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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孟薰(花暖) 可是為了哥哥,她不得不說。「其實我哥哥不是你同學,是在某次柔道比賽見過你,後來,我又因為你跟狼哥的事情受傷,所以他覺得你欠我一個人情,於是在他經商失敗欠債逃走前,把我托付給你……就這樣。」 「就這樣?」聽起來一點也不可信,可是他想相信她。 「你知道我的名字為什麼叫初心嗎?」她忽然轉開話題,眸裡有難得的認真,輕輕撫過他俊朗的眉宇。「我媽媽是情婦,和有婦之夫發生感情,她不畏四周人們對她的輕鄙,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愛,可是當她懷了我之後,卻因為身材走樣變形,而失去了那個男人對她的愛。」 她清秀的眉間難得鎖起了輕愁,他竟莫名感到心疼。 「後來我媽媽嫁給了別人,替我取了名字叫做初心。希望有一天,我會遇到一個愛找的人,不管我變得多醜多老,不管我讓他難過、生氣、傷心、失望,他都能以最初愛上我的心,一直愛著我。」 華初心晶燦的鳳眸亮亮地瞅著他,明白聰明如他,應該能領會她的意思。 如果真的愛她,不管她是誰,他都會愛她。 蕭恆韞沒有回答,只是俯身吻住了她的唇,拒絕作答。 第九章 如果有人要舉個「知難行易」的例子,蕭恆韞本人以及在場見證並參與全程的華初心小姐,都會推薦「上床」是個好例子。 要認知兩個人發展到足以產生親密關係,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一旦知道了,這一切,就猶如傳說中的乾柴烈火、餓虎撲羊,如果準確一點形容,就叫做…… 「我知道!戀姦情熱。」一個頓悟的聲音相當得意的揚起。 「海、無、量。」陰冷的嗓音淡淡揚起,蕭恆韞對這位法務助理訴狀裡的用字遣詞相當無力。「現在你的狀紙是要說服法官,不是要激怒他。」 「噢。」像是不太瞭解的樣子。 「拜託有空多看書,充實一下人文素養,這種狀紙上庭能看嗎?」蕭恆韞揉揉眉心,揮手讓他出去,歎了口氣,收收卷宗,準備去地檢署,終於有點讓心情愉快的事情了。 所謂的「愉快」,就是指上班時間,可以在合理、並且不違背良心的範圍內,進行某些「戀姦情熱」的舉動。例如,假借工作之名,帶著華助理到地檢署上庭,一路上牽牽手、接接吻,自然是免不了的。 老實說,自從妖女出現在他生命裡,他蕭恆韞的人生跟自制力三個字已經漸行漸遠,自從佔有了她的初夜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對她的慾望有多麼強烈,一想到這裡…… 「大律師,你在想什麼很色的事情?」軟軟的嗓音帶著調侃,有趣地揚起。 「妳說呢?」她為什麼總是鴕看出他的……思想出軌?蕭恆韞板著平常冷漠的表情回答,卻有幾分困惑。 「一定很火辣、很限制級,我在你的腦子裡有馬賽克嗎?」她瞠大鳳眸,裝得很天真無邪,然後開心地看他俊臉爆紅的模樣。 「華初心!」他警告地瞪她。 這女人明明對那件事情青澀的要命,為什麼卻又能這麼大方地掛在嘴邊講? 「初心?!」兩人才要踏進地檢署,一個女聲喚住了他們。 「紀檢官。」蕭恆韞率先認出了來人,並察覺到華初心正往他身後躲。 「蕭律師。」紀衣尋檢察官朝他點點頭,將視線移至他身後的身影。「初心?妳怎麼會在這裡?血狼呢?」 血狼?蕭恆韞眸光微寒,將視線移向身後閃躲的鴕鳥。 「衣尋姐……」千算萬算,竟忘了衣尋姐是檢察官,華初心硬著頭皮打招呼,自然也感覺到蕭恆韞想找人算帳的冷臉。 看樣子,她短暫而幸福的夢境,就要在此告終…… ※ ※ ※ 一直到華初心進警察局接受偵訊,才完全明白哥哥巧妙的安排。 由於她是在昏迷狀態下,被送至恆韞律師事務所,這一點,事務所的人部能作證,所以她可以聲稱對哥哥的行為一概不知。事實上,她也的確不知哥哥的行蹤。哥哥因為擔心她會做傻事,追去找他,因此不曾跟她提及。 「那麼,血狼為何要無故將妳迷昏,送至蕭恆韞的事務所?」偵三隊隊長雷律川警官剛毅的面容掛著駭人嚴厲。 「因為哥哥知道,我從國三開始,就暗戀蕭律師,我以為他只是想幫我製造機會。」為了維護哥哥,她不得不撒下漫天大謊。 「那麼妳清醒後,為什麼沒有想過要和血狼聯絡?」 