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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簡瓔    


  經過昨夜,他幾乎可以斷定她是屬於他的,可是她那麼矜持呵,五年前她莫名其妙的一再將他推給汪祭薔,她的拒絕歷歷在目,難不保在上了他的床後,她就不會拒絕他。

  他不能向她說愛,那只會嚇退她,交易關係最起碼還可以使他們相處三十天,他會用這些時間讓她相信他對她始終不變的愛,他沒有另一個五年可以讓彼此再跨防下去。

  不能再想了,她的影響力簡直令他瘋狂!

  「我馬上走。」陸茉優用薄被包裹著自己,撿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到浴室穿好,走出來時,臉色更加蒼白。

  褚全真盯著她,她不舒服嗎?她臉色白得像張白紙。

  「明天早上機場見,別忘了通知你的情郎來接機。」說完,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媽的!為什麼他天生就這麼嘴硬,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衝口而出的話卻是如此傷人。

  「我知道了。」陸茉優對他的嘲諷充耳不聞,逕自打開房門離去。

  在陸茉優走後,女郎從他身上滑了下去,對他搖了搖頭,「褚醫師,你是我見過最彆扭的男人。」

  褚全真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我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你也看見她多傷心了。」女郎歎了口氣,不忍再苛責他了,「永遠別試圖傷害你最愛的人,因為,那同時也會傷了你自己,我走了。」

  女郎細心的為他拉上窗簾,離開了房間。

  從清晨到黃昏,夜幕漸漸低垂。

  當繁星閃耀時,褚全真已在沙發上坐了一整天,他的表情始終抑鬱不樂,而一旁的酒瓶早已空了。

  在舊金山機場碰面時,陸茉優慶幸褚全真身邊沒再帶著別的女人。

  「時間到了。」陸茉優將機票交給他,他的長髮整齊的束在腦後,一套優雅的黑絲絨西裝令他瀟灑挺拔,是他鮮少有的西裝革履。

  他精神奕奕,看起來好極了,顯然他昨夜過得很「充實」,那個白哲的女人一定取悅了他,上床的技巧也一定不會像她那般笨拙。

  接過機票的同時,他一下子摟住她的腰,他們的模樣就像一對出色的情侶,「看來我們沒時間吃早餐。」

  他的輕姚令她極不舒服,陸茉優慢慢的轉頭看他,「我想機上會有。」他餓了嗎?也難怪,經過昨夜的奮戰,任何人都會餓的。

  登機平穩飛行後,空姐立即為乘客送來了早餐,食物的香氣繚繞在機艙內,每個人都精神一振,打算好好享受這長途飛行的第一餐。

  褚全真要了咖啡,卻專制的為她點了紅茶。

  「還記得你在山頂暈眩的事吧,你的飲食習慣恐怕出了問題,所以你最好從現在開始改變。」

  他把一塊塗牛油的麵包遞給她,還幫她在紅茶裡加了奶精和糖,這體貼的舉動看得陸茉優一陣迷惑。

  在昨天早上,他才趾高氣揚的趕她走,而現在,他卻又對她這麼溫柔,這是同一個人嗎?同一個褚全真?

  「怎麼?不信?」他挑起眉毛,「我不是危言聳聽,你的病本來就是特例,我不想你有差錯。」

  「你是醫生,我不會不相信你的話,我只是沒有胃口。」與他結合那晚的衝擊,加上昨夜的失眠,她真的一點胃口都沒有。

  褚全真打量著她,突然笑得很奇怪,「你該不會懷孕了吧?」

  當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能活下去已是百萬分的機會,茉優的身體根本不能受孕,即使她懷孕,她的狀況無法順利度過懷孕期,那也是死路一條。

  「全真!」陸茉優秀眉緊蹩,「別開這種玩笑,請你不要提醒我,我知道自己無法為人妻、為人母。」

  「誰說你必須為人母了?」他揚眉,「但是你必須為人妻,你只要一生一世做我的情人就夠了,褚全真不需要有下一代。」

  她凝視著他,分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我真不瞭解你。」他忽而狂囂,忽而柔情,究竟他對她是……

  褚全直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可以不瞭解我,但是你不能不吃東西。」

  他把麵包送到她唇緣,看著她吃完一份小圓麵包,又把奶茶送到她手中,笑了笑說:「你食量小的像只麻雀,這麼不愛吃東西,難怪第一次看到我會昏倒,那天早上你一定也是沒有吃東西對嗎?」

  「我吃了。」她把面頰藏在舉起的杯後,想笑,「我那天以為你是——鬼。」

  「鬼?」褚全真皺眉了,他知道自己好看,自己俊美,從來就沒有人用「鬼」這個字眼形容過他。

  「你一把飄散的長髮又罩一件白襯衫,所以我……」她微笑著說不下去了,也難怪他會一臉受污辱的表情,他是這麼好看呵!

