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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簡瓔 奕南被動的由她挽著離去,他知道自己此刻看起來的樣子一定道貌岸然極了,可是他一點都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都表情,讓自己稍稍露出一些得逞姿態。 現在,他心中的女神——金海恬邀請他去她家,而且還是到她的私人住處去,這代表著他們的關係將有大躍進,這是他的好機會不是嗎?對於女人,有什麼比當她們的入幕之賓更令人暗爽的呢? 可是,為什麼他一點都沒有高興的感覺? 或許他即將擁有金海恬的胴體了,然而他卻更加渴望擁有盧詠歌的消息,一直到深夜,他的手機一直沒響過。 * * * 從被歹徒的流彈傷到,一直到被救護車送進醫院的急診室,盧詠歌一直是清醒的,她清楚的回答急診室醫生的問題,然後她被推進開刀房,因為有四分之一顆子彈嵌在她的右上臂。 她弄不懂自己怎麼會那麼勇敢,對於受傷連哼都沒哼一聲,直到被麻醉,她才漸漸失去意識…… 當她睜開眼睛,她的視線之內出現好多張焦急的臉孔,有奕東、奕西、奕北、行優、中中、芳嫂、老紀、崔總編、范綱佑和她報社的同事們。 「哇!盧姐姐,你終於醒了!」中中的少女熱淚在見到盧詠歌睜開眼睛之後,就立即奪眶而出。 「詠歌呀,你總算醒了,沒事了、沒事了!謝天謝地,謝菩薩保佑,醫院的東西沒營養,我趕快回去給你煮點吃的帶來!」芳嫂說著,趕忙拉著老紀先送她回去燉煮。 奕北撇撇唇,不以為然。「芳姐也真是的,醫院的伙食怎麼會沒營養?真是亂說話。」 「她疼詠歌嘛。」奕東笑著接口。 「詠歌,感覺怎麼樣?傷口疼嗎?」奕西關心地問。 「還好,只是小手術。」盧詠歌一開口才發覺聲音啞啞的。 「要不要喝杯水?」細心的范綱佑立即慇勤的為她倒了杯水。 「我拿給盧姐姐喝!」小鬼靈精中中迅速從他手中搶過水杯,在她三哥還沒大徹大悟之前,她可要小心好好守住她的盧姐姐,免得被色浪染指。 面帶微笑,崔總編辛辣地說道:「小詠歌,這回你因公受傷,傷養好了才回來上班,超級日報沒有你不會垮,不要急著回來知道嗎?」 盧詠歌感激的看著他。「我知道了,總編。」』 可是,中中卻瞪著高大俊帥的崔總編,沒好氣地說:「你這人怎麼這樣?盧姐姐還不是為了報社才受傷的,你講話好沒良心。」 「哎哎,中中,教授不是這個意思……」盧詠歌連忙要阻止,可是顯然是亡羊補牢,因為中中早已說完了。 崔總編不以為意,有趣地看著中中。「敢問這位仗義執言的小小姐,你是……」 中中揚揚眉毛,「我叫屠奕中啦。」 「屠奕中……」崔總編念著這個名字,似乎饒富興味,他笑著對盧詠歌道:「小詠歌,你的客人好多,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盧詠歌點點頭。「謝謝總編。」 崔總編領著報社一干同事走了,霎時間病房只餘屠氏一族。 盧詠歌環顧四周,還是沒看到她最想看的那張臉孔,她不由得問道:「奕南怎麼沒來?」 「我派他到新加坡出差!」 「他去接金姐姐了啦!」 奕東與中中的話同時進出,病房的氣氛一下於降到最谷底,盧詠歌聽著他們兩個的「口供」,直覺告訴她,她應該相信中中說的話。 奕北狠狠的瞪了中中一眼,他看著盧詠歌,加重語氣道:「你別聽中中明說,奕南真的到新加坡去出差。」 盧詠歌苦笑一記,奕北善意的補充反而讓她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錯。 那天為了去機場送金海恬,所以奕南讓她一個人落寞的度過生日,而今天,大家都到了,可是他又為了接金海恬回國而對她發生意外連句問候都沒有。 她該像以往一樣,大方的不跟他計較嗎? 不,不管她大不大方,也不管她要不要與他計較,他真的讓她太傷心了,如果他對她稍有些關心,她也不會這麼難過。 事已至此,她再也無話可說,這段暗戀情事,真要隨風而逝。 * * * 奕南行色匆匆地步入醫院,他暗忖,才早上七點,應該不會有人這麼早來看詠歌吧,他正好可以安靜的跟她談一談。 談什麼呢?他對自己苦笑一記,當然是談關於他昨晚「惡意的缺席」。 昨晚他那柳下惠的表現引來金海恬一晚激賞有加的眼光,天知道,如果不是詠歌有事,面對金海恬的百般嫵媚的誘惑,他早就佔有她了。 