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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蘭京 「這裡全是他小時候住的模樣嗎?」她忍不住興奮地跳起來東摸摸西摸摸。 「只有沙發換過。」雷父也跟著起身,淡漠地掀起牆上的古字畫,後頭下方竟有一堆塗鴉。「這是他小時候的傑作。」 鈴兒馬上蹲下去一探究竟,摸著那片亂七八糟的線團和青澀扭曲的幼童字跡:雷海索簽名。 「哈哈,他居然也有這麼矮小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從以前就一直這麼高頭大馬!」她樂得真想把這塊牆板拆下帶走,自己私藏。 「他以前還差點拿這個樓梯扶手當溜滑梯,被我打過後就再也不敢了。」 鈴兒聞言又馬上撲向華麗的雕紋扶手。 「那時他才這麼高。」雷父比了比扶手上的高度。 「好小!」鈴兒開心得快融化掉。她的成長足跡早隨年代而消逝,海棠的過去卻還找得到。「還有哪裡?他還干了哪些壞事?」 雷父狀似冷漠地一一指出海棠的豐功偉績,似乎這個家沒被他拆了是它命大。過往的痕跡一路細數上去,最後來到二樓一間溫暖色調的老房間。午後的春陽傭懶斜映在窗外綠籐上,房內纖塵不染,床幔乾淨而明亮,間有一陣陣窗外襲來的花香。 「這是海棠出生的房間。」 鈴兒一震,胸中難以言喻的暖流泉湧而上。這是他出生的房間?她作夢般地慢慢步入,輕輕撫著每一樣細緻的擺設,彷彿她正悄悄地走進天堂。 整個世界寂靜無聲。她聽見小鳥細細的交談聲,聽見輕風拂掠花朵的溫柔,聽見青綠小草在暖陽下靜靜地伸著懶腰。 她的靈魂靜謐得幾欲長眠,宛如回到遙遠的遼闊草原,找到可以安歇的湛藍清泉。 「這是一個讓寶寶出生的好地方。」 她下意識的一句輕歎,引發雷父無比震撼。 「雷伯父?」 他強作鎮定地閉上雙眸,雙唇微抖了許久才吐出完整的字句,「你先下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鈴兒不解地乖乖出去,帶上房門前凝望雷父灈瘦的背影許久。「你其實很想念他吧。」 他?雷父微愕地背著她睜眼質疑。是指海棠,還是他過世多年的愛妻? 「都有。」她輕輕帶上門,淡淡離去。 是的,他不只想念愛妻,更思念他長年以來一直忽略的兒子。直到方才細數海棠童年的點點滴滴,他才頓悟到這點。他記得海棠從出生到離家前的一切回憶,對兒子的思念,早隨著時光的累積而勝過對妻子的悲慼。 這是一個讓寶寶出生的好地方。 三十年前,也有一個秀麗的人兒開心地旋舞著如此說道。 你一定會很愛他、很愛他、很愛他,因為你很愛我。 他再一次陷入無盡的水意,脆弱地伏在溫柔的床畔。讓他最後一次如此地放任自己吧,在他重新踏入新的生命階段、再度肩負起父親的責任前,讓他最後一次沉入逝去的夢境吧。 ※ ※ ※ 「白白浪費我一整天,卻什麼事也沒辦成!」 海棠一回到大廈住所內就開始低咒,他最痛恨毫無績效的行動。 「早知道他不會願意將那塊佩掛脫手,我就不必在老家待那麼久。」 「我倒覺得雷伯父不賣這個人情給卓爸是對的。」鈴兒一邊進門,一邊啃著田嫂烘烤的小甜餅。「那個卓爸好討人厭,自負又愛自誇,拜託你辦事的口氣又很臭屁,要是我才不甩他。」 海棠狠眼斜睇她。「你才吃我老子一頓飯,就開始站在他那邊說話?」 「你又在吃醋嗎?」她故意眨巴得意的大眼。 「你又在皮癢了。」他大步上前捆她入懷。 「海棠,我覺得你跟你父親好像。」 「誰像那傢伙了!」他收緊手臂,藉由她皺起的小臉發洩一下內心的不爽。 「雖然你故意把自己練得很壯,你一肩扛起家族企業的擔子,你忠誠地和親戚保持聯繫,你想盡辦法讓自己完全不像雷伯父那樣,但你還是和他很像。」 「我一點也不像他。」他堅決地說。 她抬頭凝望他自欺欺人的神情。此時此刻,她突然好想吻上他,可惜身高差一截,她只好伸臂勾向他的頸項。 「你會是一個好父親,海棠。」他的錯愕反射在她晶燦的美眸中。