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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金萱 宇文絕上前扶起冉敦頤,而他的身體重量卻在一瞬間全部壓向他。他有這麼虛弱嗎?疑問才剛劃過腦中,耳邊便傳來他的耳語。「待會兒我叫你跑的時候,別管我,只要用力的往前跑,知道嗎?」 嘿,他想幹麼? 礙於他們現在的姿勢,以及歹徒A在一旁監視的關係,宇文絕無法出聲詢問,但向來擁有奇準無比的第六感卻告訴他,有麻煩了。 兩人走到大門口,字文絕在歹徒A的示意下拉開玻璃門;將兩人置於屋外警方的視線之中,隨即耳邊便傳來冉敦頤聲嘶力竭的大吼聲,「跑!」同時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往前推去。 「該死!」他低咒一聲,聽見槍響聲從身後爆了開來,一股劇痛由他右後腰穿透他右腹,他知道自己中槍了。 「快跑。」 是呀,誰不知道自己在成為槍靶時要跑的?但是他若不是為了要來救他,又怎麼會成為槍靶,而且還破天荒的挨了一槍呢? 宇文絕為自己的無妄之災感到無奈,但既然是來救人的,即使身中一槍,也不能忘了他此行的目的。 所以,他冷笑一聲,不退反進的突然以一陣令人眼花撩亂的動作,將冉敦頤阻隔在黑色玻璃門外,將自己與三名持槍歹徒同時關進屋內。 「砰!砰!砰!」 一連三聲令人肝膽俱制的槍響在屋內連續響起,黑色玻璃門阻隔了屋外所有人的視線,眾人駭然的瞠大雙眼,數十名警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上前去,而冉香漓則是昏厥倒地。 持槍警官前後掩護著同伴前進,先是將冉敦頤救出手槍的射程外,再小心翼翼的接近屋子。 屋內自三聲槍響後一片靜默,眾人不抱任何人生還的希望,準備攻堅行動。 以眼神對眼神示意後,開始倒數,三、二、一,行動! 「砰!」 黑色玻璃門被用力的推了開來,兩人一組的待槍警官一批接著一批的衝進屋內。 「別——動……」雷霆萬鈞的叫喝聲在一瞬間變成不確定的低哺。 破門而人的警宮個個瞠目結舌、呆著木雞的瞪著眼前不可思議的景象。 三名持槍歹徒或坐或躺的分置屋內一角,全都昏迷不醒,惟一勉強保持清醒的竟是坐靠在椅子上,他們原以早已升天的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名警官問。 「或許他們起了內槓吧?」另一名警官檢視著昏迷不醒的歹徒A,以不確定的語氣說。 「先別管那些了,救人要緊。」終於有人作出最正確的決定。 宇文絕嘴角一扭,看著兩名警官走向他。 「你沒事吧?」 他沒回答,事實上他很懷疑自己為什麼還能醒著,他左右腰腹各中一槍,再加上右肩胛骨上的一槍,身中三槍卻沒死? 哼!該說他命不該絕呢,還是他福大命大? 也許真是福大命大,因為如果第三顆子彈不是先穿過傢俱才射中他的話,或許早已射穿他肺部,讓他因呼吸困難死了,而不是只卡在他肩胛骨上。 「他會不會被嚇呆了?」等不到他的回答,一名菜鳥警官嗤聲問。當上刑警後,這是他第一次參與真槍實彈的任務,他覺得自己簡直帥呆了,回家後非要向女朋友炫耀一下不可。 「立刻叫醫護人員把擔架抬進來,他中槍了。」 年長警官看到他蒼白的臉色後,立刻將目光轉向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在他二度察看他全身時,終於從他一身黑色衣著的打扮下瞧出了端倪——兩個藏在衣服皺招下的彈孔,以及逐漸被血液 浸濕的褲子。 「你聽得見我說話嗎?」一面動手扯開他身上的衣物,想替待會兒趕到的醫護人員省下救治的時間,年長警官一面開口問道。 原來是他。宇文絕輕扯了下唇瓣。 終於看到他令人觸目驚心的傷口,年長警官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他懷疑他到現在怎麼還能保持清醒,若是一般人不早痛昏過去了?而局長這未來的女婿,除了面無血色、冷汗直冒外,臉上竟瞧不出一絲痛苦的跡象…… 「組長,醫生來了!」 他迅速的轉頭,看到匆忙奔進屋裡的醫生後,急忙起身讓位,同時開口,「他左右腰腹分別被兩顆子彈射穿,右肩肩胛骨處也中了一發,子彈應該還在體內。」 「不。」 輕微的聲響在嘈雜的四周幾乎是聽不見的,但是宇文絕卻清楚的聽到了。 他抬起頭,目光穿過圍繞在他四周的人,毫無困難的落在倚門而立的女子身上。 那是原本昏厥,剛清醒過來的冉香漓。 全身的痛楚似乎都選在這一瞬間同時爆發,他忍不住慢慢地閉上雙眼。 「不!」 驚恐聲絕望的在屋內響起,伴隨而來的是一連串跌跌撞撞的聲音,然後一雙手像要掐碎他般的將十指陷人他手臂中。 「不!不!我不准你死,快點張開眼睛看我,快點看我呀!不要,拜託你不要這樣子,你說你愛我,你說你永遠不離開我,宇文絕,我求你,求求你張開眼睛看我,不要,求求你,我愛你呀,絕……」 醫生打在他身上的麻醉劑藥效開始在他虛弱的體內橫行,逐漸侵佔他的知覺,隱約中他感覺到自己被人抬起、放下,然後是一路顛簸。 救護車的呼嘯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著,然而她的聲音卻始終沒有中斷過,不停的對他訴說著同樣的話語。她說她愛他,以後再也不會為了生氣而不理他,等他醒來之後,一切都將恢復正常,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 重新來過? 他可以嗎? 黑暗終於完全將他淹沒。 尾聲 「香漓,你知道你老爸和你老公為什麼每次見面,兩人就非得要窩在書房半天,還不准任何人去打擾嗎?」賀美雲拉著回娘家的女兒問道。 「不知道。」冉香漓直截了當的回答。 「你都不曾問過絕嗎?」 「不曾。」 「你不好奇嗎?」 「好奇呀,不過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所以如果絕想告訴我的活,我自然會很高興的聽他說;如果他不想說的話我也會強迫他說。」冉香漓微笑的道。 「你這麼放心他?」 「我相信他。」她斬釘截鐵的回答。 「不管他做什麼?」 「不管他做什麼。」她回以堅定的語氣。 「香漓,你老實告訴媽媽,你幸福嗎?快樂嗎?」 瞬間,她笑逐顏開,臉上溢滿了幸福,緩緩地說:「媽,我以為這早已是有目共睹的答案了,你不覺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