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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蘭京 先不要去想他和其他女人的關係,再讓她沉醉一下,感受只有他和她的靈魂共鳴。 如果再說一次她愛他,一定又會遭他冷血的死相駁擊。算了,她在心裡悄悄說也可以,一遍又一遍…… 「喂,你在喃喃自語下什麼咒?」有夠詭異。 丹雅挫折地垂掛小腦袋。為什麼他老是這樣殺風景,浪漫一下也不行嗎?虧她還正感動得要命…… 他聲嘶力竭地打了個超大阿欠,餘音繞樑。「你心情好點了吧?心情如果好了,身體也應該好了吧?照顧病人實在有夠累。」 真是,才為她做這麼一點事就嘀嘀咕咕。 「放心吧,為了不再吃到你的恐怖晚餐,我說什麼都要快快康復。」早早脫離他的荼毒。 他目光遽變,驚悚駭人。 「你有種再說一次。」 「本來就是。」 「你明明吃得很高興。」 「我高興的是你的心意,不是你的手藝。」 她滿肚子委屈,受夠了他的不解風情,破壞氣氛。他明明很懂得營造浪漫,打動人心,卻小氣巴拉地不肯多在她身上發揮,就愛潑她冷水。 「我伺候你吃飯吃藥,浪費時間地陪你談情說愛,你還敢不滿?」想被揍啊? 「什麼浪費時間?」她嬌弱抗議,「談情說愛本來就是應該的,你卻老是敷衍了事。每次都在我正感動的時候就翻臉變相,擺明了你先前不過是在做戲,隨便應付我。」 「至少我放下過身段去陪你浪漫。」這樣的犧牲還不夠大嗎? 「既然你做得到,為什麼不能再多點耐性,多花點心思呢?」 該死的,女人簡直……得寸進尺! 「我幹嗎要搞什麼狗屁談情說愛!法律有規定男人一定到陪女人浪漫到想一頭撞牆的地步嗎?你玩不膩,我卻煩都快煩死!」 「感情本來就需要好好經營……」 「誰規定?你拿白紙黑字給我看啊!」 「這哪有……」 「法律卻規定夫妻應履行彼此同房的義務。」他悍然拉開與靠坐在他身前的小人兒的距離。「所以,來履行吧!」 「我不要!」這太惡劣,「你每次都這樣,講不過我就強辭奪理。」她哪辯得過他那張嘴? 「現在是誰在強辭奪理?」 「你好低級!」她討厭這種粗魯的言語,「今晚已經夠了,我……」 「你好意思說你夠了?」 「不要鬧了啦!」她顫顫哀叫,最怕他施展這類卑鄙手腕,害她嚴重墮落。 「這才是最實際的夫妻生活。」比什麼談情說愛踏實多了。 「我還在生病……」 拜託行行好啦。 「既然你是病人,那我只好當醫生了。」他故意沒轍地人歎,準備激烈開戰,「快來告訴醫生,你哪裡不舒眼吧。」 嗯嗯,仁心仁術,妙手回春喔。 ☆ ☆ ☆ 凱悅飯店喜宴,席開五十桌。 丹雅不得不佩服馬伯伯的人面,硬是在兩個月之內卡到大飯店宴會廳的位。加上他從拍賣公司調來的籌辦高手,擬出幾近完美的宴客名單。藉著富豪名流、科技新貴一別苗頭的競爭心態,把喜宴烘托得華麗非凡,活像奧斯卡金像獎晚會。 俊男美女,爭奇鬥艷。 「我爸沒那麼偉大啦。」馬蘭百無聊賴地陪她倚在角落乘涼。「因為黃歷上寫今天宜入殮出殯,不宜嫁娶,他才搶得到機會在這裡辦喜宴。」 「噢。」她家是信基督教的,倒沒這忌諱,「可是馬伯伯也不必急著在年底前一定要辦完婚事,真的太趕了。」 「因為明年他就六十,說起來太難聽。」 五十九也不會好聽到哪去啊,他和小妹仍舊差了一大截歲數,哎。「我還是覺得小萍選的那套婚紗不太得體,畢竟爸媽都在現場。」幾位重量級的長輩也都出席。 「怕什麼,她有的是本錢。」 「胸部都露出一大半了,一點也不端莊。」長輩看了心裡怎麼想? 「她不那樣賣弄,豈不給那些賓客比下去?」 丹雅還是嘀咕,不表贊同。 他故作閒散地陪她觀看場內情況,不時自眼角暗暗依戀她今日的嬌美。 她一襲平肩無袖粉藍小禮服,梳個高高的珍珠髮髻,幾絲雲鬢,看來像個清新甜美的小公主。細膩的頸項與雪嫩手臂,嬌貴得令人心悸。 她不盛妝,就這樣淡淡打扮,已教他心醉神迷。他迷戀她的氣息,她的個性,無可救藥地被她吸引。 好想吻她…… 「你怎麼了?看起來好像很累。」 「有點。」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仰頭倚牆,閉目歎息。 