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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葆琳 「你想做什麼?」 「我要捉住那人問一問。」他說:「噓,走。」 他們快步的走到了巷子,找到了凹牆處貼身藏著。 若潔連呼吸都不敢更別提要動了,裡奧擋在她身前,她眼前什麼都看不見,除了他的背。不過她確實聽見一串腳步正快步朝這方向走來。 「人呢?」 陌生的聲音在問著,腳步聲更接近了。 裡奧突然跳出隱身處,若潔眼前大放光明。她聽見一堆亂七八糟腳步聲,及裡奧大聲的喊:「別動!你們是誰?」 她也跟著走出去。只見裡奧正在追著兩個人,他們已經越跑越遠了。她考慮著要不要上前跟去時,突然一雙手捉住了她,若潔釋出一聲高亢的尖叫。 「傑?!」裡奧原本快要追上了,其中一個已經跑的慢下速度來。但他卻聽見了一聲淒厲的尖叫,他立刻回頭看去,只看到她被一個人抱在手中,正在掙扎著。 他的心狂奔起來,腳下也刻不容緩地朝她跑過去,害怕他可能會來不及。 「傑……」 他大喊著。「不要碰她!」 傑身後的人影動了一下,似乎並不打算帶她走。 接下來,他只看見她倒在地上,那人逃走了。 瞬間他的呼吸及心跳都被奪走。他恐懼的走向那倒在地上的身軀,那一動也不動的身影。 ☆ ☆ ☆ 「我很好。」若潔再一次向他保證。 「等醫生看過後,再說。」裡奧現在還是不敢肯定他自己已經從恐懼中完全恢復了。當時他以為她已經被殺了,直到他測她的脈搏,發現她只是昏倒了。 「醫生會告訴你一樣的話,而你卻要付錢給他。」若潔不高興地臥在床上說。 她已經半起身的靠在床頭,身上已換下男裝,僅穿著睡袍。 雖然是二十六歲,裡奧覺得她看起來比一個娃娃強壯不了多少。 若潔則認為他是杞人憂天,她並沒有看起來這麼虛弱。 「我真的認為你是多慮了,再者,我們應該來討論一下那些人的目的。我知道在我被他擊昏之前,他還做了什麼,可是我現在想不起來。如果你讓我……」 「不准你下床,一切等你看了醫生後再說。」 「醫生、醫生,我看醫生也找不出毛病。」若潔咕咕噥膿地說。 「不要吵,我決定了。」 門口傳來的敲門聲讓若潔沒機會再抗議下去,裡奧起身去開門。 「醫生來了。」他很高興的宣佈,並帶著一位洋醫生走進來。「請你替她檢查一下,我就在隔壁等著。」 幾分鐘過去,醫生確定若潔很好後,帶著他沒有什麼用處的小診療包及酬勞走了。 「瞧,我不是說過了。」她一看到裡奧就告訴他。 這次裡奧勉強同意她是沒事了。「可是你才剛受到驚嚇,我想你應該要好好休息一下。」他仍然說著。 若潔瞪著地。「我不需要保母。」 「你不該和我再出去冒險了,下次,你留在旅艙中。」 「見鬼了,我不會留在這裡讓你有機會逃走。」她想也不必想的說。 「喔!是嗎?如果我存心要溜走,我何必要救你?趁你躺在那裡像塊破布時,我大可以自己一走了之。」 若潔在那一點上無法抗辯。他是對的,可是不代表她就能安心讓他……不,說實話,她知道他不會扔她一個人在旅館。她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女子,身無分文的待在這裡,那不是他的作風。她這麼緊捉著不放,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可以對他有幫助。 「你別忘了,你還需要翻譯。」 對他來說,這也不是難題。「我可以再找一個男的。」 「你不怕再次碰到一個「約翰」?」她是指另一個騙子兼小偷。 「我願意冒那種險。」 若潔沮喪極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憎恨自己生為女人,她難過的低下了頭。「我猜你一定很希望我是個男的,那我對你的幫助還會多些。」 裡奧訝異的看著她,當然若潔沒看到。可是她注意到他坐到床邊,床沿往下一陷,他的手撫著她下巴。「不,」他很溫柔的說,而她依然沒有看他。「我從來不曾希望過你是個男的。」 「你騙人。」若潔當然不信了,她馬上看他說。 「我發誓。」他的臉越來越接近她,而他的藍眼中,有某種……若潔說不出的光芒,那光芒蠱惑著她,她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假如你是男的,那麼我想做的事,就是一種罪惡了。」