨處於一室,心跳聲與緊閉門外孤獨的夜梟聲,恰巧成了反比,一急一緩、一輕一重,交織出無聲勝有聲的有情世界。 席毅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滑過她髮梢,落到她的頸項上,駐留在她急促跳動的脈搏處,溫柔的撫摸著。她雙眸不知所措的凝視著他,顫動的雙唇微微輕啟,吸引著他的指尖觸摸,「柔軟如絲,你的唇是最上等的花瓣釀成的。」 「毅哥……」 「噓。」他以食指堵住她的唇,「不要說,什麼話都不許說。」他低下頭捧起她的下巴,「從現在起,往後的每日……不許再說你很抱歉了,我們不可以再浪費時間在無用的歉意與悔恨。我們會把當年的嫌犯找出來,結束過去的痛苦,然後讓過去的事屬於過去。」 「但我帶給你那麼多的痛苦……」 「你也給了我一個兒子,還有你。」席毅輕啄一下她的唇,「或者你要我也開始為過去而懺悔呢?如果不是你說出來,我永遠都不知道我在醉酒的時候,曾對你做出那麼過分的侵犯,更糟的是我竟一直以為那只是一場夢。」 雨蓉急急的為他辯護,「但你喝醉了,當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犯錯就是犯錯,不能為自己找借口。」席毅挑起眉道。 「那不一樣,你當時醉得──」 席毅哈哈一笑將她摟入懷中,「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再說了。對我來說,日思夜夢就希望能與你共度,我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做了那場夢,就算到頭發現那不是一場夢,我也並沒有太過吃驚。現在我唯一的後悔……」 「後悔?」她眼神一暗,「原來你會後悔那一夜和我──」 席毅一把將她抱起,「我後悔那一夜竟然那樣草率的就結束了,所以現在我要補償。」 「啊?」被他舉動嚇一跳,現在心兒還噗通亂跳的雨蓉,臉紅得像夕陽,拚命的搖頭說:「不,不用什麼補償了,我……總之不用了。」 他理所當然的露齒微笑,「你不用?我有說是我補償你嗎?」 「咦?」她瞪大眼。 輕輕將她放到床上,席毅也順勢俯下身,輕咬著她耳垂說:「別開玩笑了,理所當然是你補償我的損失,別忘了是誰害我沒有及時發現那是一場夢的?如果當時你更努力的叫醒我,我肯定會加倍努力取悅你的。」 「哪……哪有這種……」她結巴的情況隨著他益發熱情的親吻,有加重的危險,誰讓他正不規矩的溜到她的衣衫下……「我不管,你一定要賠,而且是賠定了。」 「啊……嗯……啊……不可以。」她抵抗不了他火熱的攻勢,節節敗退。 「你是屬於我的。」耳邊他霸道的低吼,衝擊著她的身與心。 「說出來。」 昏亂又迷醉的激情,似火的狂潮漫燒過她,深深的佔有彷彿穿透她的靈魂,將她整個人牢牢的、緊緊的束縛在他的雙臂、寬肩與厚胸間,一波強似一波的歡樂隨著他強健的進出,將她推擠到從未到達過的境界。 忘懷地,他聲聲催促著她,「說你是我的,蓉兒,你屬於我。」 是的,她的確是屬於他的,如果這份感覺是歸屬的話,她認為自己毫無疑問的與他相系此生,結合不僅是她的身,也代表了她的心意,沒有了愛,誰屬於誰又有什麼意義呢? 於是她緊緊擁住了他寬厚的背,一聲又一聲的回答他,「我愛你,愛你,毅,我愛你!我好愛好愛你!」 他低吼了一聲,絢爛的結束了。 心跳急而緩地邁向甜蜜的平靜,交纏的身體傳達著心醉的甜 美,融合彼此呼吸與汗水間的,是獨屬於戀人才能享有的滿足與幸福感。 躺在席毅的懷中,雨蓉盼望這一刻能持續到永恆,讓她多一分也好,她想要像個無憂的天真孩子,盡情的在所愛的人懷裡撒嬌。 「蓉兒,睡著了嗎?」他懶懶的撫弄著她的頭髮。 她搖搖頭,仍然不想開口破壞這份寧靜。 「我遇見那位滿臉倔強的小女孩時,沒想到我會看見她出落成美麗的尤物。還記得那天她站在那兒,捧著窩窩,強忍著不掉下眼淚。到現在我還記得自己心中想著:她真是個既堅強又惹人憐愛的小女孩,應該要有人保護她的。」 他回憶的口吻,讓雨蓉多了抹微笑。「然後,我就突然多了個專門為我遮風擋雨,脾氣雖然很大,但總是會對我溫柔一笑的哥哥。」 「想保護你的心不知在何時起,開始變得不同了,我開始覺得你身邊最大的危險不是那些陪你玩的年輕小伙子,而是一個越來越難將目光扯離你、越來越難以抵抗你,發現自己竟對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有了非分之想的我。」 「我一直以為你是討厭見到我。」她有點訝異的說。 「如果再不離你遠一點,哪天說不一定我會不顧一切的將你綁上馬,遠遠的離開所有世俗文明,將你佔為己有。」 她羞紅了臉,但眼中卻綻放著愉快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