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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簡瓔 綺霞挑挑眉,「既然對人家沒意思,那你吃了人家那麼多鵝腿怎麼算?怕也有二三十隻了吧。」「是他自己要送給我吃的,我又沒強逼他。」桂荷理直氣壯地答,隨即又雞蛋裡挑骨頭地哼了聲,「再說那些鵝腿也不是挺好吃,又肥又油,我吃得膩極了,越來越倒胃。」 綺霞點點頭,「那好!既然你這麼嫌棄,改天小吳再送來,我賞給隔壁何府新來的丫環春喜吃。」桂荷一愣,懊惱之色溢於言表。 誰都知道她最喜歡吃燒鵝腿了,而偌大的京城就數吳記燒臘鋪的鵝腿又香又入味,能夠經常有免費的燒鵝腿吃,簡直是天大的幸福,她還說那些違心之論,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霞姐,你別捉弄桂荷了。」襄兒連忙替桂荷說話。和桂荷相處了大半年,她很明白桂荷是個有口無心的好姑娘。 綺霞似笑非笑地問,「哪,桂荷,你自己說,往後你要是不要繼續吃那位吳少爺送來的燒鵝腿?」桂荷想也不想,衝口而出,「當然要!」 眾人大笑,此話一出,等於她剛剛挑剔人家的全是廢話。 他們在偏廳邊吃豬腳麵線邊談笑,屋子裡一片笑聲。忽然之間前廳也鬧哄哄的,腳步聲雜沓。「應該是顧鏢頭他們回來了。」駱無峻估量著時間。 顧大海領著十幾位鏢師押鏢到鎮南去,他們比他早出發,算算已經去了兩個多月,也該是回來的時候。 正在說,就見范榮漲紅著臉急步奔進來,偌大個人直踱到綺霞面前才停住,黝黑的面龐又氣又急。 「你、你回家辦喜事去啦?」 他一回來就聽說綺霞回家辦喜事,急得他連包袱也沒卸下,闖進來欲問個清楚。 綺霞倒抽了一口氣,沒用,俏臉還是一陣熱,非常尷尬。 「你、你在胡問些什麼?」平時八面玲瓏的她,此刻也結巴起來。 「我在問你,你是不是回家辦喜事去了?」范榮粗著嗓子,很不耐煩的重複一遍,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她再吸了口氣,力持鎮定。「我是回家辦喜事去了。」 「你怎麼可以?!」范榮氣極了,捉住她的雙肩一陣搖晃。「你要嫁給誰?是哪個渾球?」 綺霞蹙起柳眉,「一個姓范的渾球。」 他再不放開她,她就要暈死了。 范榮黑眸中的怒火擴大再擴大,「哪個姓范的龜孫子王八蛋膽敢娶你,我……」 他住了嘴,再笨也發覺不對了。 「你……你是指我嗎?」他的聲音變得小心翼翼,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魯莽。」綺霞咬著唇,輕聲抱怨。「我是回家辦我弟弟的喜事,你不分青紅皂白想到哪裡去了。」唉,自己真要把終身托付給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嗎? 「我——我是一時情急,你別生氣。」范榮笨手笨腳地執起綺霞的手賠不是,流露出他對她深濃的情感。 原來他們…… 眾人恍然大悟。 「吻她!」鏢師們開始奮力鼓掌叫好。 「天哪……」桂荷喃喃自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想到連她們二八高齡的霞姐都找到歸宿了,她得加把勁才行,沒魚蝦也好,她要好好鄭重的考慮考慮,嫁給小吳當少老闆娘的可能性。 襄兒感染了屋裡的歡樂氣氛,溫暖的笑意在她唇角輕漾,一直沒停。 驀然間,有只溫暖的大手輕輕握住了她的小手,將她的手包在掌心之中,她輕輕依靠過去,如果此生能在這裡就這麼度過,於願足矣。 農曆年前,范榮和綺霞也成了親。 他們的婚禮很簡單,洞房就設在駱家鏢局,新郎、新娘和大夥一起喝酒慶祝,談笑風聲。 范榮是豪邁不羈的漢子,綺霞也是不拘小節的女子,兩個人最後手牽著手進入洞房,喝不過癮的賀客則繼續留下來喝到過癮為止。 駱無峻和襄兒沒有加入劃酒拳的那一群鏢師之中,他們在園裡散步,今夜風雪初停,白雪覆蓋在落盡葉片的樹木上,屋簷上也滿是白雪,湖水雖然結冰,但還看得到淡淡月影。 「霞姐今天真漂亮。」 