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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可兒 「太后,您找臣妾有什麼事嗎?」花憐恭謹的問道。 太后看著花憐,語氣帶著傷感,「憐兒,你不願再喚哀家母后了嗎?」 「臣妾是待罪之身,沒資格這樣稱呼太后。」花憐回應。 「你犯的罪就是太善良,也太愛皇兒了,所以明白自己無法生育時才會用盡方法讓皇兒厭惡你,將你貶來佛堂,這個結果其實是你最希望的,哀家說的對不對?」太后直言的說破花憐的偽裝。 太后怎麼知道了?花憐滿臉的愕然,卻猶不肯承認,生硬的辯解,「沒……沒有這樣的事,太后,臣妾明白您疼臣妾,但不必為臣妾的錯找理由,太后的心意,臣妾心領了。」 太后上前拉住花憐的手,語氣變得激動起來,「憐兒,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瞞哀家嗎?空淨師太已經向哀家說得很清楚了,其實哀家早就懷疑你故意使壞的居心,卻想不通原因,這問題一直困擾著哀家,所以哀家今天才會來佛堂想找你問明白,但哀家瞭解你一定不肯明說,便先問空淨師太,出家人不打誑語,她不能隱瞞,便將真相全告訴了哀家。傻孩子,就算無法生育,你也不用陷自己到這麼難堪的地步,將自己終生囚禁在佛堂裡,你怎麼這麼傻啊,傻憐兒!」太后沉痛的紅了眼眶。 花憐急收回手,仍是頻頻搖頭否認,「太后,憐兒不明白您說什麼,憐兒在這裡很好,不希望有什麼改變,過去的事憐兒不想再憶起了,求太后體諒憐兒的心,什麼都不要再提起,憐兒求您!」她向太后跪下。事實一旦被說破,她的努力就會付諸流水,她不想再惹風波了。 「憐兒,你為什麼還不肯承認呢?你難道願意背著惡名過一輩子?讓皇兒怨恨你一生?你真喜歡這樣的結果嗎?身子不好不是你的錯,不能生育更不應該怪罪你,你為何要擔下不屬於自己的錯?你真以為躲到佛堂裡就沒事了嗎?當有朝一日真相被公佈時,你要皇兒情何以堪?憐兒,你應該將一切事實都說出來啊!」太后苦口婆心的勸著花憐。 「不會的,君上不會明白真相,所有人都不會知道的,只要太后不說出來。太后,憐兒求您什麼都不要說,不要說啊!」花憐懇求著太后。 「你求哀家不說,那你是承認欺騙了皇兒,用假言假行故意令皇兒誤會你,是不是?」太后迫使花憐承認。 「太后,您別逼憐兒,不要逼憐兒!」花憐痛苦的垂下頭。 「哀家要的是真相,憐兒,你再不說明白,哀家就讓皇兒來辦這件事!太后使出撒手鑭。 花憐立刻驚慌的抬起眼,哭泣地哀求,「不要!太后,您不要對君上說,千萬不要,憐兒可以承認,只求太后別說。憐兒好不容易才讓君上憎恨憐兒,憐兒又怎能說出實話呢?沒錯,憐兒的確是因為無法生育而要離開君上,倘若君上能少寵愛憐兒一些,憐兒也不用使出這般強烈的手段,可是君上為了憐兒不願納嬪妃,還全心全意只對憐兒一人好,在那樣的情形下,就算憐兒不能生孩子,君上也不會在意,仍會繼續疼惜憐兒,憐兒怎能因自己的貪圖享樂而讓君上無皇嗣,憐兒不能這麼做,只好出此下策,還望太后諒解。」 太后蹲下身,撫著花憐佈滿淚痕的小臉,心疼地道:「憐兒,善良的孩子,為了皇兒,你寧可醜化自己,委屈受罪,不做任何辯白,你真要如此含冤的過一生,永遠讓皇兒誤會你嗎?」 「對憐兒來說,君上就是重要的,只要君上過得好,憐兒可以犧牲一切。憐兒的身子差,能活多久自己都不知道了,人死後是一了百了什麼都沒了,可是活著的人得承受莫大的痛苦,君上為了婉婉已經重重被傷一回了,憐兒何忍再傷害君上呢?惟有君上不再疼憐兒,甚至討厭憐兒,那不管憐兒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對君上有影響了。憐兒無能沒用,無法給君上任何幫助,即使沒有憐兒,君上也不會有所損失,君上會再遇上比憐兒更好的女子,她們也可以討君上歡心,最重要的是她們一定比憐兒健康,能為君上生皇兒,君上會過得很快樂的,這就夠了。」花憐擠出笑容對太后說明。 「憐兒,你只想到皇兒,那你自己呢?