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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可兒 烤肉的香味在空氣中浮動,火光也驅走了荒野淒冷的感覺,加上有馮雲親在身旁,多少也能安定下敖兒兒的心。 過了一會兒,馮雲親看野雁烤熟了,便撕下一邊的翅膀遞給敖兒兒,「吃吧,很好吃的。」 敖兒兒伸手接下,嘗了一口,烤得恰到好處,將野雁肥美的滋味都烤出來了,真的很不錯,她向馮雲親點點頭表示謝意後,便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 馮雲親看她喜歡便將手中的野雁肉大部分都遞給她吃,他只吃少許,剩下就以乾糧裡腹。 他的體貼敖兒兒全看在眼裡,其實和馮雲親相處這些天來,她能感覺到他的確是個不錯的男人,除去家世、相貌的先天條件外,他沉穩的氣質和堅忍的脾氣最是讓她佩服,不管她如何的無理取鬧,將他惹得多麼生氣,他總有辦法不讓自己失控,又能找出最有效的辦法制伏她,讓她無法再藉機吵鬧下去。 敖兒兒對自己的口才一向很有信心,她巧言能辯,常將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不過遇上馮雲親後情況便不同了,他甚少有辯輸她的時候;該說是沒有。每當她無法說贏他時就開始耍賴,馮雲親總是讓著自己也不點破,只是用一雙溫柔的眼睛含笑的看著她,君子風度十足。 有如此的丈夫應該是天下女子衷心所願的,敖兒兒明白在這世上大概很難找到比馮雲親更出色的男人。只可惜她就是不想嫁人,她愛蝴蝶谷裡與世無爭的生活,加上她身子不好,從小她就發下誓言,這一輩子要在蝴蝶谷裡病死、老死。所以她不願意嫁給馮雲親只是對事不對人,不管新郎換成是誰,她的反應都是一樣的。 不過一般男人面對逃婚的未婚妻一定沒有他的好度量,仍是以禮相待,好言好語勸說,和顏悅色的面對她,只怕不是氣得立刻退婚,就是好好的教訓管教一頓了,馮雲親有不同於常人的雅量,這更是教敖兒兒欽佩的地方。 但也是因為馮雲親有這樣的氣度,所以她才退不成婚,讓她頭痛不已。不知她這樣算不算是「遇人不淑」了。 敖兒兒邊吃腦中思緒亂轉,不知不覺中她吃下了大半的烤雁肉。好飽啊,今晚她真是吃得太多了。她用手中擦乾淨嘴手後,便想回馬車了。 她看貝貝也吃飽了,於是喊道:「貝貝,陪我回馬車。」說著便要起身離開。 馮雲親立刻阻止她,「別回馬車了,馬車裡又小又悶,無法好好休息的。內室已經打掃過了,今晚你和貝貝就在內室裡過夜吧。」 「我說過我不要在這屋裡過夜的,我願意留在馬車裡,就能忍受馬車裡的悶熱,你不必擔心了我了。貝貝,扶我回馬車吧。」敖兒兒仍是堅決不肯留在木屋裡。 「兒兒,我不想和你再在這問題上爭執,大家都累了,眾人同在一處比較好照應,無法再顧及到馬車的安全,所以你要和大家一起留在木屋裡。露宿荒郊也是不得已的,你就委屈一夜吧。」馮雲親捺著性子勸道。 「我就是不願留在這裡,馬車停在門外,有什麼動靜以你的武功一定能發覺到的,你就讓我留在馬車裡好不好?」敖兒兒明白馮雲親對她的關心,但她就是不能。事實上若不是有馮雲親在身旁,她是連一步也不會踏入這間木屋的,他還要她到內室過夜,打死她,她也不會答應的。 「兒兒別任性了,我不能留你在馬車裡,你在內室很安全的,就忍耐一晚吧。貝貝,扶你家小姐到內室休息。」馮雲親很想同意敖兒兒的話,但一來為了安全,二來他必須讓她學著服從丈夫的命令,所以他不能答應。 貝貝不敢違抗馮雲親的命令,上前扶著敖兒兒,「小姐,你就別再堅持了,貝貝扶你到內室休息吧。」 敖兒兒猛地掙開貝貝的扶持,生氣的對馮雲親大叫道:「我說不要住在這破木屋就不要,你沒聽清楚嗎?大不了我一個人待在馬車裡,自己的生死安全就由我自己負責,不必你管。」她丟下話,邁著蓮步就要走出木屋。 馮雲親也冷下了臉,她實在是太不聽話了,非得好好教訓不可。 他伸手抓住敖兒兒的手,強行將她帶到內室,把她壓坐在鋪好的墊子上,「你就留在這裡,哪兒也不准去!」 這木屋的內室比外面還要破敗,處處是腐壞的痕跡,牆壁更像要傾倒似的,敖兒兒看得毛骨悚然。