「參加自己爸爸的婚禮,的確不太好受。」她苦笑,戴著雪白長手套的小手正要撫上他手臂,就被他警戒地閃開。 她微怔。 馬蘭順勢將閃開的左手撥往頭側,假作正要梳整髮型。「你不是今天要回復新公司的主管嗎?」 「喔,對。」該去打電話了,「你幫我看一下小萍準備得如何,我待會就過去。」 他慨然目送急急奔走的小身影,心頭有著莫大空虛。 丹雅畢竟是個人才,舊東家才把她踢出去,馬上有新公司來表達誠意,積極延攬。她過去的卓越表現,自家老闆不放在眼裡,同業競爭者卻火眼金睛,密切觀測。如今終於等到時機,揀到她這塊寶。 他替丹雅評估過,覺得可行。過去她待的不過是本土性質的小公司,現在則是跨國企業的亞太部門邀她加入,格局與以往截然不同。 對方以私人餐敘的方式和她接觸多次,不曾聽她說過一句前公司的不是,也不曾聽她替自己喊冤或叫屈,印象甚佳。他早就知道她不會埋沒太久,如果會,那是全世界都瞎了眼,不是她不夠格。 哎。空虛……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嗨,你怎麼看來跟我爸一樣失落?」新娘準備室外的大妹立雅,在休息區輕噱調侃,「我爸失落是因為要嫁女兒了,你咧?」 「我失落是因為要嫁老爸了。」 「好冷的笑話。」大妹沒力,「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稱呼你。」 「叫姐夫。」 「你到底會不會算親屬關係?你爸是我的妹婿耶。」 馬蘭凝住鬆開領帶的勢子,犀銳瞥視。「丹雅還沒跟你說?」 「說什麼?你們也想結婚啦?」 她居然到現在都還沒說出他倆已經公證的事? 「馬大哥,你來得正好!」新娘子霍然衝出準備室,一身睡袍卻華發濃妝,顯然才準備到一半,「我問你,你爸難道現在還有在跟你媽來往?」 「拜託你,千萬不能哭!」化妝師急急追來,幾乎跪地求饒,「睫毛膏雖然防水,可是粉底不防水。你再哭下去,會流出兩條河的!」 「咦?」大妹聞言轉瞪,「馬大哥,你媽還活著啊?」 「不然你以為是誰在我家替你開門。」 「那個妖嬌歐巴桑!」大妹怪叫。 「對。」 「他們都離婚幾十年了,為什麼還有聯繫?」小妹泣吼。 「你早不問晚不問,這個時候才來問。」怕他現在還不夠煩嗎? 「馬先生,因為令堂剛剛親自來祝賀新娘,而且把新娘譏嘲得很難聽……」籌備人員累得七葷八素,趕來喘道,「她現在正坐在會場主桌的新娘位子上,已經引起會場騷動,能否請你去勸解一下?」 那個歹毒老媽! 他就奇怪,老爸這回陣容壯大地老牛吃嫩草,她居然始終老神在在,任他胡鬧。 原來她是要到最後關頭,才一日氣殺他個片甲不留。 他還以為老媽終於想開了,沒想到她就是愛跟老爸纏鬥。 玩不膩啊? 「馬大哥!」新娘號叫,「我不管,你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 「行。雙面膠帶、單面膠帶,你自己挑。」他抓起一旁桌上擱的文具塞入她懷裡,悍然離去。 「馬先生、馬先生!」另一名戴著免持聽筒耳機的男裝女子緊急追上,「時間已經到了,場面有些亂。是要把坐在主桌的令堂請出去,還是繼續放她霸佔新娘座位?」 不然等一下新娘出去,會無容身之地。 「去問新郎!」他冷斥,懶得從這爛攤子,他另有急事。 「可是馬先生……」 「馬大哥!」 他憤怒的大步霍然撞開走道旁的矮小行人,害那人跌靠到牆面上。 「馬蘭?」那人正是丹雅,一臉錯愕。 「姐!我被騙了,原來老馬到現在都還跟他前妻有聯繫!」小妹狂哭奔來。 「求求你千萬別再哭了!」化妝師苦追哀號。 「喂,今天究竟是誰在當新娘?」男儐相緊張地闖入亂局中。「為什麼老馬的前妻也穿著白禮服赴宴?」 「丹雅。」吃喜酒的兩位教會姐妹怯怯來報,「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朱伯伯在場內發好大的脾氣,勸都勸不住。」 「怎麼了?」她也不過去打個電話而已,一回來就風雲變色,「出什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