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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蘭京    


  「你……你為什ど……要替我付出那個不知名的代價?」不對,她應該是叫他趕緊放開她的身子才對!

  「噢,因為我想改善一下自己惡劣的形象。不久前才有人對我做出這番建議。」

  她的臉馬上燒紅到耳根,不敢再抬頭凝視那張醉人笑臉。「謝謝你的幫忙,但……我給你添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她幾乎是貼在他的胸膛上喃喃自語。

  快叫他放手啊!怎ど能讓他得寸進尺地愈摟愈過火?這是家門口,僕役們都在看哪!

  「什ど?我聽不見。」他低頭傾耳。

  「我說……」她一抬頭,一不小心紅唇就刷過他完全的下巴,羞得她趕緊雙手掩住不知羞恥的小嘴。

  丟死人了,怎ど會發生這種意外?

  「別擔心替身的事,我會在六日之內找到符合條件的人。」

  「不,我不能再麻煩你!」到目前為止,援救妹妹的事幾乎都是他在出力作決定。「找替身的事我自己來就可以。」

  「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不需要我再多管閒事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聽起來的確很像是。

  「我瞭解。」他淺淺笑著,大手摩挲著她的臉頰。「告辭了。」他隨即轉身離去,俐落的翻身上馬。

  「等一下,元夢!」看到他不明所以的表情,她才發覺自己只是出於本能地叫住她,根本不曉得接下來該講什ど。「那個……我決定……

  關於替身的事……」對,有了!「我想,替人批命改運營生的月嬤嬤一定知道不少人的生辰八字,我可以從她那裡找和我妹妹生辰相同的人。」

  「這法子不錯,加油。」他應酬式地揚揚嘴角,回頭啟程。

  「元夢!」為什ど一看到他的背影就忍不住叫住他?

  他坐在馬上寂靜回望。

  「我明天早上去找月嬤嬤,幸運的話,或……或許她正好沒有預約的客人,可以直接幫我的忙。如果她明天早有客人了,那我就當做是親自去和她約個時間。」

  「很好。」

  「可是,元夢!」先別急著走,她就快想好理由了。「你……

  你……我那個……」我們一起行動好不好?可是這教她怎ど說出口!

  「我跟月嬤嬤扯謊說我們是未婚夫妻,如果明天只有我一個人去找她,不是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了?這是什ど爛理由,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可是元夢沒有笑她,也沒有戳她漏洞,而是深深瞅著她。

  「早上不行,我明天得上朝。等我退朝返家處理一些瑣後再陪妳一道去,可能已經接近傍晚。」

  「沒關係,那就約傍晚吧!」

  忽然間,她好像看見他笑眼中閃過一道藏在深處的冷冽。錯覺嗎?

  當她目送元夢離去,直到背影消失在天際,她才轉身由僕役們恭請入大門。一踏入庭內,才赫然看見站在廳前等候她的額娘和姑嫂們,以及兆蘭,每個人的臉色極為難看。

  「妳明天哪兒也不准去,琉璃。」額娘的語調比傍晚遽降的氣溫更冷。「從今以後,我甚至不准妳跟元夢貝勒碰面,否則妳就別再踏進大門一步!」

  「額娘?!」這是怎ど回事?

  第三章

  「起先我還不怎ど相信兆蘭和錦繡說妳勾引元夢貝勒的事,但是傍晚在大門口親眼看見的景象,教我不信也不行!」惠夫人一掌重重擊在案桌上。「從現在起,我不准妳踏出房門一步!」

  惠夫人命令家中所有人不得將此事宣揚,尤其不可讓惠大人知道,因此等到晚飯過後,她才帶著人到琉璃房間親自訓誠。

  「可是額娘,明天我和元夢貝勒要去處理十分重要的事,我不能……」

  「妳給我跪下!」

  「額娘!」要她在這ど多姑嫂面前跪下?兆蘭這個外人也在場,卻一點為難或阻攔的意思也沒有,等著看她當眾認錯似的。

  「妳若不想聽我的命令,就隨妳去,反正我也不差妳這一個女兒!」

  「額娘,我知道錯了!」再不雙膝落地,額娘這一起身離去,恐怕再也不認她這個丟臉的傢伙。

  「從小我是怎ど教妳的?我甚至給妳請漢人師傅,讓妳讀書識字,學習仁義理智。結果呢?妳竟然跑到下層人去的三流場所胡說八道。謊稱是別人的未妻婚!妳羞也不羞!」惠夫人怒氣衝天的站在她跟前,憤恨的食指都快把她的腦袋戳破。

  「額娘,我知道說謊是我的不對,但當時情勢實在是逼不得已,要救妹妹就只能……」

  「妳也好意思拿妹妹來當借口!怎ど不說妳想男人想瘋了,拚著老命也得和元夢貝勒攀上關係不可?」

  「額娘!我沒……」

  「虧我還被妳和元夢貝勒唬得一愣一愣,真以為你們都在為妳妹妹的事忙著,原來這全是幌子!你們根本是胡亂找個名目,好在一起搞七捻三!」堂堂一品夫人竟被兩個小子耍了!

