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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寄秋 剛化好妝的柳雲仙面帶淡愁的安慰她,知道一切急也沒用,只希望歸雲山莊沒認出人。 「雲仙呀!鶴大爺今晚點了你做陪,八成要探聽丫丫的事,你配合著我一點,可別讓他看出破綻。」 柳雲仙瞧瞧杜丫丫雙手合掌的拜託樣,不由得失笑。 「嬤嬤!這丫頭總算謙虛了些。」 「她呀!我不指望她成材,少意點事,我就阿彌陀佛,早晚三柱香謝天公。」 有求於人,杜丫丫大氣不敢吭一聲,由著她們倆數落,頭垂得低低地看腳尖。 忽聞門外有小廝高呼著,鶴大爺到,雲仙見客嘍! 來不及迴避的杜丫丫靈機一動,霎時飛快地鑽入柳雲仙的香床下躲藏,順便聽點……秘密,畢竟事關生死,好歹預測一下死期。 燕嬤嬤朝床底瞪了一眼,與柳雲仙相視一望,皆露出無奈的苦笑。 ☆☆☆ 「來!來!來,鶴大爺,多喝一杯,咱們雲仙一聽到你要來,趕忙梳妝盼著爺呢!」 使勁地勸酒,燕嬤嬤使使眼神,柳雲仙媚眼橫睇地為鶴歸雲倒酒,欲迎還拒地餵他喝酒,有意要灌醉他。 酒後吐真言,較好套話。 尤其是美色當前,在酒氣助興下,哪個男人不論為裙下臣,豪氣萬千的大吐豐功偉業,以在美人面前博取好感,顯顯男人的成風。 「晤!雲仙的小手真細滑,來,我嘗一口。」他霸氣地掬起美人柔胰輕啃。 「咯……咯……好癢,大爺別析煞奴家了,再喝一口惠泉酒吧!」雲仙輕笑地送著月光杯靠近他的口。 鶴歸雲親親她持杯的纖指,才一飲而盡。「好酒,就跟你一樣甘甜。」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三十出頭的鶴歸雲長相不差,頗有風流的本錢,陰邪的雙眼閃著難測的波光,有意無意地拂揉柳雲仙高聳的圓丘,看似無心的吐出令人心驚的話題。 「唉!最近的偷兒真囂張,氣焰比主人還高。」 柳雲仙不動聲色地為他注滿酒。「怎麼,難不成有人敢偷上歸雲山莊?」 「雲仙姑娘有所不知,偷兒膽大包天,竟光明正大在我山莊內走動,實在叫人頭痛不已。」他邊說邊偷香。 他上胭脂訪有兩個用意,一是打探偷兒的身份,煙花之地消息最流通,因此他才允許老鴉做陪。 二嘛!當然是為了柳雲仙那軟綿綿的雪白嬌軀,自從上回嘗過滋味後,他就念念不忘想重溫美人懷中的馨香,馳騁在她修長勻美的雙腿間。 為了恨天堡那檔事,他好久未上胭脂坊尋歡,家中的侍妾、丫頭俗不可耐,總是覺得不夠勁,還是雲仙叫他銷魂不已。 「真可怕,鶴大爺可知是誰所為?雲仙最惱偷兒的無法無天,你一定要將他繩之以法。」杯空立即斟滿,柳雲仙小鳥依人的在他耳旁呼氣。 「當然,當然。」樂陶陶的鶴歸雲飲盡杯中酒,視線停在她悄顏上。「嬤嬤,偷兒乃一男一女。你可有底?」 燕嬤嬤故作苦惱地思索一下。「關外有對雌雄雙盜,聽說近來在江南一帶行竊,專找大戶人家下手。」 「噢!是嗎?」他已有些醉意地打了個酒嗝。 「男的嘛!個頭不高,聲音像未發育的少年,女的來頭不小,好像什麼門的傳人,身上一大堆怪東西。」 鶴歸雲醉歸醉,腦子仍保存一絲清醒。「可我手底下的人說很像揚州『名勝』的聲音。」 名勝指的是人,大家心知肚明。 「不可能,她們全是姑娘家,一個個手無繩雞之力,而且其中一個前些日子爬樹摔斷了腿,怎麼胡作非為呢?我看是你府裡出內奸,內神通外鬼亂栽贓。」 「嬤嬤的消息真靈通,連人摔斷腿都一清二楚。」他笑著伸進柳雲仙的抹胸內揉搓那渾圓的山丘。 燕嬤嬤侷促地笑笑。「不好意思,那個『名勝』之一正是小女,這幾天被我關在房裡反省。」 所謂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的假話才令人信服,一味造假、袒護反引人疑竇,這就是燕嬤嬤的高明處。 自曝其短,先一步抹去嫌疑,好過被人查到有「前科」不良的紀錄,落人口實。 「哈……燕嬤嬤,原來你是『名勝』的娘親。」至此,他已撤除「名勝」之嫌。 「汗顏,汗顏,你見笑了。」她打打手勢,要柳雲仙多敬些酒。 「喏!賞你的。」 大方的鶴歸雲塞了一錠金元定給燕嬤嬤,很清楚的傳達他的意思——你可以下去了,別打擾我和美人溫存。 