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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金萱    


  笑吧,她早該重拾睽違已久的笑容,好好大笑一番的,對於離開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她該用仰天大笑以示歡欣,她該笑的,她該大笑特笑一番的。

  「有這麼好笑嗎?」她笑不可抑的樣子讓古紹全揚起了眉頭。

  「好笑,真的很好笑。」她幾乎笑得喘不過氣。

  「那你一定沒聽過更好笑的笑話,我說給你聽。」他一時興起的說:「有一個專門帶阿公、阿媽的環島旅行團,在一次賓主盡歡旅遊的最後一天,導遊突然心血來潮的請阿公、阿媽到KTV唱歌,當阿公翻盡點歌本依然找不到他所要點的歌時,導遊好心的上前問阿公:你在找什麼歌,要不要我幫忙?阿公說:有一首歌叫作『給歐』,你幫我找一下。『給歐』?導遊愣了一下,因為他根本沒聽過這首歌,所以他就問阿公:你可不可以唱一句給我聽呀?結果阿公馬上唱:『給歐』一杯忘情水,讓我一夜不流淚。」

  夏芹萱一發不可收拾的大笑出聲。

  「還有,」他繼繼說:「後來阿媽看導遊幫阿公找到『給歐』那首歌後,也來講導遊幫她找她要唱的歌,阿媽說:我要唱那首『偶爾』啦!導遊再次愣住了,偶爾?阿媽會不會把『偶然』的歌名記成『偶爾』呀?導遊在心裡忖道,然後就問阿媽:那首個歌是不是這樣唱?偶然,就是那麼偶然,讓我們並肩坐在一起……結果他還沒唱完就被阿媽打斷,唉唷,不是這首歌啦!導遊愣了一下,突然揚聲大叫:啊,我知道了!

  「基於阿公的前車之鑒,導遊聰明的舉一反三猜到阿媽要唱的歌,他不等阿媽有所反應立刻信心十足的說:這回一定不會錯了,你是不是要這首,偶爾飄來一陣雨,點點灑落了滿地……結果你知道阿媽說什麼嗎?」他停頓下來問她,卻又自問自答的說,「阿媽說:唉唷,你怎麼那麼笨呀?我要唱的是那首:『偶爾』你吻別,在無人的街。」

  爆笑,真的很爆笑,夏芹萱整個人笑得東倒西歪,笑得差一點沒岔氣,笑得眼淚、鼻涕全部一頓而出,她誇張的笑聲與笑臉,讓人看了忍不住擔心她會樂極生悲,一個不小心的笑死,然而她臉上那兩行因笑擠出淚水所滑過臉頰的淚痕,卻閃爍著說不出的詭異。

  「沒這麼好笑吧?」古紹全不可置信的看著她臉上氾濫成災的淚水,隨手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她,「喏,克制一點,要不然等會兒你下車後,別人會以為我在車上打過你。」

  「我……沒有……辦法。」她笑不可抑的說。

  「提醒我告訴程昊昀,絕對不能說笑話給你聽。」古紹全正經八百的對她說,卻引來她更誇張的笑聲,從此他決定三緘其口,以免害她笑死。

  夏芹萱一直笑一直笑,她覺得自己笑得好累,卻不由自主的一直笑。她想張嘴求古紹全幫她止住笑,然而笑哈哈的嘴卻不聽命令的笑著。她痛苦的用眼淚向他求助,然而流淚的苦意卻被笑容同化,成了標準的喜極而泣。

  老天,她笑得好痛苦、好痛苦,誰能來幫助她抑止笑,拜託,誰來救救她?

  ★  ★  ★   

  墮胎又稱人工流產,在台灣尚未完全自由合法,但在「優生保健法」草案中則列有其適用範圍,例如強姦、亂倫、對母親身心有危險性、優生學理由、或因藥物病毒感染可能造成的畸型等情況方可實行之。

  然而這些適用範圍沒有一項可以適用在夏芹萱身上,這也就是說她墮胎的要求完全被醫院給駁回,她根本就不能墮胎。

  老天!對於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但不可否認的,在她聽到自己不能墮胎時,她著實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不過對於尾隨而來的問題,她卻完全不知所措。

  不能墮胎,就表示她必須將孩子生下來,然而接踵而來的教養問題,她一個人該如何去面對?首先,她已不可能繼續留在程氏工作,少了錢,吃住頓時成為大問題;其次,如果她未婚生子的話,父母在保守的家鄉中該如何自處,因為他們有一個敗壞門風、不知檢點的女兒;再來就是孩子成長環境的問題,她該如何對他解釋沒有爸爸只有媽媽的事實?

