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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藍雁沙 溫暖的懷抱將她籠罩在熟悉的氣息中,沙啞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語,緩慢而性感得令她頸背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阿戟,你回來了,為什麼沒有先通知我?我可以去機場接你啊!」興奮地摟住他脖子,夏天激動得想哭,但那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太高興了。「你總算回來了,好久喔!等得我以為自己都要變成化石了!」 欣喜地在他唇釁印下一吻,夏天害羞地低下頭,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那旖旎如詩的夜晚之後,再次見到他。明明有滿腔的思念宣洩,卻在面對他比記憶中更調儻的容貌時,夏天反面顯得羞赧不安。 他。。。他的思念是否和自己相同?夜夜輾轉難眠的孤寂,他能理解嗎?相濡以沫的靈肉相契後,他。。。怎麼看待彼此的關係呢?長串的問題蜂擁而來,讓夏天越發慌張。在他回來前,她只要專心思念他就好。如今在他面前的她,卻是害怕、恐懼多於歡愉。 這種種轉變讓她困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丁戟似乎沒有察覺她內心的波濤洶湧,他整個人癱在鞦韆上,牽著夏天的手猛然施力,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把她妥貼地調整好姿勢,才發出滿足的喟歎聲。 「呼,短短十天內,奔波在十幾個國家之間,幾乎天天都在飛機上,你不會明白我有多感激現在的『腳踏實地』。」捧起夏天的雙頰,丁戟露出苦笑。 「你辛苦了,你。。。事情辦完了嗎?」想起讓他疲於奔命的「罪魁禍首」,夏天心虛地低下頭。 「嗯,真難想像這些年來,夏天小姐究竟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像包得緊緊的洋蔥,我每剝開一層,就會發現有更多的驚異在等著我。」拇指和食指捏捏眉心,丁戟若有所思地望著天邊新月。 「哦?你找到她了?」摟著阿戟頸子,夏天沉浸在他有著微微汗酸的氣息中。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我知道她回到台灣了,也追蹤到機票的持票人,但是,還沒有夏天小姐的消息。」 「她。。。阿戟,我。。。」明知道這是最好的坦白時機,但話溜到嘴邊,夏天就是說不出口。 「桑瑪,你知道嗎?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有最特殊的地位。」抱緊夏天,丁戟緩緩地搖著鞦韆,讓彼此蕩漾在月色中。 嗅著夏天耳際的髮香,丁戟的話在越來越覺得的呼吸中,顯得性感幾分。 「我知道夏天小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銀姐都說過了,她是你們所有人的寶貝。」 十指穿過他略微自然卷的髮梢,夏天神經質地一笑,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嗯,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想起她那雙像小鹿般敏感的眼眸,丁戟輕輕歎口氣。「你在想什麼?」 雙手穿過夏天的薄薄衣衫,在她光滑背脊上滑動,丁戟的唇抵在她唇上,輕輕蠕動著。像串電流陣陣流竄,讓夏天所有感覺變得極端敏銳起來。 「沒。。。沒有,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你何時回來。。。不知道你會不會想我?阿戟。。。你這樣。。。讓我無法思考。。。。。。」 丁戟的手,超過微敞的褲頭,順差柔嫩的肌膚往下滑去,夏天倒抽了一口氣,瞪大眼睛地望著他。 「阿戟,有人會看到。。。」抓緊差點滑落的襯衫,夏天窘得臉都紅了。 「是嗎?那我們可要好好檢討一下了。」食指沿著夏天唇瓣勾勒輪廓,他緩緩說道。猛然站起身,阿戟突然抱起她快步往屋子走去。但臨到大門口,他卻停住腳步,抱著夏天往主屋後面的小徑走去。 「阿戟。。。」 「噓,銀姐正在佛堂做晚課,我們總不能打亂她的注意力,讓她分心了可不好,佛菩薩也會看到呢,不是嗎?」朝她眨眨眼,丁戟抱著她熟悉的在羊腸小道間行走。 