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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通常這個時候是主人就寢的時間,所以他不好上來打擾,直到外面吵得不像話,安全組幾乎要招架不住地要求他請示該如何處理。

  驅散平民不是難事,必要時有皇家授權的開槍指令,但是篤信天主教的安全組可不敢對修女不敬,盡量維持平和場面,不產生過度對峙的情況。

  「啊!我遲到了。」她抬起藍尼的手腕一瞧表面。「你的表停了。」

  「大概電池用完了。」時間對他無實質意義,他的作息依日昇日落而運作。

  日昇休息,日落才是一天的開始。

  雙腮一鼓,范丹娜不高興地拉扯他的臉皮。「你害我曠課了,我是全勤寶寶耶!」

  「小小姐,主人的臉快被你扯到變形了。」眼尾一瞟,康瑞意外主人對她的縱容。

  「管家叔叔你是大壞人哦!萬一害我失身就是你沒叫醒我的過失。」她表情氣憤的指責。

  「我……」康瑞當場啞口,他確實有此責任。

  「我的外套和鞋子呢?外面有沒有在下雪?會不會很冷?我以後會常來打擾。記得多煮些好吃的菜,別再灌我酒……」

  聽得迷迷糊糊的康瑞實在跟不上她的快嘴,腦子裡轉的全是她的聲音,可是一句也留不住。他苦惱地望著嘴角揚起的藍尼……

  咦!主人在笑?!

  揉揉眼睛再看個仔細,他確定沒有看走眼,主人的臉上散發著淡淡笑意,視線追著正在穿毛襪的小影子,眼神飽含寵溺的光芒。

  「我走了。」「砰!」地一聲,門闔上。

  康瑞正要開口問他需不需要服侍,門又突然從外頭打開,一道急切的人影衝到藍尼面前。

  「對不起哦!給我一張一英鎊紙鈔,上面要有你的名或印章。」這是她和萊雅的約定,他關五千英鎊。

  「康瑞。」藍尼向他要了一張紙鈔,以墨水筆在其左角寫下自己的全名。

  「謝了,你太可愛了,明天請你吃糖。」興奮的范丹在他臉上哦了一下。

  像只不安份的麻雀,門再一次在兩人面前關上,砰地聲響展動了牆上價值百萬英鎊的畫作。

  一百萬英鎊毀了,畫框一落地,刺穿了「愛跳舞的少女」,少女的頭只剩下一個洞。

  主僕相互一襯,接著發出低沉的笑聲。她太粗魯了,卻可愛得叫人不忍責罵。

  「喔!我主耶穌庇佑,丹娜娃娃沒事吧?」胖胖的校長一把抱住她又親又吻。

  「葛莉絲修女,你快殺死我了。」大象壓到也沒這麼沉重。

  老修女抱歉地看看她是否無恙。「公爵沒傷害你吧?有沒有嚇壞?」

  「他……」范丹娜突然落下兩行淚。「他對我好凶哦!還說要剝光我的衣服,生飲處女的血。」

  「可憐的孩子,你受委屈了。」她的史地老師喬瑟芬修女心疼地摟過她。

  「修女,我缺席了。」她哭得好傷心,似乎真受了什麼不人道的對待。

  「沒關係,你是好孩子,缺幾堂課不算什麼,我不做缺席登記。」多乖巧的娃兒,受了苦還掛念功課。

  「謝謝修女,我一定會更加用心的學習知識。」她故作堅強的朝古堡內比了個勝利的V形手勢。

  原本站在窗戶後糾心的藍尼錯愕的失笑,她居然連眼淚都能作假,根本是小魔女一個,白為她擔心了。

  「丹娜,弄到了沒?」假意關心的鈴木夕子趨前一問。

  「你說呢?」她得意的掩住笑容露出簽名紙鈔。

  維妮熱心地為她阻隔愛慕者的噓長問短。「小姐,別忘了分我一份。」

  「你等著吧!雀斑姑娘。」她要私吞。

  「范丹娜,你這個小……」

  接下來的話全被一群人給淹沒了,沒人聽見她在咆哮什麼,簇擁著歷劫歸來的小美人呼嘯離去。

  第四章

  「瞌睡蟲,我又來了,快起來迎接美麗的公主,我帶來春天!」

  「早安,丹娜小姐,今天不用上教堂做禮拜嗎?」接過大衣,康瑞面露微笑地歡迎她。

  這一、兩個月來的改變甚大,因為她的強行介入。

  每到她無課的時候或假日,寂靜的古堡內門都會遭惡意凌虐一番,震耳欲聾的召告某人的到來,隨即是帶著開朗笑聲的叫喊,非要把所有人都吵醒為止。

  廚房的工作加重了,相對的,工資也提高了一倍,因為得二十四小時待命,以應付主人和丹娜小姐不同的用餐時間。

  而且她一點也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想喝咖啡就不能泡壺茶,缺了點心就搖鈴,和廚房裡四、五位大廚和二廚混得好像一家人似的,每個人都樂意為她服務。

