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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李葳 由遠而近的馬蹄聲讓她自沉思中抬起頭來,瞇起眼遮住驕陽,抬起頭迎上他的視線,高高在上的騎士正對她皺著眉,「把小義交給月見,他已經睡著了,你沒發現嗎?」 低頭看看懷中的兒子,不懂他突然皺眉的理由,「我知道小義睡了,但是外頭陽光這麼好──」 「外頭風大,萬一孩子著涼不好。」席毅知道他的口氣很凶,但是他就是無法克制,當他騎著烈火駒從場邊繞過時,他看見了蓉兒臉上的表情,那是有點甜蜜卻又苦澀的模樣。 是誰讓她露出這樣的笑容?不自覺地,妒火熊熊燃燒起來,會是龍翼嗎?她又在想念她私奔的情人,那拋下她,而逝去的情人。 他怎麼敵得過已死的人,一個對雨蓉而言是她真心所愛上的人。 他再怎麼嘗試也沒用嗎?雖然每一夜雨蓉總是沉醉在他們如火似水的交歡中,每一次他愛撫時,她也都發出忘情的呻吟,但那還是不夠,不能將龍翼的回憶自她的腦中拔出,無法將這個隔合驅出他們倆結合之外,因為他每次事後總在雨蓉眼中找到憂傷。 要怎麼樣才能讓她不再有那抹神情呢?席毅握緊疆繩。 「我很小心替他加蓋了毛毯,我當然不希望小義著涼。」她臉上浮起氣憤的紅暈,還是那麼敏感而容易受傷害。 「讓月見照顧孩子。」席毅放輕口氣說:「剛剛你一直在看我騎馬,是不是你也很久沒有騎馬兜風了?想騎嗎?」 她一臉意外,「可以嗎?」 「我讓馬房小弟替你挑一匹聽話的馬,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個相公無趣,那我們倒是可以共同騎到牧場外去散散心。」 她從席毅的眼神望見的可不是「無趣」這麼容易的字眼可以形容的。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她總是可以從他眉眼的無聲訊號中,清楚的瞭解他要什麼,就像他一定也很容易的探索出她眼底的點滴小語。她嘗試要對他藏起來,但他總是挖得越厲害,相反地他從不遮掩他的需要。 雨蓉讓自己的目光滑下他寬闊的胸膛,來到那雙執韁的大手,許多的夜晚那雙手曾牢牢的掌握她的喜悅,同樣將她束縛在他身下。他的腿長而強健,那些堅實的肌肉在夜晚總會與她的交纏,完全不同於她柔軟的肌膚,他是粗糙而結實,但卻給她溫暖的心安。 「需要考慮這麼久?」他微笑的回應她遊走的目光,挑釁的揚起一眉,「我以為這是個好提議。」 「提議是不錯。問題是……」雨蓉讓話斷在半途,她相信他聽得懂。 他咧開嘴,邪惡的笑容中有惡作劇的喜悅。「我不會吃掉你的。」 當席毅有心玩弄他的魅力時,雨蓉懷疑有多少姑娘能抵抗得了,那結合了邪惡男人以及半大孩子的笑容,可以騙倒許多芳心。 「姑且相信你一次吧。」她將小義交給一旁的月見,然後才回頭看著他說:「我進去換件合適的衣裳再和你一起去。」 他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不會吃掉你,只是拿你飽餐一頓而已。」 以她最快的速度換好一套水綠短襖暖背心及柳青色長褲,穿上席毅為她新購的靴鞋,雨蓉小跑步地來到馬廄,席毅站在一匹栗色馬的身旁,恰巧看到了她。 「我太慢了嗎?」她微喘著氣,看著他默不作聲,以為他等得很不耐煩。 微笑著,他走向她,伸手拉扯她為求方便紮起的長辮子,「沒有,我剛剛一時間以為看見了十七歲時的你,臉還紅撲撲的像是糖球,真想咬一口。」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躲開他的大手,雨蓉看向一旁的馬兒,「啊,這就是我要騎的馬吧?喚什麼名字?」 「松果。」他站在她身後,越過她拍著馬兒,「很溫馴。」 「松果……好好玩的名字……呵,不要舔我的臉,呵呵呵。」 她笑著說:「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變成好朋友的。」 「走吧,再晚太陽就要下山了。」 原野的美麗在於它的寬闊以及那份綠草連天的單純,各式各樣的飛禽走獸都在這片天地內,尋找生存的空間,開拓生命。 