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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張榆    


  「正是,我的妃子。」他變得笑容可掬。

  「你……我……這……」她想到剛才竟狠狠刮了皇子的耳光,她可是犯下滔天大罪了。

  知道她的心思,他低笑的朝她耳語道:「不用擔心,方才沒有人看到,這一切就當作是咱們夫妻的秘密,本宮賜你無罪。但,下次不可再犯。」最後一句他嚴肅的說。

  她悸動了一下。

  夫妻的秘密!她頭低得更低了。今天起他真是她的夫婿了呢!

  「主子,原來您已見到娘娘了。奴才基總管,見過雯妃娘娘。」基總管方才沒注意,這會兒認出麥雯連忙行宮中大禮對她跪下參拜。

  「快起!」她不習慣,上前扶他起來,他嚇得更不敢起身。

  「奴才不敢,請雯妃娘娘以後有事儘管吩咐。」

  「快別這麼說,宮中的禮儀我一點都不懂,今後還請基總管多加教導。」她真心的說。

  「雯妃娘娘這麼說真是折煞奴才了。」他緊張的回說,在宮中處久了深怕這些貴婦們是有意刁難,故意說些話刺激他們這些奴才,以彰顯她們的地位,此刻若奴才們回答得遇於隨便,今後可就有苦頭吃了。

  「我……」瞧他緊張,她擔心自己是否說錯話。

  「基總管,雯妃沒有其他意思,你不用多心,好生伺候便是。」三皇子知道基總管有顧忌,為她解釋。

  「喔,奴才明白了。」基總管這才放心,暗自慶幸這新來的主子並無宮中貴婦氣焰,當真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福分。

  她依然滿是疑問,不瞭解為何誠惶誠恐的基總管,在三皇子幾言後便露出大為放心的表情。

  三皇子明白她的心思,湊向她低聲又道:「初次進宮,宮中許多積習你還不甚瞭解,許多時候宮裡的人所說的話和心裡真正想的往往是相違背的。」

  「你是說,這裡的人都喜歡說反話?」她吃驚的問。

  他低笑。「宮中為這世上最險惡的地方,處久了你便知。」他沒想到她真是單純的可以。

  她心驚。原來她逃離了麥府的現實卻掉進了更大的虛偽中。

  「不過別擔心,全宮中就屬一清宮最為與世無爭,你可以安心自在的待在這裡,不需要矯情造作。」見她一臉心驚害怕,他不捨的說。

  「嗯。」她這才稍感安心的輕笑出聲。

  瞧著她單純的笑容,他不由得看癡了。

  這種笑容他多少年沒見過了,處於宮中,人人各懷心機,所露出的笑容每每暗藏凶機,甚至笑裡藏刀欲置他於死地,而她的笑容真誠單純,是他所見過最美的笑容。

  而此笑容的主人正是他的皇妃!

  「咳咳咳……」一陣風來,惹得他猛咳了起來。

  「皇子,這兒是寢外,風大,您還是進屋去,免得病情又發作。」基總管立即關心的上前。

  「知道了,咳咳!」他不耐煩的道,並且越咳越烈。

  他果然身子不好。她一臉憂心的以身阻擋來風,避免強風直接吹向他,並且伸出手準備攙扶他。

  麥雯有些自責為何明知道他的身子不適,還讓他在外頭說話吹風,她真不是個善體人意的好妻子。

  他瞧著她的動作與伸來的雙手,愣了一愣。她想保護他,想以一個女子之身來保護他這個弱不禁風的男人。這樣的發現不禁讓他痛恨起這沒用的身子來。

  他是男人,該由他來為她擋風保護才是啊!

  「不用,基總管會攙扶本宮。」無法接受地,他冷冷的拒絕她伸來的手。

  她尷尬難堪的收回雙手。

  「基總管……咳咳咳!」他突然狂咳起來。

  基總管見狀,趕忙熟練的攙住他的手臂,「主子,您還好吧?」

  「咳!」 一口氣上不來,他又咳出血來。

  「三皇子!」她驚異的摀住嘴。

  基總管大為緊張地拍撫他的背,讓他能順氣並急呼侍衛前來幫忙。

  「不許驚……動父皇!」才說完,他竟昏厥過去。

  一旁的基總管吃驚,立即快速命人小心地將主子攙回寢內。

  一刻鐘不到,三位御醫連袂趕到,眾人手忙腳亂地為三皇子把脈診治,忙得不可開交,就怕三皇子一厥不醒。

  瞧著這一叨,麥雯一點忙也幫不上的站在一旁,因事況緊急也無人搭理她。

  她才想要插手幫忙,基總管便將她請到一旁,希望她見諒不要妨礙御醫的診治,還道,三皇子診病時除了御醫以外嚴禁他人靠近,但她不解為什麼,她可是他的妻子呀!為什麼連她也不許靠近?