她一點即通,笑得十分曖昧地將元寶揣入懷裡,刻意不讓遲疑的目光往床底下溜,帶著不真實的笑容合上門,心想丫丫該吃點苦頭,免得天真得被某人給賣了。 燕嬤嬤一閂上門,猴急的鶴歸雲一口乾盡整壺酒,淫笑地抱起柔若無骨的柳雲仙往大床躺去,迫不及待地替她寬農解帶。 「小美人,我來了。」 「你好死相,唔……輕一點嘛!噢!好……好舒服哦!哦——」 「喔!美人兒,快張開你的腿,我要一展雄風。」他色迷迷地啃咬她的乳頭。 柳雲仙顧忌床下有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反客為主地跨騎在他的下腹上,讓兩人緊密地相連在一起,盡量不發出淫蕩的呻吟聲。 她承認喜歡床第間的私事,更樂於與男人做那檔事,男歡女愛的交合令她興奮,完全和平日貞淑的形象相反。 由於她在床上、床下的表現讓每個愛好風月的男子滿意,因此她的艷名在八大胡同的恩客口中相傳,讓她身價大漲,一夜千金的花魁之首。 ☆☆☆ 要死了,這麼拚命做什麼?存心要把床搖垮了好換張新床嗎? 揉揉發酸發麻的腰肩,杜丫丫從床底下爬了出來,凌亂的被褥躺了一對赤裸的男女,滿室次愛後的氣味叫她鼻子微皺。 她一直以為雲仙姐姐不同於其他姐妹,沒想到骨子裡的騷勁不同凡響,一整晚吟聲不斷,嬌喘連連,直到東方翻魚肚日才告歇。 害她在床底下喂蚊子又打不得,苦不堪言的擔心床會場下來壓到她。 「你們可暢快了,可憐我無辜的耳朵整夜遭摧殘。」社丫丫小聲地念著。 鶴歸雲突然翻個身,大腿往柳雲仙的雙腿插入,啃咬地接緊佳人,嚇得杜丫丫身形一晃,閃入屏風。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聲響,她才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一瞧,心才放下大石頭。 原來是說夢括,真是色到沒人性。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躡手躡腳地推開月型窗,冷風一肅,她打了個哆嗦施展輕功,在鶴歸雲察覺冷意而睜開眼之前,她已化成天邊一道曙光凌空而去。 「咦,我走錯路了?」 在外遊蕩了好一會兒,杜丫丫抬頭一望大門的匾額,直覺地縮回頭,往來時路走去。 「不對呀,是這條路。」 熟悉的街景、熟悉的鄰坊,連路分那條大黃狗的斑點都沒移位,怎麼她會找不到回家的路呢?真是太奇怪了。 杜丫丫疑惑地抓抓頭,像賊—樣地趴伏在新漆的朱門,探頭探腦地窺視、懷疑著。她不過才離開一日光景,怎麼屋子的主人就大肆整修? 這是鬼屋耶!是哪個不怕死的人敢住進來? 好不容易找到「安靜」的居所又要泡湯了,下回乾脆在墳墓邊蓋草屋,看誰會來搶地盤;她沒有覺得可惜,只是遺憾屋後的菜來不及拔。 反正裡面沒多少家當,幾張破桌破椅和幾套男裝,銀子全在莫財神手中,杜家的神位若不嫌棄,她不介意送給新屋主人供奉。 胭脂坊後頭有座小閣樓,那才是她真正的棲身地,以為有利可圖的燕嬤嬤專程請人為她蓋的。 「杜少爺,你在自個家門口探什麼?」文宣佑不解地拍拍她。 杜丫丫猛然一驚跳得老遠。「你……你是鬼呀!走路都沒有半絲足音。」 「我在你背後站了老半天,以為你應該有瞧見。」他擺了個很無辜的動作。 「我背後沒長眼,以後先開口喚一聲。」她遲早會被他嚇死。 「是。」他好笑地一應。 文宣佑領者杜丫丫走進煥然一新的宅院,她看得眼花繚亂,好幾回跟錯路又旋口來,不太敢相信她會在住了幾年的鬼屋……迷路。 除去雜草栽上新花木,腐朽的窗戶糊上新紙,佈滿灰塵、蜘蛛網的宅院變了個模樣,開始像個……家。 驀然,她顰眉瞇眼,眼底有些恍然大悟。 「你說這是我的家?」 「你不喜歡嗎?堡主特別命人除草清理,重新粉刷新漆。」這才比較像人住的地方。 當他和武宣佐看到這裡一片荒蕪,心下質疑誰會以此為居,要不是堡主簡單解釋個大概,他們會以為這是幢鬼屋,而且住了男……女鬼。 初見到她,第一眼印象是個文弱的書生,偏偏聲音細如女子,經堡主以眼神暗示她沒有喉結,他才知曉她女扮男裝的實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