  甚至安全組幾位海軍軍官出身的大男孩她也認識。

  不時去按按監視器,摸摸精良的儀器。他們待她親切得有如自家妹子,收假回工作崗位時,還會帶些自製餅乾和地方土產給她品嚐,小小的寵她一下。

  因為她很貪吃。

  其中最寵她的當數丁斯莫爾古堡的主人,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縱容她一切的胡作非為。

  確實,很少有人能拒絕她的要求,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邪的望著人,口氣天真地令人會心一笑,即使明知她在使壞,還是硬不起心腸說聲「不」,反而主動地問她夠不夠,需要些什麼。

  天使的外貌,惡魔的靈魂,這是古堡內所有人的心聲,但是他們甘心與惡魔共舞。

  沒辦法,她實在太可愛了,讓人想把她放在手心裡呵護,一個完美無瑕的瓷器娃娃。

  「壞人叔叔早安,我今天頭痛發高燒,不陪耶穌說阿門了。」她本就不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平常只是裝模作樣討好修女罷了。

  康瑞瞭解地一笑遞給她一杯熱茶。「很好的借口。去看過醫生了嗎?」

  「我等你拿診療單給我。」這種小事他拿手得很,一張醫生開立的證明書易如反掌。

  「又利用我,丹娜小姐不覺心不安嗎?」第三次了,上回是治療牙齒,再上一回是指甲發炎。

  「我是在給你做好事的機會,幫助孤苦無依的異鄉遊子。」范丹挪水汪汪的眼睛一瞅,他馬上投降。

  小土匪。「回去前記得通知我,丹娜小姐的吩咐我竭盡所能。」

  「我就知道可以信賴你,這份報告順便幫我寫一份,你的打字機還能用吧?」她最善良了,不忍他無聊。

  「這是……」康瑞眉頭一皺,他看到的只有一疊空白紙張。

  「評英國史和大英文學。你曉得我是台灣人,哪拗得出英國歷史,拜託了。」揚揚手,她把喝光的茶杯往樓梯旁的平柱一放。

  「有沒有搞錯?我是管家耶!你當我是博學廣涉的教育家……」望著不見人影的階梯,他苦笑地嘀咕。

  主人書房裡應該有一本類似的筆記,拿來一抄就省事了。口裡埋怨著,心裡懷疑他的手還能不能使用打字機,早生疏了。

  在他存疑的時候,范丹娜已一蹦一蹦地打開公爵大人的房間,她躡手躡腳地打算嚇他一跳,腳下突然踩到一張被揉爛的紙。

  好奇心讓她拾起一瞧,表情變得很古怪,有一些怨慰地想用枕頭悶死在床上睡大頭覺的男人。

  「男人全都是好色的豬。」她低罵了一句。

  二月中旬的英國還是冷得要命,氣溫低到零下二點七度,不過太陽非常暖和,好些天沒下雪,雨也停了。

  壞心眼的范丹娜知道他像吸血鬼一樣照不得陽光,輕手輕腳的搬了張椅墊,小聲的爬上矮櫃摸索那條細細繩索,刷地用力一拉——

  刺眼的陽光直射向床,面上一熱的藍尼熱得發燙,往床側一翻落在地毯上,拉開床頭櫃拿出一副太陽眼鏡戴上,以床單擋住陽光,一覷光中央的小仙子。

  不需要猜測,肯定是她。所有人只有她敢為非作歹地找他麻煩。

  「小娜兒,把窗簾放回去。」他幾時開罪了她?

  坐在矮櫃上踢腳的范丹娜將手伸向陽光,像是光芒由她手心散發出去。「來行光合作用呵!」

  「我做了什麼惹你生氣,把簾子放下好好談一談。」他懼光。

  「你瞧外面有麻雀耶!一隻公的和一群母的,你想,它們是不是要交配?」她討厭麻雀。

  藍尼瞇著眼瞧見她手中握著一張似曾相識的紙。「你不會以為有了你,我還有精力去應付其他女人吧?」

  「親愛的亞斯先生,本俱樂部為你挑選的美女十名,希望這次能讓你滿意而不再退貨,繼續為你服務的莉娜莉亞留。」

  「該死的。」他早該燒燬那張紙而不是隨意一揉的丟棄。

  「胃口真好呀!一次十個不怕脹死,你哪來的時間『休閒』?」男人的劣根性都相似。

  她就不能碰到一位潔身自愛的男人嗎?每個都用下半身思考。

  「你誤會了,小娜兒,我真的沒有碰別的女人。」他整整禁慾了三個月。

  「是喲!是哪間吸人血的俱樂部沒消費還寄帳單來,順便送張貼心的小紙條叮囑你別忘了去看美女?」她說得酸溜溜。

  歎了一口氣的藍尼解釋道:「你看上面的消費日期是三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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