你真要在佛堂裡終老?」太后皺眉提出。 花憐伸手拭去淚痕,嬌美的臉上浮起堅毅的神情。「憐兒喜歡佛堂裡的清靜日子,已請空淨師太寫奏表呈給君上,准許憐兒削髮出家。捨棄情愛的牽絆,憐兒可以更專心的禮佛,為君上、為太后、為西煌國祈福,佛堂才是憐兒最好的依歸。」 「你以為在明白真相後,本君還會同意你出家嗎?」 一道低沉帶著怒氣的男聲倏地響起,高挺的熟悉身影從廳旁走道的珠簾後走出,精銳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花憐,俊爾的面容此時已是神色鐵青,劍眉倒豎。 「君上!」花憐駭然地驚呼。 宙逸緩緩地一步步走向花憐,咬牙切齒的迸出話,「你怎能這樣做?你將本君當傻子耍嗎?你以為忍辱退讓就是對本君最好的作法嗎?你可有詢問過本君的感受?該死的!你這樣做是要本君狠狠地揍你一頓,還是要本君對自己的不辨是非而羞愧罪己呢?你要本君怎麼辦?」他不善的語氣裡有著愧疚、疼惜和深深的感情。 花憐倏地起身,無措得渾身輕顫,不住的後退,她不懂宙逸怎麼會突然出現。 「我……我……」 「怎麼不說話?你敢做為何不敢向本君解釋?你敢欺瞞就應該有心理準備真相大白時要如何面對本君,現在本君要你的解釋,告訴本君你為何要這麼做?你怎麼可以擅自左右本君的感情?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君上嗎?你到底要玩弄本君到什麼時候呢?你說啊!」宙逸的語氣越來越火爆。 花憐被宙逸說得無地自容,她慘聲的低喃,「我錯了!錯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全錯了……」她發出淒楚的哭聲,摀住臉,轉身就往外衝。 宙逸沒想到她會逃開,愣了下才趕忙急追而去。「憐兒!」 花憐衝入緊臨的大殿,來到供桌旁,拿起放在上面的剪刀向著自己。 「不准胡來!住手,放下剪刀!」緊隨在後的宙逸被她這舉動嚇白了臉,驚急地喝阻。 「別過來!不要靠近!」花憐將剪刀抵在頸項上。 宙逸忙停住腳步,著急地叫道:「憐兒,將剪刀放下,本君不准你胡來,你若敢輕生,就算追到閻王殿,本君也不會放過你的,快放下!」 花憐淚眼迷的看著心愛的男人,痛苦的哭泣喊道:「君上,憐兒知道自己錯了,憐兒身子虛弱是錯,嫁入西煌國也是錯,愛上君上更是錯,最大的錯卻是受到君上的寵愛!憐兒不能生育根本就沒有資格得到君上全心的寵愛,所以只好在許許多多的錯誤裡找到錯誤最輕的方法離開君上,憐兒明白欺騙更是天大的過錯,可是憐兒能怎麼辦呢?錯、錯、錯!憐兒犯了千百個錯,已經是罪該萬死了,但是憐兒不想死,只希望能用剩餘的生命為自己的錯做補償,求求君上讓憐兒出家吧!」說完,她捉起青絲,飛快的舉起剪刀就要剪下。 「不要!」宙逸明白花憐的企圖,驚吼一聲,用最快的速度撲上去,直接用手阻止她的行為,剪刀沒剪落髮絲,反而剪在他的手上,艷紅的鮮血沿著剪刀不住的滴落。 跟著趕過來的太后看到這情形發出了大叫聲,「皇兒!」 花憐手一軟,剪刀掉到地上,看著無心闖的禍,她焦急又無助的哭著,語無倫次地喊道:「我……對……對不起,我不是……我不……我該死!我……我真該死……」 宙逸卻用沒受傷的手急忙大力地抱住了她。「你的命是我的,該不該死由我來決定,我抱住你就不會再放開了!」太后急喚人拿藥箱來,也忙下令,「憐兒,快扶皇兒到大廳坐下,皇兒手上的傷口要趕快止血!」 這話提醒了花憐,她小心的扶著宙逸再走回大廳,讓他在椅子上坐下;而宙逸也沒讓她有機會離開,用力一拉就拉她坐到自已的腿上,仍是緊緊地摟著她。 很快的,藥箱送上了,太后讓人將藥箱放在花憐面前。「憐兒,皇兒是你弄傷的,你要負責善後。」摒退了宮女、侍衛後,她也識趣的走開。 花憐想離開宙逸的懷抱,宙逸卻不肯鬆手。 「放開憐兒好不好?君上的手需要上藥包紮啊!」花憐要求。 「不行!就這樣上藥包紮,否則就讓它流血吧!」宙逸悍然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