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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簡瓔    


  一個晚上,莫謙雅就坐在吧檯前換了數十幾酒喝,雖然每一杯都沒有喝完,不過也已經醉態可掬了。

  「那杯不行,試試這杯「黑俄羅斯」吧!」取走她面前喝了二分之一的『薄荷酒』,他N度為她換酒。

  「我……」硬撐著,其實莫謙雅渾身都軟趴趴了,頭腦也脹脹的。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她根本都還來不及碰到那杯酒,就被他迅速的給收了回去。「這樣好了,我這裡有最後一種酒,如果你再不滿意,那我也沒辦法了。」

  「什麼酒呀……」莫謙雅閉著眼睛問。

  「你過來。」

  她聽話的從高腳椅上踮起腳靠過去。

  他隔著吧檯攬住那顆醉頭,為她可愛的醉態微微笑,然後他攬住那張嫣紅俏臉上的柔唇,深深的、霸道的與她纏綿的在吧檯上空擁吻了起來。

  第五章

  五彩繽紛的氣球懸掛在一座座的圓型拱門花架上,每一個攤位都用鮮明色彩作為招牌,有些在相思樹或尤加樹下設攤位的班級,還可以免費享受初秋落葉的景致。

  這是聖柏亞一年一度的園遊會,除了攤位設置、義賣和聖詩比賽之外,還有的就是最引人矚目的話劇比賽了,而其中又以話劇社今年推出的新戲碼──黃飛鴻夜未眠通緝十三姨之鍾情總動員──最令人期待。

  本來就是,如果連話劇社都推不出像話的戲來,就不必期待其它參賽組會有什麼看頭。

  離話劇開演還有三十分鐘,莫謙雅在後台坐立難安,四周圍鬧烘烘的,可是她走到哪裡都覺得不對勁,不停的動手去拉扯位於她頭上那兩個礙眼的包包,鏡子裡的她怎麼看就怎麼不順眼,活像跑錯了時空似的。

  蔣少喬叫她這麼一個高高瘦瘦又黑黑的人穿上繡金邊的粉紅色兜裙,再扎兩個包包頭,分明就是藉機報仇嘛!

  「媽的,莫名其妙!」莫謙雅不文雅的低咒。

  「莫謙雅,有人送花給你!」個頭小小,飾演黃飛鴻的洪佩真捧著超級大束的紫玫瑰站在後台入口處高喊。

  沒聽錯吧!莫謙雅在第一時間奔過去摀住洪佩真的嘴,以免讓人恥笑,並攬下對洪佩真來說稍嫌負擔大了點的龐大花束。

  「謝了。」莫謙雅把洪佩真打發走,繼而皺皺眉頭。

  送花?開什麼玩笑,居然會有人送花給她?她只不過演個出場不到兩分鐘的小丫鬟罷了,送什麼花嘛!諷刺她嗎?

  哈,她知道了,花準是以天地會的名義送來的,而這當然又是丁筱珊那名小女子出的餿主意。她把花往垃圾筒一栽,結束引人注意的局面。

  「咦──這是什麼?有人送花啊!」蔣少喬不知道什麼時晃了過來,並且很多事的又把花束給撿了起來。「幹麼丟掉,莫非怕沒人獻花,這花是你自己買來給自己造勢用的?」

  莫謙雅丟過去一個大白眼。「真敗給你了,也只有你這種人會有那種不入流的聯想,還有,演個小丫鬟有什麼好造勢的?」

  「既然不是,就沒必要丟嘛!再拿出去分拆來賣多好。」蔣少喬真的認真的開始在數玻璃紙裡紮著幾朵花。

  「我知道你搞這齣戲貼了不少錢,不過也不用摳成這副德行吧!」

  蔣少喬馬上停止數花的動作,扳起臉來對著她說:「一束鳥不拉屎的玫瑰花而已,有什麼希罕,警告你,少作人身攻擊,我是導演兼社長,隨時可以刪減你的戲分。」

  莫謙雅冷哼一聲。「我的戲分還能刪嗎?」

  問得真是一針見血,蔣少喬馬上將花束原封不動的再栽回垃圾筒裡,然後俐落的搓搓手,當作沒剛才那回事的轉頭,跑去幫十三姨整下擺去了。

  呵,溜得還真快。

  ※  ※  ※

  「禮堂外擺了幾個祝莫謙雅演出成功的花籃,是你的傑作?」殷邪微微一笑問。

  大禮堂的觀眾席中,坐在殷邪旁邊的章狂抖出一記笑意。「她應該會喜歡。」

  「不見得吧!」殷邪彎起唇角。「如果是我,我就不會喜歡有人為我如此大費周章,尤其是在演出小配角的前提之下。」

  章狂桀驁不馴的挑挑眉。「只要是有參加演出,就沒有主配之分。」

  殷邪點點頭,優雅的說:「當真情人眼裡出西施。」

  章狂慵懶的一笑,像個阿拉伯海盜。「你現在好像也滿適用這句話嘛!我知道你正在大享齊人之福,不過那兩個女孩似乎都……」

  殷邪笑了。

  談笑間,台上深紅色的布簾緩緩拉開,清朝末年的景色逼真的出現在觀眾面前,首先走出來,身材嬌小玲瓏,穿著一身黑色縐紗長袍和黑絨圓頭鞋的是唇紅齒白的黃飛鴻,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沒多久,著華麗洋服的十三姨也出來了。

