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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可兒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形發生,先祖制定了和親的規矩,用姻親聯絡中儒國和四強的感情,就算無法完全凝聚各國的力量,總有制衡的效果。 因此身為中儒國的公主,和親便成了她們的宿命和使命。 原本花顏的婚期是訂在明年,那時她才滿十八歲,可是北匈國於年前派使者前來告知,因為北匈王病危,其國師便建議娶繼室來沖喜,所以要將婚期提早,訂在年後的二月二十便要來迎娶。 這消息令父王和她錯愕,她應該是要婚配給北匈國太子狄格,為何卻變成了北匈王,北匈王已經六十餘歲了,做她的祖父都可以,可是這是北匈王的意思,而且對方態度強硬,父王無法拒絕,只得忍辱同意。 她當初知道這事除了悲痛傷心外,也曾抵死不從,和親對她而言已是一個傷害了,而自己的終身還讓人這般玩弄,教她如何接受! 但看父王憂愁鬱結,而母后傷痛無奈,他們對她是那麼愧疚心痛,卻無力改變事實,她便心軟了,不想再為難父王、母后,唯有含淚同意。 花顏明白自己所要面對的是個令她不知所措的未來,北匈國的風俗民情完全不同於中儒國,這個強悍的北方民族,除了生活習慣自成一路外,他們崇武好鬥,士力彎弓,盡為甲騎,愛蓄養奴隸,社會階級分明,律法殘暴嚴苛,最可怖是有著父兄死後,妻其後母、群嫂的原始社會遺風,沒有貞操觀念,而女人的價值更不如一件衣服,不得主人歡心者,若只是被冷落還是幸運的,最慘的就是被當成物品贈人,想到自己要嫁入的是這樣的王國,她仍是膽戰心驚、渾身發顫! 陪在花顏身邊的青琳,發現她臉色蒼白、身子不住地顫抖,急忙勸道:「公主,您冷得在發抖呢,四位公主都已經回宮了,您也快回寢宮吧!」 花顏這才注意到,她不過出了會神,四位皇妹都已經回到自己的宮殿了,她順青琳之意離開露台回寢宮。 另一個貼身宮女青梨正在暖床,看到花顏進來,忙迎上來問候,「公主,床已經暖好了,您要安歇了嗎?」 花顏點頭,「你們服侍我休息吧!」 她們便為花顏卸下發上的鳳冠、珠花、金釵,梳順髮絲,換掉宮服。 青琳扶花顏來到床邊,青梨拉開錦被,撤去被裡的暖水壺。她們在公主睡前都要用暖水壺將錦被烘暖,伺候公主躺下,再為公主蓋好被子。 「公主,還有其他的吩咐嗎?」青琳恭聲問。 「沒有了,你們也下去休息吧!」花顏回應。 「奴婢告退了,公主晚安!」青琳、青梨欠身行禮後離開。 花顏將身子更縮入被子裡,這個她從小睡到大的暖被窩再也陪不了自己多久了,等嫁到北匈國,她的床上就會多了個陌生的男人,對男女之間的情事她一點也不瞭解,她希望自己的姐妹能幸福,但自己也可以有幸福嗎?她可是不敢有一絲的妄想。 在花顏內心深處,一直在祈禱著一件事,竟是希望自己未來的丈夫不要喜歡她,若他不喜歡自己,她雖會獨守空閨,但總好過當男人的玩物。 只願上蒼聽到她的祈求,實現她這個僅有的希望,讓她擁有乾淨的身子、清白的心! 老天爺,一定要幫她啊! ??? 「國師,父王的病情如何?」北匈國太子狄格坐在大殿上,出聲詢問立在殿下的國師。 「啟稟殿下,王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雖然試過了許多的靈藥卻仍不見起色,讓人很擔心!」一身長袍,頭髮短如釘刺豎立在頭上,留著長鬚,一臉威嚴的國師拱手回答。他除了有占卜預知的能力,可以趨吉避凶外,也有著一身精純的好醫術,在北匈國裡擁有著無比尊崇的地位。 「難道連國師對父王的病也束手無策嗎?」狄格的神情冷肅,濃黑粗厚的劍眉揚起。 「咱家已經立起祭台做法事為王上祈福,希望能穩住王上的病情不再惡化,殿下,沖喜的事也要趕快進行,這是最後的方法了!」國師對狄格稟明。 「迎親的衛士已經出發,半個月後就能將新娘接回,這段時間,就請國師好好照顧父王了。」狄格交代道。 「是,咱家會盡全力,務求王上早日恢復健康!」國師恭謹回應。 狄格輕點頭,道:「那便有勞國師了!」 「不敢,這是咱家份內之事,咱家告退了!」