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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寄秋 杜丫丫眼一膛,輕捶他肩膀。「少得寸進尺,再囉唆這句話就成為絕響。」 「你喔!調皮。」他輕捏她的鼻子。「對了,天翔最近常來找你嗎?」 「是呀!他好可愛,老是帶些好玩的東西來逗我,說些堡內笑話讓我開心,挺有趣的一個人。 尉天栩吃味地說:「說男人可愛是一種侮辱。」 「才不會呢!翔兒很喜歡我說他對愛呢。」 「翔兒?」他怪聲怪氣的瞥她一眼。 什麼時候他們這麼親近了?尉天栩酸得臉發臭,心想回頭要給天翔一頓好打,警告他別想打丫丫的主意。 兄妻不可欺。 杜丫丫瞧他怪裡性氣的,好笑地捏捏他的頰肉。「你不會在吃翔兒的醋吧!」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幹麼要吃他的醋,無聊。」他打死不承認自己在吃醋。 「因為你一天到晚有忙不完的堡務,他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比你多,你嫉妒。」 嫉妒是很好的催化劑,它讓情人的心透明。 「我會嫉妒他?」只是有一點想扁他而已。 死鴨子嘴硬,看我下狠招。「翔兒說他比你年輕、可靠,而且不會霸道的限制我一大堆東西,要我考慮考慮,他比你適合我。」 「什麼?這死小於敢搶我娘子,我非把他給殺……咦!你在笑……丫丫——你戲弄我。」 聞言,尉天栩先是氣得差點把腿上的佳人摔下地,等他慌亂地護摟著她的腰才膘見她嘴角的賊笑,始知被她擺了一道,露出嫉妒的醜態。 可是能怎麼樣,他可捨不得打她,只好繼續縱容她的任性,誰叫她是他今生的最愛,注定是吃定他了。 「吃醋有益血脈活絡,何況翔兒大部份時間都隨同你娘前來,我不過學她喚翔兒罷了。」 尉天栩硬繃的臉出現一抹暗紅。「就會耍著我玩,下回不饒你,」 「哈!才怪。」杜丫丫朝他吐吐舌頭。「對了,害你和老夫人失和,你真的要為令表妹一事和她對立?」 好可愛的舌尖。 尉天栩嚥了口唾液,下腹一陣悶燒,他好想狠狠地吻住她的唇,痛快的溫存一番。 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一旦吻了去便停不了,他禁慾太久了,自從三個月前在洛陽名妓蘇宛宛處過了兩夜後,他再也沒有和女人有過肉體之歡,自然難以抑制。 回恨天堡當日,蘇宛宛曾送帖邀他一聚,其中含意是昭然若揭,無非要他納她為妾,接進恨天堡。 在心有所屬的情況下,他不容許有人竄出搞破壞,命令文宣佑送去紋銀萬兩,要她即日離開洛陽,不得再提起兩人曾有的關係,以絕後患。 「纖纖快二十了,本已到了該婚嫁的年紀,不把她嫁遠些,容易多生事端。」他感慨地一歎。 「不是你心裡有鬼?」杜丫丫故意用懷疑的眼神瞄瞄他。 「丫丫——」尉天栩無奈地大呼。 ☆☆☆ 近戌時,晚風微涼,星子零落,半殘明月剛掛上夜樹梢頭,書房內微透出幾道搖晃光影。 忙著準備初七的婚禮,白天處理繁瑣而複雜的堡中商務,稍一得空就整理宴客的名單和席宴,尉天栩根本沒時間去用膳。 他疲憊地揉探後頸,稍作休息。 雖然忙得沒多少時間陪未婚妻,但是一想到再過幾日就能迎娶她入門,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他就不時會偷偷的傻笑,惹得文、武護衛背地嘲笑他中邪。 「歎!還有三日。」這種數日子的生活多難熬啊。 門上傳來一陣輕叩聲,濃濃的飯菜香飄入書房,眼角瞄見一抹曼妙身影,他一喜,以為是社丫丫怕他餓著,端來飯菜。 但繼而一想,那丫頭比他還冷血,他忙得沒日沒夜,她是玩得不亦樂乎,叫他不由得嫉妒起她的兩個待女和天翔。 幽幽暗香襲來,尉天栩眉頭一皺,大概可清出來者是誰。 「表哥,你餓了吧!我替你送飯來。」何纖纖盈盈帶笑地推門入內。 「先擱著,我待會再用。」他未抬頭,聚精會神地提筆勝帖。 何纖纖嬌柔地輕喚,「怎麼成呢!飯菜要趁熱吃,這全是我一手打理,你嘗嘗著嘛!」 她拿著雕花的象牙筷子,夾起一塊梅醬蒸鴨進到他唇邊,豐盈有致的身軀故意往他的手臂一貼,一上一下慢慢滑動。 