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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蘭京 「我雖然沒親眼見著也感覺得出這雜種賤胚──」 「閉上你的狗嘴,你這純種賤胚!」 四少奶奶愕然抽息,差點氣得向後跌去。 「你沒見過雍華勾引她,我卻親眼見過她勾引雍華!什麼溫柔賢淑、潔身自愛,直拚命想把雍華引 到她房裡去的女人,算什麼潔身自愛!」反而是雍華在全力避嫌。 「說的這是什麼渾話!」福晉癱在椅上急喘,女眷們慌張拍哄著。 「有本事你去查呀!那天在觀戲樓裡多得是僕役侍婢,隨便抓一個就能問出真相。」 「來人,把這胡說八道的東西給我拿下,重重掌嘴!」二少爺開炮。 「我胡說八道?」火烈的藍眸狠狠瞪向二少爺。「你老婆不安於室,我指出事實,這叫胡說八 道?」 「你拿出證據來!」四少奶奶反擊。 「證據就是她明明沒有身孕,卻噁心巴拉地假裝孕吐、故作嬌弱,想盡辦法黏住雍華,甚至放出流 言誣陷他,讓人以為那是雍華的種!」 「二嫂沒有身孕?」四少奶奶驚惶轉向二少爺。 「胡扯,我老婆有沒有身孕,我會不曉得?!」 「有身孕的人,怎會有經期?可我那天在觀戲樓時就已聞到她身上有經血的氣味,你怎麼解釋?要 不你把你老婆的貼身丫鬟抓來,咱們現在就當場對質,問她二少奶奶的經期是不是正在那段日子!」 眾人一聲驚呼,福晉已昏了過去,整個亭裡亂成一片,人人臉色紅的臉、白的白,甚至有的氣得想 拿刀砍人。 「這麼輸不起面子。」寶兒輕哼。 「什麼人養什麼狗。會調教出這種放肆瘋狗的,也只有無恥至極的雜種了。」在一旁磕瓜子的三少 爺訕笑。 「夠了,三哥。用不著──」 「說得好,那咱們就來比誰比較無恥,怎樣?」寶兒悍然格開覺華的挺身護衛。「順便也看看我這 隻狗的鼻子,到底靈不靈。」 寶兒勝利地揚著一邊嘴角,伸手直指大少爺身後嚇到的侍妾。 「這是幹嘛?」三少爺懶懶喝茶。 「她的身上,沾滿了你的味道。」 一口熱茶登時噴了滿桌子,三少爺還不及發飆,另一側已有人拍桌而起,火氣猛爆。 「老三,你果然偷人偷到我頭上來!你他媽的我看你這王八蛋還敢怎麼狡賴!」 「大哥,你別聽她胡說!我哪會對那種女人有興趣──」 那名侍妾突然掩面痛哭,淚下如雨。「三少爺,原來你說會愛我一輩子的話,全是謊言……你對我 根本不是真心的!」 一場混亂於焉展開,痛罵的、啼哭的、強辯的、拉扯的、勸阻的、受不了而趁亂走人的,打鬧成一 片。 「看吧,這就是惹毛瘋狗的下場。」寶兒傲然叉腰,仰首睥睨人間慘劇。 「你這鼻子……真不是蓋的。」覺華傻眼。 「好說,彫蟲小技爾爾。」不過她不介意覺華繼續崇拜,心中也暗暗期待雍華流露大感讚佩的神 態。 可惜他彷彿老僧入定,對週遭的兵荒馬亂毫無所察。 「咳。寶兒,關於……呃。」覺華困窘起來。「上次……我失言罵你的事……」 「幹嘛?」 看她豪氣坦蕩的模樣,他又忍不住跟著賣弄少爺架式。「沒幹嘛,只是在朋友那兒偶然看到一對小 東西,反正無聊,就拿來給你。」 寶兒不想對他隨手扔來的態度發脾氣,卻在剝開小盒的剎那忘我地抽息。「好漂亮,藍色的耳 墜!」 「我朋友是在絲路經商途中撿到的,八成是沒人要的便宜貨。常來我家的寶石商卻說,這可能是西 域來的波斯藍寶石,挺珍貴的。」 「管他的,漂亮就好了。」她興奮地分別拎在耳旁。「好看嗎?」 他癡癡望著她活潑靈動的藍眸,渾然失神。「嗯,好看,像兩潭湖泊似的。」裡頭正映著他的傾 慕。 「不過我沒有耳洞,戴不上去。」 「你可以──」 「不可以。」雍華的驀然低語,怔住他倆。 雍華什麼時候站到他們身後來的?他眼對眼地犀利盯視覺華,近得令人頭皮發麻。 「寶兒很怕痛,沒法穿耳洞。」他淺笑。 「我……」她哪有?可是雍華的感覺好怪,她不敢囉唆。 「雍華,我們三人何不一次把話全講開,省得彼此間曖昧不清。」乾脆講明到底寶兒該屬於誰。 「對,這辦法好!」寶兒樂得以拳擊掌。這兩兄弟老是似敵非友的,針鋒相對。「大家面對面的吐 盡心裡話,才能重新建立熱絡的感情。」