  「那位不准人家晚上笑的小妞咧?怎麼還不出場?」坐在章狂另一邊的伍惡飽含興味的搓搓自己的下巴,笑嘻嘻的。「說真的,自從那次遇到她之後,還真有點想她,你們說這是不是人性本賤?她愈凶就愈讓人心癢難搔。」

  「我看應該叫人性本色吧!」章狂接口。

  「知我者,狂也。」伍惡毫不躊躇、志得意滿的笑了。「你那位莫小姐雖然不是什麼絕色大美人,可是別有一番風情,只不過人不如其名,一點都不謙柔,也不文雅。」說著說著,還不忘不三不四的擠眉弄眼。

  殷邪一派從容的接著說:「你那位顏小姐雖然是位絕色,可是卻無半分風情,只不過人如其名,冷冽了點。」

  「服了你了,邪魔,你真像咱們學生會的大內密探,什麼都瞞不過你的邪眼。」伍惡嘖嘖大讚。

  「哪裡,過獎了。」殷邪露出優雅俊美的笑容。

  台上的戲碼正精采,黃飛鴻千里搭救十三姨,救回飛鴻武館中,走進道具作成的門檻時,一個不小心,黃飛鴻被十三姨輕碰了一下,弱質纖細的黃飛鴻馬上就重心不穩的栽入十三姨胸瀾壯闊的上圍裡去。

  「哦!飛鴻,你的跌倒就是我的心疼,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你是我的飛鴻,你是我的Baby……」

  「哦!十三姨,你……你說得很好……」黃飛鴻欲振已乏力了。

  此時,一名梳著兩包髻的小丫鬟端著茶盤從布幕後走了出來,那突兀礙眼的身高,以及那顯然太短的粉系戲服,都讓人產生一種不倫不類的怪異感。

  她踩著稍嫌大步的小碎步走到黃飛鴻和十三姨的面前,對著武館內其餘人馬一個躬身,別彆扭扭的說:「大家請用茶。」

  就在她這個小丫鬟奉完茶,挾著托盤,轉身欲走之際──

  「演得好!」

  突兀地,宏亮的男性聲音響徹整個禮堂,大伙都被這天外飛來一筆弄愣了。

  莫謙雅登時傻眼,是哪個白癡誇她演得好?

  沒等她找,觀眾席裡突然爆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接著,一個高大的男子站了起來,笑意勾勒在他唇角,他右手五指併攏,拍擊左手掌心,以貴族的架式持續那陣掌聲。

  莫謙雅挑起了眉,然後不敢置信的瞇起了眼睛,繼而咬緊牙根,最後扭曲了臉。沒錯,她真沒想到章狂會如此「照顧」她!

  ※  ※  ※

  連妝都沒卸莫謙雅就怒氣騰騰奔出後台,她要揪出章狂,問問他剛剛那麼做是什麼意思?

  擺明了整她嘛!原本整齣戲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她,就因為他大搖大擺的站起來為她拍了幾下手,就讓觀眾的焦點一瞬間全轉向了她,她才一下戲,居然連校刊社也爭相跑來要採訪她。

  這些人都瘋了,更令她抓狂的是,她回到後台祝看到那束被二度栽進垃圾筒的紫玫瑰又活生生的站了起來,還被好好的插在玻璃瓶裡,她過去粗魯的一把抽起花,想三度送它進垃圾筒,那一刻她終於看到那張附在花上的小金卡了。

  什麼?「與你擁吻的人──章狂」──

  章狂!她仰天怒吼。

  想不到男人也會造謠生事,她什麼時候跟他擁吻了?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擁吻?顧名思義,就是既要擁抱也要接吻,她什麼時候幹下那種勾當了?而且還是和他──呵,怕是他自己思春,在過度幻想吧!

  她早就知道章狂對她一見鍾情,暗戀她也就算了,她可以不計較,可是沒想到他還有妄想症,那就太可怕了,饒是她再生冷不忌,也不能忍受個有狂想病的人對吧?

  根本沒有的事他也能寫成黑字,還挺厚臉皮的貼在花上送來,以為這樣她就怕了嗎?要說接吻,她寧願跟家裡那條忠狗,也不願跟自大狂。

  他會用先聲奪人,難道她就不會用先君子後小人嗎?同樣都是人,她不會輸的。

  「喲,學生會副會長的新寵,怎麼連戲服也不換就跑出來?」蔣少喬的聲音在她身後半嘲諷的響起。

  莫謙雅轉身,只見蔣少喬抱著幾瓶礦泉水,臉上帶著一抹調侃的笑。「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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