可是他昨晚真的沒有心情與金海恬親熱,一想到泳歌傷況不明他就心急如焚,偏偏全家人像跟他槓上了似的。一直到早上他離開金海活的私人住所,他們都沒有給他半點消息。早上他在金海恬熟睡之際離開她的公寓,他匆忙向報社留守人員打聽到盧詠歌住院的地方便風塵僕僕的趕來了。 「我想知道盧詠歌小姐住哪間病房?」他向櫃檯詢問。 「左邊直走第三間。」看到如此俊帥迷人的大帥哥來問路,櫃檯小姐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親切有禮地回答。 「謝謝。」奕南依她所說的路徑而去,轉動門把,病房內悄然無聲,詠歌不會還在睡吧? 他筆直地走進去,不期然與病床上正安安靜靜在看雜誌的盧詠歌四目交投,兩人都有一分鐘的愕然。 時間滴答走過,奕南率先回過神來,他走近病床,看到她手上注射著點滴,但精神還算不錯。 「早。」他突然有種與她已好久不見的感覺,壓下那份異樣,他關心地說:「我看了早報,報上說你傷到手臂,現在情況怎麼樣?」 可笑,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憑他與她的「交情」,她的一切,他竟是從報上得知的。 盧詠歌沒什麼表情,淡淡地道:「動過手術,沒有大礙,醫生說多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什麼時候出院?我來接你。」他慇勤的說,潛意識想彌補他昨天沒有在第一時間趕來的歉疚。 「到時候再說吧。」 盧詠歌偏過頭去,她竟不想看到他的臉,他傷她傷得太重了,如果她昨晚就在槍擊戰中死掉,他也不會在乎吧。 他會這麼早出現在這裡,想必又是奕東他們逼他的,來看她是那麼勉強的事嗎?他竟吝嗇給她一點關心。 昨晚,他和金海恬發生什麼事了?天雷勾動地火? 想到這裡,她的心揪痛了起來,就在她動手術、性命交關之際,他正和金海恬親親熱熱共度春宵…… 該死!盧詠歌,你怎麼可以小裡小氣的想這些無聊的風花雪月,你不是暗自決定不再愛他了嗎?那麼你就該提得起、放得下,從今而後,屠奕南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你再也不必將他放在心上知不知道? 可是她……她算是沒什麼風度可言,她真的好恨他昨晚的選擇! 「小詠歌、我……」 她冷漠的態度讓他急了,她對他不曾閉塞,即使他再過分、再沒把她放在心上、再怎麼使勁去追別的女孩,她都不曾這樣過。 「你還想說什麼?」她問得直接,聲音深沉而成熟,反正不愛了,也無所謂了,她並不介意聽聽他要說的話。 盧詠歌冰冷的瞳眸直視著他,那眼光讓他一悸。 她為何用這種眼光看他? 她……怨恨他? 他不會看錯,她確實在怨恨他,而她也應該怨恨他,即使是普通朋友,像昨晚那種緊急情況,他說什麼都不該選擇金海恬而放棄她。 但,因為是她,他偏表現得漠不關心。 嘿,嘗到了苦果了吧,詠歌現在把他當陌生人,再沒有從前的親暱。 奕南的眉毛驀然緊鎖,眼中燒起在乎她的火焰。 「詠歌,我知道自己昨晚很過分,我……」 「詠歌,早點幫你買來了,快趁熱吃了吧。」范綱佑興匆匆地推門而入,看到奕南也在,他有絲驚愕,但他還是禮貌的對奕南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之後,便直接走到她病床旁。 「謝謝你。」盧詠歌振作了一下,她對范綱佑一笑,吃起他買的早點來。 「今天覺得怎麼樣?」范綱佑關心地問。 「傷口還是有點疼,不過不要緊,總編不是交代我可以休息到我滿意為止吧?」盧詠歌沉靜地微笑。「所以我打算休息到領年終獎金為止。」 他笑了,打趣道:「不會吧?你真要這樣做?」 「當然,難得有機會做超級日報的米蟲……」 看兩人有說有笑。有問有答,奕南知道她是故意不理他的,便識趣的退出病房,但願時間可以讓她氣消,讓他們的感情再像從前,他會再找機會跟她解釋的。 奕南一走,病房立刻下片沉寂,盧詠歌落寞的盯著早點看,半晌沒再動一口。 她真的不想這樣,她也討厭這樣虛偽的自己,但若沒有這樣,她永遠也無法對奕南真的狠下心來,畢竟這份感情已經第六年了,她愛他愛得自己好狼狽,不是說放就可以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