不耐煩的尉天栩放下黑玉筆搓搓眉心,身軀有意無意的向另一側倚,避開她明顯的目的。 「纖纖,你在為嫁到幽州而勤學後藝嗎?」他仍未看她,低頭撫撫額。 她微微一僵,笑容變得空洞,「表哥,你非要我離開洛陽嗎?」 「女孩家終得有個好歸宿,幽州駱家是書香門第,在家世上不會辱沒了你。」 既然喜好講究門當戶對,他就刻意為她安排一戶適當人家匹配,以堵悠悠眾口。 「為什麼你不肯娶找,我配不上你嗎?」何纖纖低柔的嗓音有些激動。 尉天栩想了一下才說道:「緣份是件很奇妙的事,無所謂相不相配。」 「緣份?我們無緣嗎?」她不願接受這說詞。 「有緣千里自來相逢,無緣同在一處亦難生情,你走吧!不要再癡纏我。」他快被煩死了。 愈接近婚期,她的小動作就特多,一有空閒就藉著奉茶送點心來接近他,一次比一次大膽,一次比一次放浪。 他一再喝退她,她總是不死心的換個方式死纏不放。 要不是看在奶奶及她將遠嫁幽州的份上,他會讓她嘗到真正冷酷、絕情的滋味。 「那是因為你從不肯用心瞧瞧我,我不夠漂亮嗎?你抬頭看看我。」何纖纖忍不住低吼,伸手扯拉他的手臂。 為了推開她,尉天栩氣憤地站起身,入目一景使他眼神深沉一斂。「你在作踐自己。」 「你不是喜歡煙花女子嗎?我特地為你打扮得像個妓女。」她忘卻羞恥地扯下遮肩的薄紗勾引他。 杜丫丫出身妓院,何纖纖自然當他偏愛花娘,故意打扮得花枝招展,塗紅抹綠地穿著薄若蟬翼的紅紗,意圖挑起他一絲憐愛。 她不甘心輸給一位姿色、修養都不及她的粗俗女子,在尉老夫人有心的煽動下,她像交了個人似的,做出反常的舉動,令人頭疼不已。 「如果我要妓女,我會去煙花之地找,絕不會要一個滿是城府的女人,你令何家先人蒙羞。」 「你不要我而寧可要一位人盡可夫的妓女,難道我就這麼讓你厭惡?」何纖纖小聲低吼著。 尉天栩走近門口,將兩扇門板敞開以示無曖昧情事。 「纖纖,你不要再作繭自縛了,放開眼界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你不能勉強我去愛你。」 勉強不了嗎?何纖纖眼底一黯。「表哥,你吃點飯菜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 「我自己來,你別忙。等我謄寫完這些請柬再吃。」他坐回原位,筆尖蘸墨。 「要不要我幫忙,你可以休息一下先吃飯。」她作勢要接手。 尉天栩搖頭推辭。「你的字體娟秀,與我的蒼勁寫法相差甚異,還是我自己動手。」他不信任她的善意。 萬一故意寫錯或濺上墨汁,他豈不是前功盡棄,還要重寫一遍,在時間上絕對來不及發送。 何纖纖見他在態度上疏遠,心下一發狠,決定遵照魏貞玉的意見,趁他不備之際,在茶水中摻入一小包白細粉末。 她略微搖擺一下,裝作不再苦纏他的模樣。 「表哥,喝口茶吧!等喝完了茶,我也該回房繡枕帕了。」 「你……好把!」 為了早點打發她走,尉天栩端起茶低頭要吸飲,窗外飛進一顆小石子,打落他手中的茶杯。 「誰?」 爽朗的笑聲從屋樑上傳向他耳中,尉天栩不由得收斂心神,小心地傾聽四周聲響,他一個筆尖輕佻,隨即落下個衣衫襤褸的寒酸男子,不在乎落魄的外表朝他嘻嘻笑。 「抱歉,打擾你和美女幽會,我趕了一天的路,賞杯茶水吧!」他厚顏的自倒杯水。 「不……不行呀……那茶……呃,茶是泡給表哥喝,你這個小偷不能喝。」何纖纖緊張地搶下他手中的杯子。 「小偷?哈……哈……好詞。」他跳上尉天栩的檀木書桌一屁股坐下。「我記得某人是幹這一行的。」 本對他有敵意的尉天栩挑眉一視,似乎對他話中隱含的某人深覺熟悉,不自覺露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敢問閣下是誰?來恨天堡有何事?」 「若說我是受邀前來參觀婚禮,你信不信?」他打著哈哈舞動藏於背後的碧玉杖。 「恨天堡才不會邀請乞丐來參加婚禮,你幾天沒洗澡了。」何纖纖一臉嫌惡地捂著鼻子。 「纖纖,不得無禮。丐幫幫主大駕光臨,是尉某人的榮幸。」尉天栩抱拳作揖道。 連祈風用打狗棒碰碰他。「有眼光,可惜……」 「可惜什麼,請賜教。」 「可惜識人不清,是個睜眼瞎子。」他搖晃著頭,像個醉漢顫來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