太像了,實在太像了,她不要留在這裡,不要! 「讓我走,放開我!」敖兒兒用力掙扎著,一甩開馮雲親的大手後,她好像逃命一樣急著逃開道裡。 馮雲親真被她的固執惹毛了,他一把扯住她,不太溫柔的將她丟回到墊子上,打算要好好的訓她一頓。 敖兒兒重重的倒臥在墊子上,她這一壓下去就聽到了「吱」的一聲,好像是老鼠的叫聲,然後就見到一個黑色毛茸茸的東西飛快爬過她的手臂、胸前,迅速鑽到牆壁上的破洞裡。 她想也不想,馬上扯開喉嚨尖聲大叫:「啊!老鼠!啊——」她用力的往後甩動被老鼠爬過的手,結果手重重的撞上身後的木牆,而她另一隻手則是拚命的拍著胸前衣裳,只想要盡可能的擦去那不潔的感覺;她嚇得是渾身亂顫,幾近崩潰邊緣。 馮雲親見這情形慌忙的抱住她,迭聲的安撫道:「老鼠走了,走了,沒有了,別怕,不要怕,別害怕。」 處於極度驚嚇中的敖兒兒如溺水之人捉到浮木般,緊緊地捉住馮雲親的衣襟,整個人躲在他懷中不住顫抖尖叫:「老鼠……老鼠……啊——」大聲驚喊數聲後,突然安靜下來,她已被嚇昏過去了。 噩夢,噩夢,她的夢魘又出現了! ※ ※ ※ 月光從車窗照入馬車裡,照上馮雲親又疼又憐、又急又悔的臉。馬車的窗子和車門都打開,車內的雜物也清開了,剩餘的空間躺上兩個人剛好,馮雲親緊摟著敖兒兒躺在馬車上,焦心的等著她醒來。 看著敖兒兒驚悸猶存的臉蛋,貝貝的話再一次的在他耳旁響起。 「小姐什麼都不怕就只怕老鼠,而且是怕到心驚膽戰,聽到老鼠兩個字就會嚇得發抖,更何況還讓老鼠爬過身子,小姐怎麼可能不昏倒呢? 「在小姐八歲那年,有回小姐獨自一人跑到蝴蝶谷一處廢棄的木屋裡玩耍,沒想到小姐打開門走進去後卻被反鎖在屋裡。木屋因年久失修又腐敗,所以聚集了許多老鼠,老鼠們鑽來鑽去,甚至還爬上小姐的腳,小姐嚇壞了想開門出去,但門就是怎麼都打不開,小姐只好大聲求救。因為那間木屋本就是人煙罕至的地方,並沒有人聽到小姐的呼叫聲,直到僕人發現小姐不見了,大家才慌張地分頭去尋找,半天之後才找到小姐。 「那時小姐嗓子都叫啞了,淚流滿面,小臉被嚇得發青,害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抱著進來救她的僕人,然後便嚇昏過去。小姐被救回來後足足病了一個月。從那時起,只要提到老鼠兩字,小姐臉就變了,若不小心看到老鼠,小姐一整天都會怕得食不下嚥。老鼠變成了小姐的噩夢,這使得小姐不但害怕老鼠,連容易有老鼠的地方都害怕,尤其是年久失修又破爛的木屋,小姐連一步都不敢踏入,這也是為什麼小姐一直不肯下馬車走入屋子的原因了。」 「那為何你沒告訴我呢?」聽完貝貝的話,馮雲親焦慮又不捨的責間。 「我以為屋子已被打掃過了,而且有那麼多人在,不會有老鼠,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貝貝對小姐被嚇昏也感到愧疚和難過。 馮雲親明白此時怪罪貝貝並不公平,是他沒問清楚原因,逕自以為是兒兒又在故意惹他生氣,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 他藉著月光審視敖兒兒紅腫淤血的小手,心裡好疼、好痛,是他不好,讓她受苦了。 昏迷中的敖兒兒動了下,嘴裡喃喃喊道:「老鼠……老鼠……救……救命……走開!救命……」一雙小手也不安的揮動著。 馮雲親連忙抱緊她,在她耳邊輕聲安撫道:「別怕,別怕,沒有老鼠了,沒有了,我不會讓它再傷害到你一分一毫的,不要怕,別怕了。」 他溫暖的懷抱和保證雖然有安撫的作用,但敖兒兒還是從噩夢中驚醒。 「老鼠!」她尖叫的驚醒,立刻感到一隻溫熱的大掌輕撫著自己的臉,一陣極其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別怕,有我在,老鼠不會再來傷害你了,我會保護你的,不要怕,別怕了。」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眼裡還有些沒散去的恐懼,少去平時的刁蠻,現在的她是一副楚楚惹人憐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