「看,是小狐狸耶。」雨蓉指向小山丘的一端,兩隻毛髮蓬鬆可愛的狐狸寶寶正在草地上打滾,互相捉弄對方。「真可愛。」 「比不上你可愛。」 她微微訝異的看向他,接觸到他那雙灼熱的眸子,不安地移開來,「我們……也該回去了,離牧場太遠不好。」 「慢著。」他越過兩人間的距離,拉住了她的韁繩,「還有時間你不用著急,有個地方我想帶你去看看。」 「可是小義醒來會找不到我,我想我還是回去的好。」 「只需要一下下。」他堅定專注的凝視她,「保證你不會後悔,來吧?」 和他獨處總是會讓她後悔的,但後悔也無法阻止她,這是雨蓉從小就知道的事。那種後悔與其說是悔恨自己做了,不如說是悔恨自己擋不住誘惑。他一直是個很大的誘惑,對各種年齡層的,三到八十三歲的,性別為女的,他就像是掛在高樓的繡綵球一樣吸引著大家。 越過一個小山丘,再經過一叢叢高大的林木後,霍然開朗的一條蜿蜒小溪自山谷間流下,兩岸邊開滿了初春無名的小野花,妝點出一片片萬紫千紅繽紛多彩的絢麗世界,那就像是閃亮的寶石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我有次追著獵物越過山林,才發現這個地方的,很幽靜不是嗎?」他們一起下馬,將馬兒栓在樹下吃草,步行來到小溪邊。 「這兒也算在我們的牧場一角,所以……哪天如果我想找個地方退休,沿著這小溪築個小屋,也算是悠閒的人生吧?」 「這兒很美。」雨蓉真心的說:「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不客氣。」 在那一刻,風像是靜止下來,他們的眼光交會在空中,心跳聲、呼吸聲融入四周潺潺流水聲與花草輕擺的沙沙聲,語言成了極不必要的存在,兩個寂寞的靈魂彼此呼喚。那一吻自然的發生了,她甚至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 情人的唇吻過她緊閉的雙眼、鼻尖,徘徊在她的唇邊,若有似無的輕觸著她,大手撫過她的秀髮,溫柔的梳理過那因為激情而潮濕打結的部分,這一切的一切都帶給她安全與溫暖的感受,讓她感覺……被珍愛著。 希望這樣的感覺能持續到永遠,但是陣陣涼風卻引起她一陣輕顫。 「你冷了,我們該走了。」 不情願的睜開雙眼,現實畢竟是現實,她不能一直做縮頭烏龜。 「別皺眉頭,如果你喜歡下次我們可以再來。」他懶懶地含住她的耳垂說:「我會帶一條大毯子,足夠我們兩人在上面盡情的嬉戲。」 對他露骨的挑逗雨蓉不禁微顫,「別開這種玩笑。」 「誰在說笑了?」他挑起一眉,「這兒又沒別人,你何時變得這麼拘謹?以前你可是最頑皮、不可救藥的小搗蛋鬼。」 「以前是以前。」她大聲叫道。 先前夢幻般的氣氛立刻幻滅了,席毅皺著眉頭,而她也不知該怎麼收拾這樣紊亂的心境,這些手段……美麗而浪漫的午後小憩,激情火熱的雲雨之歡,他正讓她加倍的往地獄之火中陷進去,這不公平。當他不愛她時,還對她笑得如此溫柔,太不公平了。 尷尬中她迅速的捉起散落一地的衣裳,以最快的速度將它穿好。 「你要去哪裡?」他終於在她上馬前拉住了她。 雨蓉努力甩開他的手,「回家。」 「回家?」他怒目一瞪,「哪個家?」 雨蓉啞口瞪他好一會兒,「當然是牧場……你以為我要回去那裡?」他那緊繃的神情回答了她,「我在晉國一樣會被你捉回來不是嗎?你到現在依然以為我會離開嗎?放下小義不管?」 有半晌席毅不知該如何告訴她,那種非理性的衝動就是無法相信她,無法認定她會留下,總是認為在某個深夜她會再度遠走高飛,脫離他鐵腕的控制。 「你能記得小義是最好的,我絕不會讓他跟你離開到任何地方去。」 雨蓉給他一個冷冷的、飽受傷害的眼神,甩開他的手,飛快的上馬離去。席毅詛咒著,上天為什麼會製造出這麼麻煩又美麗的女人,一面隨著她身後踏上回歸牧場的路途。 回程少了觀賞風景的時光,他們很快的在天色剛暗下來時,回到了屋子裡。 「少爺,夫人。你們總算回來了,客人等你們等很久了。」總管成丹走上前來,「他們正在大廳奉茶。」 「客人?」席毅不記得他有請誰來。 「老夫人,還有兩位自稱是少爺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