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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藍雁沙 「既然如此,妳何以?」聽到她的話,齊寒谷連忙縮回手,神情莫測高深的望著她 。 「公子是想間小女子何以自賤至此,夜半訪君竟終宵?」看到他連連後退的樣子, 木紫嫣難堪地別過頭去。 「不,我未嘗有責備於妳的意思,只是我很好奇,既然妳身受這透骨寒茛之苦,那 ……妳的夫婿為何不為妳解去這透骨寒莨?」慌亂地揮揮手,寒谷連連的為自己的反應 解釋著。該死,沒想到這儷人竟早已有所婚配了:「他……」想到他說要找到自己以解 除婚約時的堅決,木紫嫣機伶伶她打了個冷顫。 「如果只有他能解此一寒毒,別說妳是他的妻室,即便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亦 應該義無反顧的為妳療傷袪毒。這奇寒絕症發作起來,如墜冰窟死穴,他何以忍心見妳 受此煎熬?」看她仍是默然沒有任何應答,只是咬著下唇,斜仰著頭地睨著自己,那楚 楚可憐的模樣兒,更是令寒谷為之心折不已,衝動地握緊了她的雙手。「他人呢?告訴 我,我去找他,我必然為妳找到他,為妳解除這奇寒之症的桎梏。」 眨著迷濛雙眼,竭力不令懸在眼眶邊緣的淚水滴落,紫嫣直勾勾地望著他。這般溫 柔又充滿義氣的男子漢,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跟爹爹的清白,執意要將我離棄,讓我 如谷中蓬草般的失所依恃? 那廂的佳人含怨帶嗔,思緒流轉:這廂的齊寒谷卻是焦急萬分,恨不能立即找到那 位如此絕情之人。 「.告訴我,只要能有他的姓氏名號,我齊寒谷沒有找不到他下落的道理。」眼見 女郎仍是緘默不語,齊寒谷急得做熱鍋上的螞蟻般團團轉。 「齊公子,罷了!雖然彼此尊長曾為我倆訂下盟約,但世事難料。現今的他,一心 只想與我解除婚約。」垂下眼瞼,木紫嫣由瞇起的眼尾餘光中,偷偷地打量著他。 「即使如此,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也應為姑娘解除這奇寒之毒……」 「我已經死心了。雖然他對我全無眷戀,我對他卻不能失之義理。」 「姑娘,那妳今後又當何去何從?」 「尚未盤算出個結果,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說著她突然咬緊下唇,全身泛出恐 怖的青紫色光芒,將她那張嬌俏的巴掌大小臉蛋,襯得更是虛弱幾分。 「姑娘……」擔憂地跨前一步,寒谷憂心忡忡。 「不礙事,只是寒毒又犯而已,待我調息以內力逼住毒素之後,應該可再撐過三、 五時辰。」纖手一揚,掌風掠過之處,幔帳皆迎勢鼓起,有那質地較細密者,竟已然斷 裂撕散。 暗忖地望著那些飄蕩著的幔帳碎布,再佐以她額上不住滾落的汗珠,寒谷的眉頭狠 狠地打了個死結,看來她所受這寒毒之傷不輕。以她發出如此深厚內力,猶未能完全通 克住毒性的程度看起來,這毒即便不令她喪命,恐怕已對她的臟器造成嚴重損傷了。 這透骨寒茛是帖極陰寒之藥,些許即可令燥熱體質之人,須臾間轉換為寒性體質。 但因藥效強烈,所以向來都只是江湖中流傳甚廣的一味療止熱病毒瘡藥引,兩她卻 是飲下了透骨寒茛:所謂茛菪,即是茄科的多年生草本,一般人稱之為「天仙子」,大 抵是取其黃褐或微紫的花朵,製成定痙止痛的藥劑。很少人會知曉它的嚴重後果,當它 開始運行體內之初,並不會有任何特別明顯的特徵或效果。 它的侵蝕力是逐漸加深的,寒茛的冷毒和人體的溫熱,在以身體為戰場而相互激盪 爭伐後,即便是人體的自然抵抗力得勝,但在冷熱鬥爭的情況之下,對人體也必然留下 可觀的損傷。 偏著頭凝想了一會兒,齊寒谷不由得搖了搖頭。印象中這武林中最神秘也最為人所 津津樂道的,便是這透骨寒茛和傳自吐番的蘭芷散。兩種藥性一寒一熱,但對受毒之人 所產生的影響,卻是有著異曲同工之似。 