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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藍雁沙 在她關上門之前,阿進叫住了她。「阿紫,我發誓我不是在開玩笑的,天曉得我向 來單身過得很慨意,但自從見過妳之後,一切都變得不對勁兒了。」 「那並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不是嗎?」垂下眼撿遮掩住自己的思緒,阿紫幽幽地說 。 「難道妳不希望有人疼惜妳,有人愛妳?」 「希望是這個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縱使你希望了千百萬遍,沒有努力工作,沒 有機會,一切都只是白費。阿進,妳不要對我抱持太多幻想,因為我不相信愛情。」 「妳因為愛情而受過傷害嗎?」 「別對我扮演心理醫生的角色。」 「有沒有呢?阿紫,妳何不找張椅子坐下,我們好好的聊聊呢?」阿進乾脆坐正了 身子,拍拍一旁的抱枕,帶著輕鬆的語氣邀請她。 「我恐怕沒什麼好跟你聊的,況且我還有很多事沒做完,早上才剛從Pub下班,我 真的已經很累了。」阿紫掠掠已經不知不覺地自她辮子裡散開來的髮絲,眼神中蒙上一 層哀傷。 「阿紫,就算我求妳好不好?我一個人在這裹已經悶得慌了,妳再不跟我講話,我 頁要得自閉症而死啦!」阿進故意裝出一副可憐樣,兩手合十放在鼻尖哀求著。「我絕 對不會說妳不想聽的話,好不好?我現在是病人哪,妳就行行好吧!」 被他語氣中的詼諧所打動,阿紫璞所一聲她笑了出來。她隨手拉過椅子,坐在床畔 ,雙手支柱著下顎。 「好吧,你要說些什麼呢?」 「妳想聽生什麼?我這一生的經歷可是精米得很,連「奪寶奇兵」主角,可能都沒 有我過癮。」 「隨便。」看他很高興的樣子,阿紫實在不想撥他冷水,但事實上,她根本也沒啥 興趣。 因為一般人在談及自己時,都會不自覺地加油添醋、自我膨脹,而論道他人時又流 於尖酸刻薄,基本士都是些挺沒有意思的廢話而已。 但阿進的好心情一點也不受阿紫的冷漠所影響,他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拍拍手引起 阿紫的注意。 「那好,我就聊些我在船上的事好了。妳知不知道在船上吃飯是怎麼吃的?一手 拿碟子、一手拿碗,遇到風浪大一點,整艘船就這麼顛來顛去,我們也跟著高上高下, 有時候突然一個大浪打來,我們也會表演像翻觔斗一樣的特技,吃頓飯把別人潑得全身 都是,那是司空見慣的事。當然,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船靠岸的時候!」阿造就唱作俱 住地演說著他年輕時在商船上的經驗,阿紫聽著聽著逐漸放鬆了緊皺著的眉心,偶爾也 隨著阿進所說的笑話而放聲大笑。 阿進的聲音低沉又帶股難以言喻的傭懶味,不知是因為太疲憊了,還是阿進的聲音 使人感到如他所言的——海浪的節拍——般的安穩,阿紫不知不覺地開上了眼睛,不一 會兒即趴在阿進床畔睡著了。 距離石氏和王氏大樓有段距離的咖啡館裡,玉章面有難色地看著眼前的乙ck和老金 ,他吞了吞口水,翻翻攤在面前的文件。 「我不明白你們的意思?」早上上班過後沒多久,小李,那個粗粗壯壯像座塔的男 人,一言不發即要玉章跟他一起塔那部互連頂樓的電梯下到停車場,等他坐進革裹才發 現Nick和那個冷得像條雪條般的老金已在裡頭了。 「這些線路圖都是在妳的櫃子裡找到的。」Nick攤開其中的幾張。「這是我們研究 部門花了三年的時間才研製出來的自動血壓脈搏監視器,它是件可以透過計算機網絡越洋 或越區,使醫生在醫院內即可監看在家靜養病人狀況的新科技產品。但是它被自我們 公司偷出去,現在我們的對手也聲稱他們已經研究出這個產品了。」 「妳的意思是?」玉章臉色蒼白地看著眼前的Nick和一直沉默不語的老金。 「我沒有任何意思。我只是希望由你口中得到滿意的解釋,這些圖為什麼會出現在 妳的櫃子裡?」 翻到文件後已寫滿密密麻麻文字的那一面,玉章老實地逐一翻開來給Nick看。 「這是我在複印機旁搜撿到的廢紙,因為我我每天必須清理複印機旁的碎紙機。