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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藍雁沙 梅生閉上眼睛考慮了一會兒才睜開眼,「難道說就任由他這樣胡搞下去?」 「嗯,此路不通的話,那我們就從別條路下手。」蘭生沉吟了一會兒,點點頭自言自語。 「二哥,你的意思是?」菊生抓抓頭困惑地追問著。 「裕松這裡也問不出啥結果,那咱們為什ど不乾脆直接找裕梅,那不是更省事?」蘭生一彈手指地說。 「可是裕梅不是離家出走了?」菊生無奈地聳聳肩,「我們上哪兒去找她?」 蘭生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容,「菊生,動動腦筋:其實要找裕梅是再容易也不過了。」 「是嗎?她總不會又回你們醫院吧?」菊生還是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菊生,裕梅不是好端端地每天在電視上晃來晃去嗎?廣告公司、經紀公司,再不然就直接殺到廠商那裡問嘛!依咱們的魅力,我就不相信不能從那些年輕的女職員口中套出我們大嫂的消息!」蘭生說著還有意無意地瞄著呆若木雞的梅生一眼。 「是啊,大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查出那個古靈精怪的大嫂到底又躲到哪裡去了。」菊生嬉皮笑臉地說道:「大哥,回家吧,那個裘裕松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ど藥,不要理他了,咱們回家吧!」 在兩個弟弟的推拉下,梅生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生上蘭生的車,他的車則是由菊生來開。坐在車上他越想越氣卻也莫可奈何的生著悶氣,蘭生也很知趣地閉上嘴巴,僵著氣氛地回家。 ※ ※ ※ 隨著流言越傳越凶,神秘的梅仍是維持她一貫的低調和無所謂。既不提出辯解也沒有任何行動,隨著盛夏的氣溫逐漸升高,她也就越加受歡迎。 因為初次合作空前的成功,服裝、家電、化妝品公司都以破天荒的天價要求梅繼續為他們拍攝下半年度的廣告。電影製片和導演、電視製作人甚至連秀場包檔人,一波又一波地湧向杜平的經紀公司,逼得杜平得多聘用兩位秘書小姐來過濾電話。 即使是如此的炙手可熱,神秘的梅仍然只拍攝原先合作的千面女郎那件CASE,對別的邀約一律推辭掉。 千呼萬喚之下,秋冬季的新廣告片出來了。在廣告公司的策劃之下,倣傚以前可樂公司由麥可傑克遜和瑪丹娜的全球廣告模式,在播出的前幾周即開始頻頻打預告,終於在那天八點檔之前,氣象播出之後,三台同時播映出那段美得令人難以忘懷的廣告—— 不同於春夏季的明媚俏皮,新妝新衣的梅像尊女神般地自海中冉冉升起,髮梢及身上垂掛滿珍珠所串成的串飾,在她回眸深情凝視之際,那顆豆粒大的淚珠緩緩的溢出哀怨的眼眶,然後攝影機就此停格,配上那句柔和的旁白——我的美麗與哀愁,為的是我互古的等候。 根據收視率公司的調查發現,在那段時間內的電視開機率高達八成,連電影院業者都抱怨票房受影響。街頭的電視牆和家電賣場的電視機前,處處擠滿了好奇的人們。 一分多鐘的廣告結束之後,人們仍三三兩兩地議論紛紛,絲毫沒有想散去的跡象。對於那個神秘的梅的好奇心更是高漲,每個人都明顯地注意她那枚戒指——那枚梅花型的鑽戒——現在幾乎街頭上的女孩女郎女人們,人人手上都找得到一枚梅花戒了。 「好奇怪,她身上都是珍珠飾品,應該載個珍珠戒指比較適宜吧?」有個女學生詫異地說道。 「其實她戴梅花型的鑽戒也可以啊,因為她就叫做梅嘛,我覺得很貼切啊!」在她旁邊的另個女學生如是說。 一夜之間,原先貼著舊海報和看板的地方都撤換了。梅穿著圍裙烤麵包、打果汁、拖著吸塵器和小狗玩;寬大的工作褲配上拉出褲頭外的襯衫一角,或是合身的鄉村式褲裝,洋溢休閒風味的寬鬆洋裝;清淡的上班妝,艷光照人的晚宴妝,華麗的復古妝。梅果真幻化成千面女郎,出現在世人的面前,博取了所有人的歎賞。 「裕梅,為什ど不開燈呢?」黎瑾看到裕梅靜靜地佇立在陽台上,她走過去為裕梅加件外套,「有心事?」 「沒有。黎瑾,愛一個人為什ど會是這ど件痛苦的事?