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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蘭京    


   

  「對不起……」

   

  奇怪,她為什麼覺得好累?她昨夜明明很早睡,卻愈睡愈疲憊。她明明睡得很香、很沉,醒來之後卻有徹夜未眠的虛脫與無力感。她是怎麼了?

   

  「一整夜在那裡咿咿呀呀說夢話,吵得我根本不能睡!」小順子火大的把滿滿一托盤的東西放到她手上。「拿到海格少爺房裡去,別打翻了!元卿少爺和綾羅姑娘的我來送。」

   

  海格把自己的客房讓給綾羅,卻沒有乘機和美人同床共枕,反而住到另一間房去。

   

  花錢嫖妓是一回事,對突然送上門來的女人,他不會笨到馬上貼上去。再說趁人之危,此非君子行徑。除非他真對對方有心,否則才懶得貪這下流便宜。

   

  這是他昨夜多訂一間房時的說辭,璇兒的滿心喜悅和放心卻在送早餐進房的剎那間完全破滅。

   

  「啊,璇兒。早啊。」綾羅坐在海格房內的梳洗台前綰著頭髮。「東西擱桌上就好,待會兒我會伺候他。」

   

  璇兒愣住了。端著一托盤的早餐呆立門口,走不進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個女人長髮披散的在男人房裡綰頭,神態嬌媚。一個男人半裸著身子沉睡床上,一臉滿足。這代表著什麼?

   

  「噓,別吵醒他。昨晚他很晚睡,讓他再多休息會兒。」綾羅溫柔的過來接走她手上的托盤,擱在桌上後朝她笑著招招手。「想留下就進來坐啊,我們一起用膳吧。」

   

  「不用了。我……樓下有……」為什麼她腦中空白得該說什麼都不知道?

   

  「璇兒?」綾羅不解的凝視著她。「你的臉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她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連該如何響應綾羅的擔憂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抹抹粉,讓自己的氣色看來好些?」她輕撫著璇兒白嫩的臉蛋。「我帶了好些胭脂水粉出來,全在我房裡。你跟我到房裡去吧,我替你打扮打扮。」

   

  「不……不用了。」她呆愣的雙眸仍未回神。「綾羅姑娘,你的頸子好像……被蟲子叮到,紅紅一塊的,我去替你向樓下的人拿藥……」

   

  「啊!」綾羅紅著臉撫住頸項,隨即羞怯的笑笑。「不用拿藥,我待會兒換件帶領的衣服遮遮就行。」

   

  「可是……」

   

  「那不是蟲子叮的。」她嫵媚的笑著在璇兒耳邊低語。「那是給海格叮的。」

   

  夠了,她不想再待下去了!如果海格是想用這種方式刺激她回揚州,那他成功了。因為她再也不想見到他,再也不想被他愚弄!

   

  她匆匆告辭就衝下樓。

   

  「璇兒?喂!你去哪?你不能東西端上樓就跑走,要隨侍在少爺身旁啊!」小順子一邊哇哇大叫,一邊看著兩手端的餐點及她跑遠的身影。

   

  說謊、騙子!滿口說自己多麼正人君子,背地裡什麼壞勾當都照做不誤。

   

  璇兒躲到馬廄裡,蜷在乾草糧堆裡偷哭。

   

  他可以一會兒擺出護花使者的姿態攆她遠離這場紛亂,一會兒熱情如火的擁吻她直到喘不過氣來,一會兒又和妖嬈多情的成熟女子翻雲覆雨,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

   

  他只是因為想氣走她才故意先吻她、再和綾羅上床嗎?他憑什麼斷定她會因此而被他氣走、為此傷心?可恨的是,她的確如此。

   

  海格只是恩人而已,充其量也只是個外形俊美、豪邁霸氣的恩人,她能對恩人有什麼期待和幻想?昨天他可以伸手救她,今天他可以伸手救綾羅,明天他也可以伸手多救任何一個女人。對他而言,她只是他手下的獲救者之一。

   

  她為什麼會這麼難過?

   

  知道海格攆她走是因為「四靈」狙殺危機的剎那,她想也不想的就決定留下來。她嘴上說得多好聽,為了報恩的承諾、為了不趁人危難時棄之不顧,其實這都不是真正的理由,統統不是!

   

  她縮在角落草堆裡咬著自己膝上的布料,眼淚像斷線珍珠一直落。

   

  她怕海格會有危險,所以不肯走。她擔心他,所以不肯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知道這個理由最好別坦白說。

   

  她何必要為他擔憂?天下能關懷他的女人那麼多,不缺她一個!回揚州算了,別再把這種花花公子惦在心頭。

   

  「解決了嗎?」

   

  「三路人馬全殺了,卻沒一件是我們要的鹽務密函。」

   

  馬廄前傳來的低聲交談震回她的意識,她停下淚水,屏息傾聽外頭的動靜。鹽務密函,是指元卿和海格查辦的機密嗎?