蘭芷散令人逐漸昏睡,並隨時日的增加而延長昏睡的時間:透骨寒茛則是冰毒之氣 竄流,使人如萬蟻鑽心,虱蟲在血液中漫遊般的麻癢難耐,更可怕的是寒茛之氣會破壞 臟器,當體內臟器全都被寒氣侵襲光之後,整個人便會如同活死人般的沉睡,沒有知覺 ,也不是生命的盡頭,只是像段木頭般的存在著,這也是它令得一般人聞之色變的最大 原因。 一面在腦海中搜找著解這透骨寒茛之毒的辦法,寒谷一面緩緩地踱向痛得+齜咧嘴 的木紫嫣。方才為了尋找那條五毒青絲蛇而褪下的衣衫,此刻已全被汗水濡濕貼在她身 上,濡透了的白色布料半透明地裹在她微微散發出淡淡寒氣的肌膚上,詭譎中充滿了一 股說不出的冶艷風采。 往下溜去,在見到她仍淌著血水的傷口之時,寒谷當機立斷地走上前去,蹲在她面 前,溫柔地執起她的腳。 「我看咱們只有一項一項來,首先將這毒蛇逼出妳身體,再來解決這透骨寒茛之毒 。」說罷提升內力,而後捏住她纖細足踝,緩緩將真氣灌輸在踝側穴道之上。再伸手以 極快手法,飛快地在她膝蓋內側,一路往上沿著大腿內側,將所有的穴道都封住,再一 鼓作氣地將內力由手指疾射出去。 纖細勻稱的小腿肚陡然扭曲變形,在她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膚下,除了青紫的血管 經脈之外,赫然可見一股約莫有小指粗的碧綠線條,正不住扭轉翻騰。 竭力掙扎著想要抗拒那陣要將它拉出的掌風般,青絲蛇拚命地往更深層的肌膚處鑽 去。 汗珠自木紫嫣和齊寒爸的額上身上不停地落下,屋外仍是北風怒號咻咻,但屋裡的 溫度卻像是蒸汽瀰漫的澡堂,由彼此身上各孔竅噴出的白煙,很快地模糊了兩人雙眼, 不一會兒已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每回眼見已經抓住那條刁鏤的小蛇,就在他稍稍分神之際,不留神地令青絲蛇又往 木紫媽的肌肉鑽進幾分。 以內力吸附住那尾看樣子仍是精力十足的青絲蛇,直到此刻,寒谷這才明白何以武 林中人皆對這神出鬼沒的五毒青絲蛇畏懼三分。 緩緩地吐納著源自丹田及任督二脈的純陽之氣,瀰漫著的煙氣已逐漸消散。抬頭看 到搖搖欲墜的木紫嫣,寒谷為之大吃一駕,這才意識到如果再這樣僵持下去,眼前身受 寒茛之苦的姑娘,可能要撐不過去了。 意念一轉,他深深吐出積存在丹田內的那股厚強內力,伸手一攬即將木紫嫣擁進自 己懷內,與他面對面的對望。把木紫嫣安置在自己盤坐的腿上,伸手解開她腿上的穴道 ,寒谷轉而以盤若大挪移手,鬼影幻化的手法,飛快地往懷裹嬌柔無骨、似乎隨時會倒 下去的木紫嫣,連連封住她背部絕大部分的穴道。 「姑娘,多有得罪了!」說著寒谷凝聚內力,在縷縷白煙由全身所有穴道冉冉上升 之際,捧起木紫嫣臉頰,他毫無遲疑地低下頭,令自已兩片熾熱的唇,貼上她那已冰凍 得如雪地數尺之冰般的肩瓣。 感受到他嘴裡有道灼熱的氣,正源源不絕地注人自己體內。木紫嫣忍不住瞪大了眼 睛,想要抗拒卻無法動彈,而且不論自己被他堵住了的唇瓣,即便想要出聲警告他,但 對他一併點封了的啞穴,卻也救她有口難言啊! 隨著他體內轉注而來的內力逐漸加強力道,紫嫣也漸漸開始有了感覺。首先是她的 小腿傷口奇癢無比,在寒谷粗糙而充滿厚繭的雙手一再揉捏後,自眼尾餘光中,她欣喜 的見到那條捲成小土墩狀的青絲蛇,已然動也不動的展現在寒谷掌心之內。 而後是她早已麻木許久的唇瓣,開始感受到外界的刺激了。溫暖,這是第一個躍進 她腦海的印象。他的唇像是有著萬千刺激的熱源,在我柔軟的唇瓣上點下無數的熾熱光 芒:接著是全身的感覺都回來了。這麼長久以來的等一次,她感受到冷熱溫差的不同。 雖然有著寒谷所傳送的高熱內力令她感到溫暖,但在穿越窗欞的冷風掠掃之時,冰 冷的背脊仍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似乎察覺到她的畏冷,寒谷將她更攬向自己幾分。應該快可以將她體內的寒茛之毒 都趨吸出來了。一面加深內力的調節,一面將她以順手拉到的床褥裹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