  不行,即使自己再怎麼不忍心,再怎麼想留下肚子裡的孩子,為了所有她關心和關己她的人,她都不能留下他,因為留下他僅能滿足自己想做母親的私心外,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傷害,包括肚子裡的他,所以她一定要設法拿掉他,只是她該怎麼做?

  曾經聽人家說一些沒有執照的小診所願意替人墮胎,然而毫無頭緒的她該去哪裡找這種小診所?更何況剛剛醫生還特別囑咐她不可以隨便找密醫幫她動手術,因為墮胎的併發症絕對不是她所能想像的,什麼感染流產、子宮穿孔、亞塞曼症候群等,雖然她從頭到尾都聽不懂這些專有名詞,但她卻沒遺漏死亡、切除子宮、不可能再懷孕等字眼。

  老天,她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要她去撞車,讓自己小產,讓醫院不得不接收她這個病人嗎?夏芹萱面對著馬路上熙來攘往的車子,苦不堪言的露出一抹令人慘不忍睹的笑容。

  這時,一部黑色裕隆車突然停在她面前,在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前,將她推進車內,封住她的嘴巴,綁住她的雙手。

  「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一臉橫肉,左眉間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在束緊她雙手後嘿嘿冷笑的警告她。

  夏芹萱如驚弓之鳥般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完全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她並不認識他們呀,為什麼他們要綁架她?他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嘿嘿,有這個把柄落在我們手中,他媽的,我就不相信姓古的還敢對我們怎麼樣。」開車的男人突然得意的揚聲笑道。

  「對呀,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抓什麼天子什麼諸侯的……那句話怎麼說呀?」

  「挾天子以令諸侯。」

  「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後座的男子拍腿大叫,「有了這個女人在我們手中,說不定我們要金山、銀山,姓古的那個孬種都會弄來給我們。你剛剛也看到他對她有多好,小心翼翼活像這女人是用紙糊的一樣。」

  「古紹全絕對想不到我們倆會恩將仇報。」開車的男人森冷的說,「他以為虛情假意的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就會將他奉為神祇,從此為他賣命。哼,他還真是癡人說夢!他挑了我們辛苦創建的『虎幫』這筆滅幫血恨,我非要他以血償還不可。」

  夏芹萱絕望的閉上眼睛,原來他們根本沒抓錯人,而且還準確無誤的抓對人了,古紹全,黑道中頗有地位的「鷹幫」幫主,她沒忘記,而他們綁架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挾他。

  老天,你到底想把我怎樣?難道現在的我還不夠悲慘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  ★  ★   

  從夏芹萱踏出房門後,程昊昀便開始不停的掙扎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依然不斷的重複問自己那個問題: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嗎?

  那晚的事歷歷在目,那男的聲音猶然在耳,他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喝了一夜的酒,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度過那一夜夜無眠的日子。才三天,他的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別人都以為他是因為處理公事的關係,過分操勞所致,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窩囊與無用。

  為了一個女人?哈,若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吧?他花花公子程昊昀竟然會為情消瘦,借酒消愁,就為了一個長得不怎麼樣,卻演技一流,手段高竿,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女人!這還真是天底下最大、最不可思議、最荒謬的笑話。

  回國後程昊昀刻意狂歡,夜夜笙歌,企圖以放縱、多彩多姿的生活忘卻有關她的一切,然而以往對他來說如魚得水般的生活卻再也滿足不了他,他想念她那像是為他訂做般契合自己身軀的身體,想念她靦腆的表情、充滿愛意的眼神,想念她如水做般柔軟的心,想念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不可否認的他想念她,而他卻恨自己控制不了想念她的心。

  為什麼一向不相信愛的他會愛上她?為什麼他好不容易學會了愛,她卻又教他恨她?愛之深,恨之切原來就是這種感覺。

  我懷孕了。在事發之後的今天,她怎麼還敢對他說出這種話?孩子是你的。如果她沒被他當場捉姦到的話,他或許會又叫又跳的對人大聲宣告他要做爸爸了,可是現在要他怎麼去相信她?

  孩子會是他的嗎?夏芹萱的態度為什麼如此義正詞嚴?孩子真的是他的嗎?程昊昀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感覺心中錯綜複雜的情緒幾乎壓得他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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