   

  她從角落裡爬上前頭的草堆中,想聽個仔細。

   

  「上頭指示已經下來,所有弟兄全撤往北京。這裡的事,已經由『四靈』直接插手處理。」

   

  「要我把所有監視的人全撤掉?」那人的口氣似乎極不甘願這種前功盡棄的做法。

   

  「『四靈』已經直接派人潛在他們身邊,比你的監視拉近了更多距離。」

   

  海格和元卿的身邊已經埋伏了一名間諜?!璇兒摀住驚訝的小嘴,因為她知道潛進來的可疑人物會是誰。

   

  「他們派遣回北京送件的三路人馬全是幌子,密函一定在他們身上。所以只要盯緊他們,一定能搜到名堂,大不了乾脆趕盡殺絕……」

   

  一匹突然探頭襲往糧草方向的巨馬嚇到凝神中的璇兒,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外頭兩人立即拔刀閃進來。

   

  「在那裡!草堆後頭!」

   

  一陣飛鏢掃射的聲音朝她發來,沒射到她,卻射中了阻攔在其中的巨馬。馬匹因劇痛而揚蹄嘶吼,狂亂的踏著,連璇兒都有被亂蹄踩死的危險。

   

  可是巨馬突然在瞬間砰然倒地,全身抖動,口吐白沫。

   

  毒!他們的鏢上有毒!

   

  正當她極度恐懼的呆視他們橫掃而來的刀影,一聲凌厲的吶喊自馬廄外響起……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那人牽著一匹駿馬在馬廄外放聲大喊。「再不走,我就把客棧內的人全叫出來,看你們怎麼脫身!」

   

  他料準這兩名男子鐵定曝光不得,一聽此言立刻飛身遁走,不見蹤影。

   

  「小兄弟,你還好吧。」那人牽馬入內,朝她伸出了手掌。

   

  「我……謝謝……」她抖著由他攙扶起身。因為背光,一時還有不清來人的面目。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會有盜匪作亂,他們眼裡還有王法嗎?」那人安置好馬匹,扶著她走回客棧大廳。「小兄弟,你……」他看著陽光拂耀下蒼白嬌艷的容顏,一時接不下話。

   

  璇兒抬頭正想道謝時,也愣住了。

   

  方纔救她的男子有若俊秀奪目的面容,與海格陽剛強悍的氣勢不同,他是典型的南方美男子,纖瘦高挑,五官靈俊,細長深邃的鳳眼中更帶著一股清靈的氣息。

   

  對方也因她的相貌而征愣住了。

   

  「真沒想到,男人會有小兄弟你這般細緻的模樣。你打哪兒來的?」

   

  「揚州。」為了避免他對她的性別起疑,她連忙加上幾句。「我們南方人很多都長這樣,少年時期有點似男似女,等成年後就不會了。」

   

  「這樣啊。」他笑了笑。「我也是南方人,不過少年時倒沒你出色。」

   

  「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請問尊姓大名?」璇兒一踏入客棧便急著想通報元卿和海格,不想多逗留。

   

  「我姓慕容,小兄弟,你呢?」

   

  「我叫全兒。對不起,我還有事,下回有空再好好謝你。」她恭敬的折腰行了大禮,快快跑往二樓客房,沿途撞了人也只草草道歉而已。

   

  「啊,剛剛撞我的就是昨天在外廊上和男人親嘴的那個!」其中一名少女怪叫。

   

  「真的?」另外兩名少女興奮的搶著看璇兒的背影。「好可惜喔,那麼漂亮的男孩竟然給變態的爺們糟蹋了。」

   

  「才不咧,我昨天在娘後面跟著偷看到,那爺兒好帥、好有男人味,連娘都說從沒見過那麼俊偉有勁的男人。而且……」

   

  「而且什麼?」兩名少女隨著她發癡的視線一起轉向角落的座位,對著才剛坐下叫茶的慕容公子閃閃放電。

   

  「天啊,這兒真是地靈人傑。」專出美男子。

   

  「去去去,我們去他隔壁那桌也叫壺茶!」

   

  三個雀躍少女的興奮低語,嘰嘰喳喳的吵得沒一個人聽不見。慕容公子只是滴著冷汗靜靜品茗,微微望向二樓璇兒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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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路人馬都被殺了?」小順子在元卿房內壓低了嗓子怪叫。

   

  「我預料的果然沒錯。」元卿冷靜的靠坐在椅背上垂眼。「只要我們一踏出繁華的地方,立刻會被對方以盜匪之名趕盡殺絕。」

   

  「為什麼?我們待在熱鬧的地方真的就比較安全嗎?」璇兒急得十指都快絞成結。

   

  「現在是太平盛世,如果在大城鎮中出了莫名的血案,一定會引來嚴厲的偵查。這一查,鹽務的機密就會曝光。對方顯然不想把事情搬上檯面,只想私下解決。」元卿面無表情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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