  哪知基總管搖著頭,更是堅決地將她請出殿外,所以她只能心慌意亂地立於殿外,心急如焚的祈禱三皇子能平安無事,擔憂的淚水一顆顆由她的臉龐滑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種心情,是擔憂三皇子病危,還是悲情自己這驚天動地的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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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都在這兒陪著本宮,不曾回寢休憩?」三皇子瞧著枕於他殿外,累得席地而睡的麥雯,他不忍叫醒她,側蹲於她身旁注視著她的睡容足足有好一會兒,這才心疼的問向一旁的基總管。

  「回主子,奴才昨夜幾次請雯妃娘娘回奴才為其備妥的寢居先行歇息,但娘娘堅持不肯,非要在殿外陪著您,奴才無計可施只好由著她。瞧,這一夜下來,想必是累壞雯妃娘娘了。」基總管好生感動的說。

  三皇子無限憐地為她抹去眼角的淚痕。昨夜鐵定嚇壞她了吧!他心中浮現些許罪惡感。

  「嗯……三皇子!」他才一碰及她的臉頰她立即驚醒。

  「你醒了。」深怕她在殿外待了一夜後會受到風寒,他含笑的取下自己的披風反身為她披上。

  「三皇子,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見他只是臉色泛白,但完好的站在跟前,她激動的喜極而泣。

  「本宮沒事了。」他撫了撫她睡亂了的秀髮,一身嫣紅的霞帔此刻還穿在她身上末脫下。

  想她一夜不好睡,真難為了她。他萬般不捨。

  「沒事就好。」她驚嚇了一晚,這會兒總算放心了。

  他召來宮女為她梳洗,他在一旁耐心等候,待梳洗完畢,他將她召到跟前。

  「告訴本宮,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瞧著她益發腫脹的臉頰,一股怒氣正逐漸在他心中醞釀。

  她幾乎忘了自己臉頰上的傷,懊惱臉頰定是絲毫沒有消腫的跡象,這才會讓三皇子一眼看出。

  撫著無法掩飾的臉,她只得說:「沒事,我不過……不小心在府裡跌了一跤,摔傷了。」她沒有說實話,不想將家醜擴大,更不想為大娘與兩位姊妹惹來麻煩。

  他靜靜凝視了她臉頰的傷勢,久久不發一語,也不知他心裡是怎麼想。她心慌的等著他開口。

  他輕輕的道:「看來你並不懂得照顧自己,本宮得派人多加看護你了。」他轉身命令基總管加派護衛看顧雯妃娘娘,並交代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她。

  「不用,需要被照顧的人是你,你不需要派人特別——」她急急說。

  他臉色更沉了。「本宮說需要就是需要,你不能違背我。」

  「是。」她有些驚訝於他突來的深沉。

  明白自己過於嚴肅,嚇著了她,於是他緩了口吻問道:「以宮中之禮,新妃入宮的第二日親屬將獲准入宮探訪,麥大學上及夫人一干親屬今日都將會求見才是,你希望本宮備什麼禮給他們?」一般來說,新妃娘家的人第一次來訪,皇子都會為新妃做面子,備些贈禮讓新妃娘家的人帶回,而他不希望她臉上無光,有意為她做足面子,大力賞賜珍寶玉珠於她的家人。

  「這個……宮中有這樣規定,臣妾不甚清楚,臣妾想……爹及大娘他們也不是很清楚宮中的規定,應該不會來訪探視臣妾才是,三皇子毋需特意備禮。」她支吾的道。

  大娘和倩兒、姬兒必然清楚一個新入宮的妃子在成婚的第二日,娘家的人若沒前來探望,在宮中將是笑柄一件,連一干奴才都要笑話了,她們有意讓她難堪自是知道這不成文的條規,所以今日要她們前來探望是不可能了。

  「他們怎麼會不清楚宮規?皇后就是出自你們麥家,想必這宮中條規,麥大學士及夫人一定是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他冷笑的戳破,心中氣惱自是不在話下。

  其實就如他猜測,這麥府今日肯定無人來訪,果真放肆到了極點!

  「這……」她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皇后進宮已是多年前的事,大學士及夫人會忘記也不是不可能。」他不忍為難,又為她解圍的說。唉!人善被人欺!

  她說不出話來。

  「唉!基總管,這會兒勞你親自前往麥府一趟,提醒麥府一家,就道三皇子今日午時恭候大駕,殷切盼望見見雯妃的親人,順道也想與大學士敘敘舊。」言下之意即是今日麥府的人得進宮拜見,不可有人缺席。

  「奴才這就去辦。」基總管領命立即退出辦事去。他詫異此事主子竟會差他親自前往,可見主子十分重視此事,不希望麥府今日出絲毫錯,領命之後他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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