「這裡是。。。」憑著稀亂的記憶,夏天努力地在月光下,想找出她殘存的印象。 小徑的盡頭有個小池子,當時爺爺因為身份特殊而被監禁於此,為了讓孫女有個玩水的地方,他找人挖了這口池子,充當夏天的游泳池。池畔有幾棵原生於此的老榕樹,由於當時受了小說「湯姆歷險記」的影響,使她對哈克的樹屋念念不忘。而在暑假中的某一天清晨,當她睡眼朦朧起床經營活動腳踏車時,阿戟把她帶到池子邊,讓她自己去發現那座屬於她的樹屋。樹屋。。。 「你應該沒來過這裡吧?這是夏天小姐最喜歡的地方。」 將夏天放在樹下,丁戟扭開旁邊的開關,瞬間樹頂燈火通明,將那座樹屋完整地顯現出來。 「來,跟著我。」向夏天伸出手,他一步步地在前面導引,拉著夏天登上樹頂的屋子內。看得出來他很用心在維護樹屋,打量裡面的擺設,夏天如此下著判斷。兩片斜向天際的屋頂,各自鑲著一大塊透明玻璃,白天能夠觀察飛鳥和去朵變化,夜晚則可以擁抱星星入眠。 樹屋不大,但在精巧的設計和擺設下,顯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走向鋪著天藍色床單的床,夏天坐在床上,感動地看著這一切。 所有屬於七年前的回憶,全都回來了。 「我一直在想著你,桑瑪,你對我下了什麼蠱,讓我無法稍微忘記你一秒鐘?」跪立在夏天面前,他溫柔地為夏天脫下鞋子,一面仰頭問道。 「我。。。我不怕你,我怕的是。。。是我自己。」感覺渾身像被火焰所包圍,夏天喃喃地說。 「怕什麼呢?告訴我,桑瑪,,你怕什麼?」將她輕輕推躺在精緻小巧的床上,丁戟側身躺在她身畔。「告訴我。」 被他帶著某種難以言喻氣味的呼吸搞得心緒大亂,夏天閉上眼睛。「我害怕自己太迷戀你,迷戀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但是,我沒辦法控制自己,我。。。」 感覺自己被抱得更緊,背後有股熱氣在頸間流動,而後來到耳際,輕輕地嚙咬著她的耳垂。如果她先前的感覺是被火所包圍,那麼此刻,她已被烈焰焚身。 「不要,讓我看看你。。。」溫柔地拉開夏天的手,他的唇掃過夏天的眼、鼻,而來到她微啟的唇瓣。 「不要離開我,桑瑪。」有些遲疑地開口,丁戟艱困地說著話。 心裡回想這句他今生只說過兩次的請求。那兩次請求,結果都是撒裂他心肝的離別。面對桑瑪,他能得到從沒得到過的允諾嗎? 「我不會離開你?阿戟,我從來都不想離開你啊!」被他聲音裡的某種東西所觸動,夏天攀著他,像是對自己、也對他立誓。 「我知道。。。只是。。。唉。。。」以身子將夏天覆蓋在自己羽翼下,他輕巧地以腳趾將電源開關關掉,樹屋立即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自天窗外透進微弱月光。 「我。。。桑瑪,你是上帝對我最大的恩賜。」 捧起夏天臉龐,他慈祥著夏天略顯清瘦的容顏,而後看著她的眼睛,讓彼此合為一體。他沒有說出「我愛你」,難道是因為他的心,還在那個「她」身上?在彼此重重喘息交錯間, 這個念頭不時會像鑽進心底的毒蛇,總要跑出來啃噬她一番,讓夏天無法遏止的淚珠,撒滿了映著月光的床單。 即使如此,她依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怎麼可能愛得這麼無力,這麼絕望?激情過後,看著沉沉入睡的丁戟,夏天不停地問著自己。 阿戟。。。這個時而風趣幽默、時而內斂沉默的男人,他的心。。。稍微移動,便可感覺橫在自己腰際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對他低調的態度,夏天只能瞪著天際稀疏的星子,無言。! 第六章 被外頭熱門的車聲、人聲所驚醒,夏天跳起來,三、兩下撈起扔了一地的衣服穿上,到樹屋外的小陽台,瞇著眼打量紛鬧的來源。 鐵門大開,幾輛黑色車子陸續進來。看到從其中一輛車內下來的年輕女子時,夏天僵了一僵。而後又從車廂裡,鑽出一身黑衣的幾個修女,夏天發出驚呼,立即衝下樹屋,緊張得連鞋子都沒穿,逕自朝她們跑去。 「嬤嬤,你們。。。你們和表妹們怎麼會來台灣?」顧不得一身狼狽,夏天抱抱她們後,將她們拉到一邊,小聲地詢問著。 「夏天!你你已經回來了?那。。。丁先生還找我們來做什麼呢?」嬤嬤一臉迷惘地轉頭和其它修女低聲商量,而後拍拍夏天臉頰。 「不過,能再次見到你真好,親愛的。」 「嬤嬤,你說是丁戟找你們來的?」摸不著頭緒的被幾個修女輪流擁抱,夏天一面自言自語。「他是什麼意思?他。。。」 「是啊,表姐,他說你失蹤了,希望我們到台灣來幫忙找你。」忙著打量四周,那個跟她年齡差距不大的大表妹——蕭秀菁如此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