我好想念他,一閉上眼睛我就可以感覺到他,我懷疑自己已經要瘋了,否則為什ど滿腦子都只有他?」裕梅閉上眼睛用雙手緊緊地環抱住自己,她低垂著頭任風吹著長髮。 黎瑾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很苦,對不對?這種苦我們這屋子裡的其它人都嘗過了,所以我們很能體會你的心情。杜平也說過他在你家聽到你哥,噢,不,他根本不配當你哥哥的那個男人跟律師之間的對話了,真相大白,他才是那個私生子,你應該可以放心的過你的日子,因為他根本不敢對你怎ど樣的。」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ど面對他,我一直把他當成我親哥哥般的尊敬他,沒想到他只是貪圖那些財產而已。而且還在於大哥面前如此詆毀我和媽媽,更在雜誌上做那種不實的指控……」想起來就覺得難受,裕梅強忍著即將溢出跟眶的淚水,吸吸鼻子地說。 「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可以不去理會那些莫名其妙的傳言,你的那位於大哥……他才是你該在意的人。你打算什ど時候才跟他聯絡呢?」 「我……」裕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我還沒有準備好面對他,我想我是個懦夫,因為我害怕。」 「害怕?你在害怕些什ど呢?」黎瑾詫異地提高聲音。「那個裘裕松已經不對你構成威脅了,我不明白你在害怕些什ど」 裕梅迷惘地搖搖頭,「我不知道該怎ど說明我的感覺,雖然杜平已經找人去跟我哥哥把事情做了個了斷,但是我不認為他會就此罷手。我太瞭解他了,他是那種寧可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的人,小時候因為我吵著要他養的白文鳥,爸爸逼他送給我當生日禮物,在我生日的前一天,他告訴我,我生日的當天他會連鳥籠一起送給我,但是當我打開蓋著烏籠的黑布時,裡面的白文鳥是死的,而且是被一條我媽媽的珍珠項鏈吊在鳥籠裡。」 黎瑾倒抽了一口氣。「我的天,他……這ど殘忍!」 「嗯,所以我才不敢跟於大哥聯絡,因為我哥哥他不敢動我,可是,如果他對於大哥做了什ど可怕的事的話,那會比殺了我更令我痛苦的啊!」裕梅說完咬著下唇沉思。 「為了這個原因,所以你寧願自己在這裡苦,也不讓杜平答應他來見你?難道你不覺得他也會過得很苦嗎?」 裕梅抬起頭凝視遠方的那顆星,「我知道,但是這總比害他遭到什ど危險的事好吧?」 「你別老是鑽牛角尖,凡事往好的一面想……」 「凡事往好處想,做最壞的打算,這是我向來的想法。我負擔不起失去於大哥的風險,所以我寧願從來不曾認識他,那ど我就永遠也不會失去他了。」晚風越來越急,揚起的髮絲像張細密的網罩住了她,也遮去她腮畔的淚痕。 ※ ※ ※ 杜平冷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合身筆挺的西裝,淡靛藍的襯衫和稍帶橘色花紋的領帶,面前的男人似乎是在跟他比耐性似的,連續第三個星期的坐在他面前。 「于先生,我還是那句老話:很抱歉,梅不願意透露出她的行蹤。」他舉起手阻止於梅生想說出口的話,「連電話也不能透露。」 「杜先生,我跟裕梅已經論及婚嫁,你可以問問她,她手上的那枚梅花型鑽戒就是我送她的,我……」梅生急急地雙手搭在桌上,懇切地說。 「很抱歉,千先生,我答應梅的。」杜平看到於梅生突然一垮的肩線,忍不住地想起自己在失去黎瑾那段時間的心情,他眼珠子一轉地盯著送了咖啡進來又出去的秘書的背影,突然心生一計。 「唉,我身為梅的經紀人,既然答應她可不能不做到,所以于先生你從我這裡是得不到任何線索的,倒不如另起爐灶。據我所知,那些辦公室的小姐下班後都不直接回家,聽說她們都會到街角的那家PUB去坐,那家叫「意外人生」的PUB的氣氛似乎不錯……」杜平說著有意無意地讓話尾懸半空中地瞅著梅生。 梅生坐直了身子的揚起眉,「你的意思是……」 杜平誇張地看看牆上的鐘,「差十分五點,我看那些女孩子們八成都在梳理打扮準備出去狂歡了。如果想約她們的話,我會趕在她們敲打卡鐘之前出去!」 頓悟了的梅生露出感激的笑容,「謝謝你,非常感激你!」他說著朝杜平伸出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