「因為哥哥跟我說,他要和朋友去大陸投資做生意,清醒以後,我以為哥哥走了,所以沒找他。」她十分鎮定的回答,心卻因為蕭恆韞冷漠的表情,而一點一滴失溫了。 結束偵訊後,一路回到蕭恆韞的公寓,兩人都沒有再交談,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一直到踏入公寓,她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明天我就搬出去。」警方的偵訊暫時結束了,但是黑道的追殺才要開始,她不能再繼續逗留,否則將會連累蕭恆韞。 拋下一句話,她轉身準備回房,卻被一把拉住,力道之大,幾乎要令她痛叫出聲。 「怎麼?利用完就想把我一腳踹開?」蕭恆韞的嗓音陰冷,完全失去平日的溫文,嘴角甚至浮著嘲諷的冷笑。 枉費他是個精明一世的大律師,竟然在她手上栽得這麼慘。她的接近,從頭到尾只是為了逃避警方的追蹤。 難怪她從不曾在外人面前承認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原來,在她心中,他什麼也不是,只是個充當煙幕彈的道具。 「我答應過你的兩件事情已經做完了,現在事情原委你也都知道,我想已經沒有理白再留下來。」她咬著牙,非要自己狠下心。 好個沒有理由!沒想到,她竟然騙他,隱瞞她和血狼真正的關係!甚至佯裝無辜,讓他全然相信她! 蕭恆韞恨恨地瞪著她雲淡風輕的表情,心臟彷彿被重物猛烈一擊。翻湧而來的心痛和憤怒讓他口不擇言。 「想不到,妳居然可以為了血狼出賣自己的肉體!還是從酒家出來的女人,都像妳一樣這麼輕賤自己的身體?」 他居然這麼說她!華初心的第一個反應是憤怒,她的確在「楊州夢」工作,但她是未暖姐的會計,方才在警局也提過了,他為什麼還要用這麼尖銳的言語來傷害她?. 忍下了心如刀割般的疼痛,她嘴角揚起一抹燦燦的笑,掩去了大部分的悲傷。 「對,血狼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她昂著下巴看著他,淡淡說出最傷人的話語,斬斷了兩人和好的可能。 「甚至出賣肉體。」 「妳!」蕭恆韞怒瞪她,握緊拳頭,黑眸陰鬱憤恨,終於冰冷開口:「滾!現在就滾出我家:別讓我再看到妳。」 ※ ※ ※ 揚州夢酒店VIP房 消息終究還是傳開了,不到幾天的時間,她的身份從風未暖的乾妹妹,變成血狼的親妹妹。 劉議員弟弟的手下,四處打探她的消息,卻獨獨不敢闖入「揚州夢」,深怕惹怒風未暖,也因此,「揚州夢」成了華初心唯一的活動範圍。 「怎麼不吃?」略微低柔的女聲淡淡傳來。 「未暖姐。」華初心看向來人,勉強笑了笑。「我還不餓。」 「想他?」風未暖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卻又帶著不相稱的冷漠。 「想他又有什麼用。」華初心自嘲地笑了笑,鳳眸褪去了平日的光彩。「想著想著,很快就會忘了。」 他也會忘了她吧!然後找到一個身世背景與他相稱的女人,繼續過他的日子。 那個女人或許也會發覺他臉紅的小毛病,或許也會餵他吃冰淇淋,或許也可以讓他心動得拋下熱愛的工作,只為了吻吻她…… 「狼哥說得對,妳跟我們不一樣,不適合這樣的環境。」 「還是太脆弱了嗎?」她曾經很灑脫,可以輕易割捨牽絆,卻在遇上他之後,掛念愈來愈深,最後終於放不開手。 「不是脆弱。」風未暖淡淡看著她。「是妳根本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她見過太多人在非自願之下踏入這個環境,可是他們再怎麼討厭,卻總能摸索出適應的方式,唯有她,永遠格格不入似的,從沒有學習適應,只是不停的忍受。 華初心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狼哥的事情要拖上一陣才能解決,結束之後,妳到加拿大去找妳繼父吧。」風未暖說著。「狼哥已經不在了,妳不需要再勉強自己忍受這裡的生活。」 離開嗎?華初心沒有反對,只是怔怔地點頭。 風未暖看著她,不再多言,靜靜離開了。 如果可以離開的話,她想離開。喝下烈酒,被熾烈的液體嗆出了唳水,她好想大哭一場。隨著一杯又一杯的烈酒,意識逐漸朦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