常 常我去清時,他們會要我順便把它們印壞了的文件絞碎。我想這太浪費了,所以大都先 拿來當默書紙,然後才絞碎。我真的不知道這是那麼機密的文件,否則我一定會立刻把 它絞掉的。」 Nick和老金對看一眼,老金突然搶過那些文件,一一的看見那上頭為的法律條文及 刑罰後,他臉色大變地轉向NICK。 「Nick……」朝Nick一點頭,老金抿著下唇認真地思考著。「這些文件只有你、我 、工程研究部的人可以接觸,這麼一來牽涉的人可能就很廣……」 「不,這不是工程研究部的人影印的。」玉章望著上頭一灘艷紅的色料,突然搖著 頭反駁老金。 「什麼?」老金大吃一駕,連眼鏡都滑到鼻尖了。 「不是?那是誰去影印的?」立即坐正身子,Nick面色極度凝重。 「是會計部的主管。我去收垃圾時她正在印這些資料,而且在塗指甲油,因為我不 小心撞了她,所以她的指甲油塗歪了,結果她直接用這張紙擦。」玉章說著指出那灘鮮 艷的顏色。 「主管?老金,妳是不是該去瞭解一下,為什麼會計部的人可以接觸到這些頂級機 密的文件?」Nick說完轉向玉章。「至於你、小靳,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和老金交換了個特殊的眼神,老金壓低了嗓門,湊向一頭霧水的玉章,而玉章 在聽完他們的話之後,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之中。 亮光條然在眼前閉起,阿紫睜開眼望進阿進含笑的眸子裡,她疑惑地看看他,又 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時起,她竟趴在阿進的床上睡著了~「睡得好嗎?本來想 叫醒妳,但看你睡得那麼香甜,不忍心。快去梳洗梳洗,晚餐我已經煮好了,妳吃飽了 再去pub上班吧。」拄著枴杖,阿進彎下身,溫柔地對她說。 詫異地站了起來,阿紫心裡如有無數只蜜蜂在展翅飛翔般充滿了騷動不安,這是破 大荒來頭一次,她竟然在一個陌生人面前造麼容易地放鬆警戒,輕易地睡著了。 緊張地摸摸頭髮,又碰碰身上的衣服,阿紫對這個笑臉盈盈的男人,突然感到一股 淡淡的憂鬱。一見錘情,在我脆弱的世界裡能容得下如此不負責任的態度嗎? 不是不艷羨所聽說的美麗愛情世界,但在她心底總有個聲音在提醒她,越美麗的故 事也代表了越多的悲喜交加,而在苦撐了追麼多年之後,她早已學會將自己抽離那些浮 面的男歡女愛,因為她十分明白,自己沒有本錢去玩那種勞心傷神的遊戲。 因為我是人在乎了吧!她留不只一次自問白答。看多了都會男女的分分合合,今日 看他歡喜發喜帖,不用多久又見他黯然神傷地到Pub中買醉,宣佈再次單身。 不想讓自己成為那些浮世繪中的一員,阿紫總是努力地管制著自己那顆善感的心, 不讓任何人有越雷池一步的機會。 也曾幻想過所謂白馬王子情結的白日夢,但在回歸到現實面之後,她立即將那些不 切實際的念頭束之高閣。每天站在小小吧檯所圍成的世界中,聽著來來去去的紅男綠女 ,或酩酊大醉吐露心事,哭訴心曲。 呵,是不是我的防禦保護膜已經出現足以令他滲透的縫隙了?低著頭地走出阿進的 房間,阿紫跑進廚房隔壁的浴室,望著鏡子中那個陌生得讓她訝異的女郎,她如此地問 著自己。 兩頰微酡緋,眼眸閃爍著晶瑩的亮光,櫻唇微啟。看不到平日總不消去的愁容,眉 頭也舒展得如雨後天青般的開朗,這個人就是我嗎?為什麼我會變了呢?究竟我該不該 相信他? 鞠了滿滿兩手的清水,她很快地讓冰冷的水打在臉上,希圖能打醒自己越來越混沌 的心情,但她很快的發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因為越來越紛亂的心,反倒使她對自己 的一舉一動更感到慌張惶恐。 拄著枴杖站在爐子前心不在焉地攪著鍋子裡的清燉牛腩湯,阿進凝神傾聽著浴室 襄嘩啦啦的水聲。 她大概嚇壞了吧!將爐火熄掉,阿進目了一大碗牛腩,又一拐一拐地晃回飯廳。其 實我自己也差不多,在醫院的這半個多月來,每每總要忍不住地們心自問:為何總是不 能將自己的心思自這個冶瞌冷漠的女郎身上抽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