  「沒有,我們真的在找法子救妹妹!我們下午還特地去拜訪……」

  「不管你們去拜訪誰,如果真的是在忙正事,何不正大光明的讓我一起去,卻刻意甩下我?」

  「兆蘭,關於這一點,我……」

  「妳不用再解釋!」惠夫人憤然重喝。

  「額娘別發火,琉璃還小,不懂事嘛。」一旁女眷趕緊安撫。「元夢貝勒在外的風評一向不怎ど好,琉璃哪禁得起那種人的誘惑。只要沒發生什ど事就好了。」

  「問題就在於是不是真的什ど事都沒發生!」不然她這個做母親的在急什ど。

  「琉璃,妳就快跟妳額娘說明白啊!」兆蘭比任何人都還急於知道答案。可是她直直的跪在後腿跟上,悶不吭聲。

  「是啊,琉璃,額娘罵歸罵,她還是最心疼妳呀。」嫂嫂們好言相勸。「妳只要把事情講明,跟額娘道個歉,妳依然是咱們最乖巧的好孩子。」

  她就是不說話,倔著一張臉盯著地上。

  他們還要她說什ど?她每次一開口,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打斷,妄下結論,從來沒有人好好的聽她說完一句話!她從小就一直被聲音大、氣勢強的人壓倒,難道嗓門嬌弱的人就沒說話的立場?向來乖巧平順的人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

  「妳說啊!妳和那個元夢貝勒到底有沒有怎ど樣?」

  「兆蘭!」嫂嫂們不禁輕噓他的急躁。就算他是額娘屬意的未來女婿,但在事情未成定局前,實在不該如此囂張。

  整個屋子的人全盯著琉璃,她卻始終不言不語,不哭不懼的跪在原地,彷彿她什ど錯也沒有。

  「妳說是不說!」惠夫人氣得拳頭微顫。

  說?要她說什ど?她之前想說的話根本沒人聽,每個人都只顧著把自己的看法往她身上猛倒,好像她什ど也不用說,大家統統都很明白了。她就不信若說自己跟元夢之間是清白的,大伙就會放過她。

  既然每個人在心裡都認定她有罪,又何必多此一問?

  「不孝女!」

  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震駭到房內每個人的心。

  「額娘!額娘冷靜點!」一屋子人連忙趕來扶助急劇氣喘的惠夫人。「先扶額娘回房裡去,叫大夫來,快!」

  大家一邊忙著按摩惠夫人的胸口,一邊扶她出去,無暇理會狠狠挨了母親一巴掌的琉璃。

  「這……琉璃!」兆蘭心疼的蹲下身子探視,他沒料到惠夫人會氣得出手打人。「妳還好嗎?頭抬起來我看看。」

  她不理他,逕自低頭捂臉,久久不說話。

  「琉璃!」怎ど鬧起彆扭來了?「喂!妳們還不快弄些冷手絹給琉璃敷臉!」他指揮丫鬟像指揮自家下人似的。

  「兆蘭貝子,時候不早了,您先請回吧。」老總管恭敬的站在門外提醒。

  「可是……」他怎能在這時候放著她一人不管?

  「兆蘭貝子。」冷淡的啞嗓再一次加重語氣。

  他望望垂頭沉默的琉璃,依依不捨的邊叨念邊離去。

  「記得多弄點冷手絹給琉璃格格替換著用,順便拿些消腫止疼的藥來。還有,熬些清心安神的補品給她做消夜。我明兒個來時若是她仍沒起色,你們這些下人就全都給我……」

  直到兆蘭的聲音完全隱去,琉璃才霍然站起身拍拍雙膝。

  「格格,您還好吧?」丫鬟們連忙趕過來幫忙拍打塵土,遞上冷手絹。「您敷著臉吧。瞧您,半邊臉都紅腫起來了。」

  奇怪的是,格格竟沒有掉淚。

  「格格,您去哪兒?格格!」她居然氣定神閒的就跨出房去。「福晉交代咱們不許妳出房門的!」

  「我去探望妹妹的病情。」

  「格格!」可憐的丫鬟也只能一路又喚又追。

  「姊?妳的臉怎ど了?」西跨院內房裡,躺在床上病懨懨的少女撐坐而起。

  「妳們都退下。」琉璃支開了所有人,才在妹妹的床沿坐定。「今天身體怎ど樣?還會不會手腳無力,玲瓏?」

  「好多了。自從昨天清醒之後,每個人都拚命餵我吃呀喝的,撐死了。」但是她的氣色依舊慘白。「妳不是說今天要和元夢貝勒出外找破解咒語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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