襄兒想起自己當新娘的那日,那日她身不由己,面容愁煩,一點新嫁娘的歡容都沒有。 但霞姐不一樣,她嫁給心愛的人,整個人容光煥發,嬌艷動人,不必搽胭脂水粉就美得叫人目不轉睛。 駱無峻擁她入懷。「你當我駱家新娘那一天,也會跟霞姐一樣美。」 夜涼如水,她依緊了他,滿足的輕歎一聲。 幸福離她這麼近,上天對她太厚愛了,原以為此生不會有愛人的權利了,沒想到卻讓她覓得如此伴侶,她再也沒有所求了。 「要不要到擒月樓看看?」他忽地問她。 她嘴角漾出微笑,點了點頭。 於是他帶她上了擒月樓。 這是她第一次到擒月樓來,回想起她初到駱氏鏢局的那天,霞姐告訴她,這是他的住所,她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踏進這屋裡來。 「這裡真雅致。」襄兒讚歎。 裡頭的佈置與前幾個院落都不相同,玄關掛著湘妃竹簾,鏤空雕花的窗子,柔和的簾幔,考究的桌椅,一架水晶屏風後頭是舒適的床。 「這是我娘親手佈置的。」 襄兒輕輕撫過牆上的字畫和瑤琴。「駱伯母蕙質蘭心,可惜你不常住在這裡。」 空著這屋子,太可惜了。 「你喜歡的話,我們成親之後就住這裡。」他牽起她的手,將她帶進懷中。「你喜歡畫畫,這裡清靜,可以讓你安心作畫,我出外押鏢時,你便在這裡乖乖等我回來。」 「可是這麼美的屋子,我也想讓霞姐、桂荷、夏大嫂她們來坐坐,我們可以在這裡談天說地。」 她勾勒那個畫面,幾個女人泡一壺茶,或下棋,或練琴,笑語迴盪,悠閒地過一下午。 「你是這裡的女主人,由你做主。」 他毫無意見,他所想的與她不同。 日後每當他必須押鏢遠行時,想起家中有她在等待,那種歸心似箭的滋味……原來心裡住了一個自己所愛、所在乎的人,感覺會這麼溫暖。 襄兒仰起小臉。「你在笑。」 「對。」他不否認。 她伸手,輕輕描繪他俊挺臉型,指間拂過他好看的薄唇。「無峻,你最近的笑容多了,跟我初認識你時,大不相同。」 「都是因為你的緣故。」他捉住她的小手按在胸前,黑眸牢牢鎖住她如水雙眸,認真而專注。「我是長子,也是獨子,自幼少年老成、性情嚴肅冷漠,直到你來了,把歡笑帶進我的生命,有你相守,我知道自己再也不會一個人。」 襄兒的臉蛋嫣紅如醉,她只喝了一點點酒,卻因為他的話而醉,胸口暖洋洋的,有吻他的衝動!她不知道自己真有勇氣這麼做——主動吻他。 但是她做了,她踮起腳尖,熱烈的獻上自己的紅唇…… 纏綿一夜,襄兒最後倦極累極,心滿意足地依偎在駱無峻懷中睡著。 擒月樓安靜清幽,兩人相擁而眠,起來時見日光已照進屋簾,窗外初雪已融,不知道什麼時辰了。 襄兒揉了揉眼,滿懷依戀的望著身旁的駱無峻,他還在睡呢,她伸手輕輕碰了碰他挺直的鼻樑,多好看的一張臉…… 「早,娘子。」 他忽然開口,然後將她摟入懷中。 襄兒驚呼一聲,下一刻已被他緊緊摟在胸前,「我吵醒你了?」 他但笑不語,攫住她的紅唇,給她一記深吻。 吻著吻著,他的雙手再度游移到她身子上,輕輕愛撫她。 她嬌羞地閃躲他的攻掠,昨夜的歡愛讓她一回想起便羞紅了臉。 難道他還要? 才在想,他已溫柔的吻她,濕潤的吻一路印上她美好的耳垂和纖細的頸項…… 雲雨過後,她像個小妻子般的為他著裝。 她喜歡這樣服侍他,這讓她心裡滿滿的,無比踏實。 「大家不知道我們在這裡,恐怕現在正翻天覆地的在找我們呢。」襄兒笑道。 忽然她臉一紅,想到若大家知道他們昨夜在這裡同枕共眠,那…… 她不敢再想,而駱無峻已牽起她的手。 「你餓了吧?」他們並肩走出擒月樓。「我今天要到馬場走一趟,那裡不適合女子去,你在家中等我回來,晚上我們去賞梅。」 「好。」襄兒正安心這裡離主屋遠,不會被人瞧見,一抬眼卻看到桂荷迎面而來。 她羞得想躲在駱無峻身後,未成親,先洞房,這與禮教不合哪。 桂荷瞪大了眼,她原是來打掃擒月樓的,沒想到卻—— 「襄兒、少鏢頭,你你……你們……」她結結巴巴,心裡隱約有譜,卻不敢隨便下定論。 「進去打掃吧。」駱無峻神色自若的吩咐。 「是、是!」桂荷一溜煙地跑掉了,做賊心虛的人倒像是她。 「你嚇著桂荷了。」襄兒輕輕抱怨。 駱無峻愉快的逸出笑聲,他並不介意桂荷把她看見的傳播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