  「你不喜歡?那麼,我把長髮剪了。」他說得一本正經。

  「哦,不!」陸茉優驚跳了下,「我喜歡!別剪!你千萬別剪!」

  他不知道,在他們分離的時間裡,每回走在路上,她總不自覺的尋找長髮男子的背影,這是她記憶的一部分,最鮮活的影子。

  「可是我這麼俊美,你怎麼會把我誤認為鬼?你有近視?我看你大概是在島上種花種傻了吧……」

  褚全具還在咕略,陸茉優則微微笑了起來。

  她喜歡這種感覺,可以和他談天說地。

  過去,她總愛避著他,後來,換他避著她,他們似乎從來沒有戀愛的溫馨時刻,這份愛戀建築在長久的分離和刻苦的思念上,只有短促的剎那。

  餐盤被收走後,褚全真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我想你最好睡一會。」他可以猜想的到她昨夜是怎麼過的,在他那麼對她了之後,她必然是失眠的。

  「我不倦。」她好想多與他聊一會。

  「你倦了。」

  他吩咐空姐拿來毛毯,為她放手座椅,把毛毯輕輕蓋在她身上。

  「我的吻痕?」  他看見她頸子上有明顯的淤紅,她的圓領不足以遮掩,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到了那兒。

  陸茉優沒有說話,卻有一陣心跳。

  他湊近她,固定住她的臉,堵住了她的唇。

  陸茉優閉上眼睛,他在深深吸吮她的唇瓣,今天他溫柔多了,薄薄的紅暈染上她的容顏,但願他待她會一直這樣溫柔……

  馬來西亞  檳城

  熾熱的天氣使得褚全真一下飛機就脫了西裝外套,還灌掉一瓶礦泉水,「茉優,你沒告訴我這裡的天氣這麼見鬼!」他扯掉領帶,剛毅的俊臉不情願的躍上微溫。

  陸茉優微微而笑,「我以為你會知道,這好像是常識。」

  他瞪她一眼,「你這是在譏笑我嗎?」

  她搖頭,但唇際始終帶著笑。

  拿了行李到入境大廳,他們一眼就看到歐陽熾在翹首引盼。

  歐陽熾大踏步走過去,滿臉的笑容,「褚醫師,謝謝你肯來!」他熱情的伸出手,一想到小康有救了,他就滿心感激。

  褚全真看了他一眼,傲慢的說:「我來不是為你,不必謝我。」他連人家的手也不握,充分表達了敵意。

  茉優就是為了這小子才肯對他獻身的,這小子不是他的情故是什麼?他才不想跟這種人握手。

  歐陽熾有絲啼笑皆非,莫非褚全真還誤會他是茉優的情人?果真如此,那也難怪褚全真對他擺著張臭臉了。

  他笑了笑收回手,體貼的說:「兩位長途旅程也累了,這裡天氣炎熱,先到舍下休息吧!」

  褚全真更不滿意了,茉優就是被歐陽小子的溫柔給迷倒的吧,這種虛請假意的登徒子哪一點值得女人喜歡了?茉優竟會看上他?

  著制服的司機把豪華轎車開了過來,足見歐陽家對這位貴賓的重視。

  「小康好嗎?」陸茉優上了車立即問。

  歐陽熾露出一記笑容,「這兩天精神還不錯,我告訴他,有個姊姊會來看他,他很高興。」

  「他恐怕早已不認得我了。」茉憂想到當年那個呵愛的胖寶寶,也不禁微笑。「我帶了禮物給他,希望他會喜歡,對了,伯父伯母在嗎?我也準備了他們的禮物。」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帶,他們只要看到你就高興了,你就像他們的第二個女兒一樣。」

  陸茉優歉疚的說:「我知道伯父伯母疼我,這麼久沒來探望他們兩位,我很過意不去。」

  這些年來她忙,許多事情都忽略了。

  歐陽熾笑著說:「他們知道你病好了,全都替你高興,我媽和大嫂還特地到廟裡去還願,真拿她們這些女人沒辦法,茉優,你不會介意吧?」

  她一陣感動,「我怎麼會介意呢?伯母這樣愛護我,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一來一往的,他們的閒話家常令褚全真越聽越不舒服,他悶不吭聲,心裡的妒意卻越來越濃。

  歐陽家在檳城是華裔中的望族,除了海上貿易外,以超過四十家的連鎖餐廳雄視檳城,隨便向人問起歐陽家,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歐陽家的祖屋建在山頂上,建築美麗,還可鳥瞰按城,景觀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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