「我在你為那些高中小女生輔導課業的時候,看到的不是一個家教老師,而是一個父親在教她們如何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我有種感覺,那些學生正是高中時代的你。」 他警戒地瞪視她,彷彿正防備著會被人攻破某種屏障。 「以前沒有人教你如何度過被父母拋下的日子,所以看到情況相同的孩子,你就會忍不住上前拉她們一把。救她們,你就好像在救過去的自己。」 「你到都會流行信息吸收滿快的嘛。怎麼,最近看了什麼心理解析的書,就想現學現賣,是嗎?」他輕蔑一笑。 「誰去看那種東西。我天天都在看你,看這麼久了還會看不懂嗎?」 「光像個白癡似的天天盯我,就能把我看懂,你真用功。」 「那當然。」她跩跩地揚起下巴微笑。「我說過我這個人凡事都很努力……你罵我白癡?!」她差 點當場氣爆。 「你反應真快。」 「放開我!」她絕饒不了這討打傢伙。「我好聲好氣地跟你談心事,你卻乘機罵人。既然不喜歡我跟你談,你就滾哪!」 「我為什麼要滾?這裡是我的地盤。」原本捆在她腰上的鐵臂改而下行,揉擰起她充滿彈性的臀部。 「那我滾!快拿開你的大毛手,聽到沒?!」 「聽到了。」 「那你的手還放在我身上做什麼?」氣死人也,他甚至還不要臉地把手伸進裙子裡。 「我說我聽到了,可沒說我會做到。」他埋頭啃咬她的細膩頸項。「剛才我好像還聽到有人說我會是個好父親,對嗎?」 「廢話,說的人正是我!」她徒勞地扭打著想掙脫。 「你是在邀我和你一起交配,繁殖下一代,是吧?」 「我哪有那樣講!」她非把他打得稀巴爛不可! 「你的身體倒比嘴巴老實。」他不顧層層衣料微有撕裂的聲音,硬是扯下她的領口,讚歎她注視傲人的雙乳。「看,它們也都這麼認為。」 他以牙齒輕輕嚙起挺立的乳尖,邪笑。 「不要臉!下流無恥的大色鬼!」隨時隨地都是滿腦子黃色廢料。 「每個做丈夫的都有當色鬼的權利。」 「把你的手拿開!」她一個字一個字地狂吠,偏偏身勢被他卡住,拳腳使不開來。 「鈴兒,你剛才做的心理解析太讓我感動了,過去從沒有人能如此把我看透。」他神色陰險地誠懇致謝。「為了報告你的大恩大德,我就給你一個孩子做為診療費吧。」 「你這無賴,看姑奶奶怎麼教訓你!」 她氣得腦袋不清,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被他剝光的妖媚模樣,火爆十足地立刻展開絞殺技,用身子將他緊緊箝壓在地板上。 「領死吧,大混蛋!」 海棠呻吟地慵懶一笑。「今晚我任憑格格處置。」 ※ ※ ※ 最近海棠只想快快把結婚的事搞定,光為了擺平家族對他草率公證結婚的抗議就弄得焦頭爛額,偏偏卓爸在此時一再催逼他將佩掛脫手,神阪家派來的親人要求見他倆一面,大姑的兒子安插進來後的傲慢態度又搞得天怒人怨,還有日本陶瓷博覽會的展場區位糾紛,福州廠勞資雙方和官方的問題…… 「雷總,別忘了兩點和卓爸的約、三點的會議,還有七點半在威居伍德的飯局。」羅秘書有氣沒力地由內線傳報,他才想起羅秘書打算辭職的事也還沒解決。 難道全世界的人都同仇敵愾地絕不讓他和鈴兒結婚? 「海棠,你很累嗎?」 一望向大辦公室角落裡安置的臨時小桌,他眉間深刻的蹙痕立刻消融。 他不知該怎麼形容隨時看見鈴兒的感覺。望向她明朗的眼瞳,彷彿可以看到天空和草原,暫忘自己正奮戰於都市叢林間。 「海棠,要不要聽一個好消息?」 「不要。」 「你一定要!」 「那你又何必問。」頤指氣使的小東西。 「我抓到你這張影印奏折的毛病了。」她揮揮海棠一直收藏於皮夾中的重要拷貝稿。 海棠雖然投身商界,私下卻仍執著於學界研究。那張滿文奏折的拷貝稿,正是他目前在做歷史研究用的寶貝資料。 「你的滿文沒我好,由這張差勁的翻譯就看得出來。」她得意忘形地賣弄著。能一腳踩在這傲慢男人頭上的機會可不是常常有的,哈哈! 「啊,是嗎?」他癱靠在大椅背上。「怎麼個差勁法?」 「這滿文奏折上說的,不是『他不知道噶爾丹得什麼病而死』,而是『噶爾丹因不知名的病而死』。這就代表不是這個人醫術爛,找不出病因,而是噶爾丹死得很離奇,可以說是暴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