國師行禮後離去。 「若,備馬!」狄格下令,要到校場校閱新兵操練。 「遵命!」被點到名的扈從侍衛忙走上前應答,便趕緊下去準備。 一會後,狄格便帶著若、歐脫兩名隨扈,及一隊的士兵離開宮殿。 北匈王生病,太子狄格理所當然代理起國王的職務,處理國家政事;以狄格的才能,做起來是游刃有餘。北匈國的習俗,認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事,人若死去,其靈魂便會成仙和祖靈一起,擺脫為人的病痛,反而是件好事,不需太過悲傷。 所以狄格掛念父親的病,但不至於太過擔心,神明會將一切都安排好,而那個原屬於他的新娘現在要配給父親,他一樣也不放在心上,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若她能讓父親的病痊癒,她便有做王后的資格,否則她就什麼都不是,視他意思發落。 希望她有足夠的福氣了!狄格在心中如是想著。 ??? 「啊——」花顏在驚叫聲中醒來,人猛然坐起,眼睛睜得老大,冷汗直流。 在宮門外等著伺候的青琳、青梨聽到聲響馬上就衝入寢宮。 「公主!」青琳、青梨急跑到花顏的床前。 青梨也忙拿出手絹為花顏拭去額上的汗水。 花顏回過神來,接過手絹拭汗,思緒還陷在夢中那雙狂猛鷙人的眼神裡。 這幾天,她幾乎天天都做著相同的夢,夢境裡沒有任何情節,只見到一個男人,她也看不清他的相貌,唯一能清楚的便是他擁有一雙可怕駭人的眼睛,晶亮懾人,閃動著如利刃般的冷冷眸光,散發出冷酷狂妄,也像是熾熱的火焰,烙疼了她的心,不管熱烈或是陰冷,就是教她心驚。 她記得他還有一頭隨意披在肩上的黑髮,穿著一身的皮毛裘衣,最明顯是外衣為左衽,而且在衣口還繡只金色的展翅雄鷹,左衽是北匈國人的穿衣法,所以她夢到男人顯然是北匈人,但她卻不知道他是誰?為何要入她夢中? 青琳見花顏呆愣了半晌,關心喚道:「公主、公主……」 花顏回過神來看著她們,淡淡應道:「我沒事了。」 「公主,您是不是又做相同的噩夢了?」青琳語氣憂慮。公主近來都睡不好,頻頻被噩夢驚醒。 花顏吐出口氣安定下自己的心神後才回答,「沒什麼,不過是個夢,不要緊的!」 「可是公主您為了這個夢,睡也睡得不安穩,這怎行,要不要找御醫來看看呢?」青梨不放心地提議。 「不用了,這只是夢嘛,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別麻煩御醫了!」花顏拒絕,不想小題大作。 不過這事還是傳到了王后耳裡。這天午後,王后特別來到顏宮瞭解花顏的情形。 「見過母后!」花顏和花晴向母親行禮。 「起來吧!」王后淺笑讓兩個女兒起身。 兩位公主一左一右坐在王后身旁。 「母后,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花顏笑笑說。 王后拉著花顏的小手,直言問道:「顏兒,聽說你最近都睡不好,老是做噩夢,可有這樣的事?」 「一定是青琳、青梨多話,讓母后擔心了,這兩個丫頭真該打。」花顏皺起秀眉。 「別怪她們,是母后掛念你的情形,才會叫她們到跟前問話,顏兒,這事你怎麼沒告訴母后呢?是怎麼樣的夢,竟然會嚇得你連覺都睡不好?」王后緊張地看著愛女。 「大皇姐,你怎麼也沒告訴我這事呢!」花晴語氣有些抱怨,不過也充滿了關懷。 花顏笑笑地解釋,「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做噩夢每個人都會遇到,而且我這也不算可怕的夢,根本就不打緊,母后、晴兒,你們不必如此擔心。」 「顏兒,若不是噩夢你怎麼會每次都被驚醒?告訴母后,你是夢到什麼了?」王后想明白。 花晴也很好奇,「大皇姐,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夢,你快說嘛!」 「母后、晴兒,我只不過是夢到一個男人罷了,在夢裡那男人睜著一雙銳利的眼睛直瞅著我,就這樣而已,很平凡的夢,實在不必特別去理會它的。」花顏輕描淡寫地說著,一副沒事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