他的臉是那麼的接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雙唇迫近的壓力。她不知道該吻上他還是逃開他,前者的慾望一直在啃著她的心窩。 那種感覺,她不知道算是痛苦或是快樂,或者兩者都有。 可是就在她忍不住想問他究竟想做什麼時,他已經掉開臉,站起身。「你睡一下,一切事等明天再說。」 突如其來的撤退讓若潔措手不及,話也來不及說,他便關上房門出去了。若潔坐在床上張大了她訝然的嘴,心裡則是被愚弄的感覺。 這算什麼?調戲的新玩法嗎? 若潔生氣的扔了一個枕頭到門板上,然後將自己埋進枕頭堆中。發誓她不會再讓他玩弄自己了,絕不,不會再有下一次。 裡奧向後靠在「傑」的門外,他差一點就吻了她。 他心知自己向那股慾念屈服的可能性有多大,她柔軟粉紅的唇瓣像在招喚著他的親近,懇求他一親芳澤。直到他回到她雙眼,看見那雙眼中呈現的困惑及緊張放大的瞳眸,他知道撤退的時候到了。 她並沒有要求這一吻,一切是他自己的想像。他怎麼可以乘人之危?她剛受虛驚,根本不知道她自己處在多危險的狀況。 一個帶著慾望的男人是危險的野獸,顯然她還不明白。 事情似乎和他原先所想的不一樣了。這個「小麻煩」威脅到的比他所想的要多。他能在事情結束後,擺脫這個「小麻煩」嗎? 他步下樓梯、走向酒吧。他需要好好的喝一杯來幫他入睡。 ☆ ☆ ☆ 「衛先生!衛先生!該起床了!」若潔走進他房中,屋內還瀰漫著一股酒氣。她走向窗簾的途中還差點被其中幾個酒瓶給絆倒。老天!他昨天是誤把酒當開水喝嗎? 她邊嘀咕邊拉開了落地大窗簾。陽光追不及待地灑進來,也灑在那趴睡在床上的衛裡奧身上。 床上的人呻吟了兩聲。 「吆呵!起床了,該起床了。」 「……」他確實說了些什麼,可是若潔聽不清楚,她走近他。 「衛先生,起床了。」 這回她聽到了。「等我起床,我會殺了你。」這是他的回答。 「唉!」她故意在他耳邊大大的歎一口氣。「可憐的人,想必是喝多了,宿醉。」 裡奧齜牙咧嘴的抱著頭,這個沒良心的冷血女人,也不想想他是為了誰才會一時喝多?他若不去喝酒,她哪裡還能保持她可愛的笑容到今天早上! 「別說我沒有同情心,」她正巧說:「我是不希望你錯過了約會。」 「見鬼的約會,我沒有什麼的會。」 「噢?真的,我這裡有一張紙條上面說你有。」這是櫃檯轉交給他的。 這句話讓他顧不得劇烈的頭痛,他起身拿過紙條。「上面說什麼?」他看不懂這些方塊文字。 「是徐福徐買辦的邀請,他請你到他家去小聚一下。」 「是他?」 「你要去嗎?」若潔問道。 「當然。」他跳下床,然後呻吟了兩聲。 「那我幫你去叫點早餐,我會告訴櫃檯你今天要用馬車。」 「傑。」他叫住她。「我有沒有看錯什麼?你好像有點不同了。」 她回以一笑。「我?沒有啊,你為什麼這麼問?」她邊說邊朝外走。「你最好動作快一點,我們要在十一點以前到達那裡。」 裡奧淋浴後已經恢復大半的精神,這也是他終於讓大腦正常運轉,發掘出傑身上不對勁的地方。 他瞪著她。「你……把頭髮剪了!」 若潔摸摸發尾。「是啊。」她看一看他打著赤膊的胸膛。「你最好去穿上衣服,如果你不想著涼的話。」 他現在哪有心情管著不著涼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剪去頭髮?」 「你可以等穿上衣服後再來問我,我不會跑的,我和你的早餐都在隔壁。弄好後,你自己再過來吧!」若潔輕描淡寫說著。 裡奧搞不清她究竟腦裡在想什麼,不過很明顯的,事情已無法挽救,他總不能將她的頭髮黏回去吧!他回到自己房間,換好衣服。 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剪頭髮了吧!」他走到隔壁的起居間,看她一面倒著咖啡,問道。 「這樣,別人更不會懷疑我是男人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她很簡單地說。 「就為了這理由。」 「是啊!」她點頭。「難道我不可以剪我的頭髮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