畢竟都是一家人嘛。 「老子若揍不死你,大哥這個位子就由你來頂!」一聲怒吼連同一個被摔翻的身子,突然重重撲向 覺華,差點推得他一頭撞柱去。 「這兒不是談話的地方,不如──」 「五少爺,求求您拉開他們,奴才們不夠力了!」混戰中的無辜僕役們哎哎叫。 「大哥、三哥,你們實在──」氣死人也!「雍華,這樣吧,你和寶兒今晚到我那兒去,我設宴招 待,大家好好兒談。」 「好主意。」他露出森寒齒光。「可惜我們不克參與。」 覺華愕然,任哥哥與僕役們在他身後又推又撞。 「為什麼?」寶兒不甘心。「他這麼一番好意,為何──」 「因為,今晚我們就要去盜四法王經。」 望著寶兒和五哥怔住的神情,他的微笑更加和煦,心中卻同樣震驚著這致命的謊言。他在做什麼, 自己的嘴巴在說什麼? 剎那間,一道預感閃過他腦海:今晚的任務,會失敗! 第七章 「今夜就要闖『四府』、盜四經?」三昧在冷泉苑內神色慘然。「格格,『四府』的藏書佈局目前只摸清了兩府。沒有完整透徹的安排,您怎會行動?」 「或許我該開始冒險了。」 「這不叫冒險,叫魯莽。」三昧拚命死諫。「況且,寶兒尚未訓練好,雖有天分,也不堪擔當大任,帶去只是個累贅。」 「我只能靠她找四法王經。」 「您可以逼她全文背出來的。方法多得是,為何您不做?」 怎麼做?嚴刑逼供、囚入水牢、切她手指、挖她眼珠、砍她雙腿? 「您又是為什麼突然決定臨時行動?」三昧問得極輕極冷,幾乎問入他的靈魂。 雍華停住整裝動作,深深凝望鏡中反影。「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格格……」 「我已經決定好的事,別再囉唆。」 「我不是囉唆,而是……」他的語重心長化為蒼老一歎。「我做任何事,絕對是為格格好。可情勢 的發展,老在我意料之外。坦白說,關於寶兒……」 「叫她到這兒來,我要做最後交代。」 「格格……」 「去!」 一步錯、步步錯,事情既已決定,再難有挽回餘地。 不僅寶兒被叫入冷泉苑,雍華甚至差人請英繪貝勒來府,「四靈」專門指派給雍華的人馬,也都著 好一身黑衣,靜候指示。 「就是像你以前說得那樣,你帶我到藏書的地方,由我負責翻找,對吧。」寶兒興奮地照他模樣,換上黑衣。 「不需要,找書的事全權由我負責,你只要替我分辨出哪卷才是我要偷的經卷就行。」 「為什麼?」 「情況緊迫。」倘若他在一切狀況都測度妥當的時候出手,自然有閒情跟她玩玩遊戲。如今,態勢 已逼近生死邊緣。「如果能順利達成任務,活著回來,就已是萬幸。」 「雍華,我們非得在今天行動嗎?我感覺你的狀況怪怪的。」 「我哪天不怪?」堂堂七尺男兒成天一副女人樣。 「這任務不急著必須在今晚了結吧?我看還是改天再行動,今兒個我們就去覺華那裡吃吃聊聊,放鬆一下──」 雍華赫然繃緊的拳頭暗暗作響,臉色卻平穩如常。「你若這麼想去五哥那兒,可以不必跟我行動。」 「不行,我一定得跟,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她倨傲一仰,繼而又大傷腦筋。「可是啊,你最好還是找時間和你五哥好好談。我看他滿有誠意的,人家正想藉此和你恢復兄弟情誼,你今晚的缺席,一定令他很失望。」 「他要談的和你想的不一樣。」 她還來不及追問,雍華就已切入正題。 「這次行竊的對象不尋常,而且『四府』和我早有過節,今晚我們等於是深入敵穴。」 寶兒聽不太懂,主子在送她來此之前提及的「四靈」就已聽得迷迷糊糊,現在雍華在行動前又道出了個「四府」,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會不會是兩幫相互看不順眼的牌搭子? 「我曾多次在執行『四靈』的命令中,與『四府』的人馬正面衝突,因此他們早已約略知道我就是 多羅郡王府的雍華,卻因為苦無證據,無法逮捕我。」 嗯,她懂了。雍華是「四靈」那桌的屬下,奉命跑去偷看「四府」這桌的牌,好幾次都被他們發 現,當然會起正面衝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