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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丫丫,壓到你的傷了?」呀連忙拉開她的衣襟一探。

  杜丫丫羞得滿臉通紅地推推他。「不要亂看啦!只是有點痛。」

  「是我太急躁,差點傷了你。」他懊惱地責備自己的孟浪。她噗詠的笑了出來,隨手拉攏衣襟。

  「歡歡說得一點都沒錯,你很好色。」

  「不要提起那個殺風景的女人,要不要跟我回去,當我尉天栩的妻子?」杜丫丫轉了轉眼珠子,似笑非笑說道:「可以。」

  「真的?」他欣喜地眉眼帶笑。

  「可是有一個條件。」

  「別說一吧!十個條件都無妨。」尉天栩豪爽的許下承諾。

  「只要歡歡點頭,我就同你回恨天堡。」

  「嗄!?什麼——」

  第七章

  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唉!不可活。

  話不能說得太滿,偶爾得注意風大不大,以免咬到自個的舌頭。

  揚州城最可怕的「名勝」並非治得虛名,一雙洞悉人心的賊眼,比狗鼻子還靈敏的嗅覺,一張絕不留情的利口,還有墨一般的黑心。

  頹喪的尉天栩再一次數落莫迎歡的不是,沉斂冷硬的臉變得慌亂。

  「沉著、冷靜呀!你的霸氣和氣魄可別落了下風,否則……不,一定要搞定。」

  徘徊在書房,他為衝動答應下的承諾懊悔不已,想要求丫丫收回原意,卻擔心她會瞧不起他的言而無情而失去信任感。

  丫丫很清楚他和莫迎歡是天敵,絕不可能允諾她隨同他回恨夫堡,說不定莫迎歡還會藉機奚落他一番順便敲點蠅頭小利當走路費。

  為了維持男人的自尊和威信,他一大早就派人造帖至莫府,「專程」邀請她過府一敘,想必人已在花廳等著看他出醜。

  正想著,尉天栩瞧見文宣佑一副飽受摧殘的模樣,苦著一張春秋戰國瞼,腳步沉重地走進來。

  「文護衛,姓莫……迎歡姑娘到了吧!」不用多問,看他表情即知。

  「啟稟堡主,莫大小姐正在花廳恭迎你。」他言輕了,是正在發紉。

  恭迎!?好可笑的字眼,她會懂才有鬼。尉天栩謹慎的探問,「莫姑娘的心情如何?」

  「這個嘛!呃……堡主何不親身去『見識』一番,屬下難以形容她此刻的……風暴。」

  「風暴?」他心下一驚,早知就不私帶丫丫回宅,禁止莫迎歡的出入。

  一失足真是千古遺恨啊!

  「我看堡主還是早點和她談和,不然這幢宅院恐有重修之虞。」他可不是危言聳聽。

  「不過是個姑娘家,爭氣些,不要丟恨天堡的面子。」她真是好狡的姑娘。

  文宣佑無奈地點頭,「是,堡主。」唉。好難的命令。

  ☆☆☆

  尉天栩定至花廳,沒有贅言,開門見山地撂下一句話。

  「我要帶丫丫回恨夫堡。」

  喝!好大的口氣。

  矯情地摸摸手背,不怒反笑的莫迎歡令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栗感,她拉直捲起的袖子拍了拍。不經意地踢倒半人高的花瓶。

  那破裂聲使人一駭,彷彿狂惡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好久不見,尉堡王近日可愜意,沒讓芝麻粒給砸死,真是我等之福。」

  「我要帶走丫丫。」他加重語氣重申一次。

  莫迎歡淺笑地找了張椅子坐定。「尉堡主的待客之道似乎不太周到,要聊天總得備妥茶水點心,略表誠意。」

  不信任她的尉天栩冷沉地凝視她一會兒,揚起右手使了個手勢,要人送來茶水和點心。

  「不要耍花槍,拐彎抹角的顧左右而言他,我要帶丫丫回恨夫堡,不希望有人阻止。」

  「唷!好大的青蛙,你常年住在井底吧!難怪心腸狹隘了些,以為日落日昇是因你而運行。」

  他眉一擰。「迎歡姑娘,停止賣弄口舌,一個人的耐性有限,何必故意挑撥我的怒氣?」

  「怎麼,回復人樣了,不喊我姓莫的?」少了針鋒相對,她倒有些不習慣。

  「丫丫的傷勢好了大半,我打算兩口後辰時口洛陽,你若不忙著數很子,歡迎來送行。」

  下戰帕?太囂張了。莫迎歡一臉冷熱,「錢是要賺,可朋友是不賣的,丫丫同意了嗎?」

  她不是反對兩人來往,不然不會任由他們孤男尊女同處一室,只是太快了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好友若能覓得良人、尋得好歸宿,她當然高興的誠心祝賀,就怕高處不勝寒,飄零孤花任人欺,形單影孤徒惹傷悲。

  她是生意人,自然知曉恨天堡不可一日無主,兩人分離是遲早的事。

  「原則上,丫丫並未拒絕。」尉天栩用模稜兩可的口吻虛應。

  「喔!那就是說還有下文嘍?」想蒙她,門都沒有!「不妨挑明了講吧!」

  妖女。他不屑的冷哼一聲,「總是辛苦地算計人,你不累嗎?」

  她要的不就一句解釋,他竟囉哩巴唆地損她。

  「姓尉……天栩哥——哥,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用不到銀子,咱們都是生意人,不算計算計成嗎?」

  莫迎歡豈能繞他,捏著喉嚨、嗲著音,她虛偽地涎著笑,嗲得他頭皮發麻,在心底打了個冷顫。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他真是應了劫。

  「我寧可你喊我姓尉的。」尉天栩小聲的排斥她那肉麻稱謂。

  「大丈夫氣量要足,嘀嘀咕咕的像個娘兒們,你羞不羞?」她存心要挑釁。

  「莫迎歡,知會你一聲是念在你和丫丫朋友一場,休要爬上天去。」

  瞧見他眼底審動的怒氣,莫迎歡得意地詭笑。「丫丫開出什麼條件,乾脆一點講開,我不會……為難你。」

  「你……你真像無孔不鑽的鬼魅,啥事都瞞不了你。」她是不會為難,只會「刁難」罷了,換湯不換藥。

  「十幾年的朋友,你當是假請假意呀!她的心思我豈有不解之理,老實招來吧!我會酌量減刑。」

  志得意滿的莫迎歡笑中帶著一絲嚴肅,令人難以輕忽她的決心。

  那抹嚴肅讓財天栩不得不正襟危坐,收斂起一切不該。

  「丫丫很重視你這位朋友,她希望能獲得你的贊同,所以我尊重她的意見。」

  善玩詞彙。她可非等閒之輩,「我想丫丫的意思應該是——『歡歡同意,我就跟你回報天堡。』是吧!尉堡主。」

  他微微一赧,惱怒地瞪視拆破他詭計的妖女。

  「生氣是無濟於事的,我向來料事如神,否則單憑我一個弱女子,豈能撐起莫家偌大的產業並成為首富,那是要靠智慧和……算計。」

  「好吧!提出你的要求。」他狀似無謂地挑挑眉。

  莫迎歡面露不悅地推倒茶几上小花盆,表示她在生氣。「你在侮辱我?」

  「你多心了,我知道你對朋友有義,一定不會輕易地應允,必會百般阻擾,說出你的要求,我量力而為。」

  「你非要帶她回恨夫堡不成?」

  「是。」

  「去恨大堡做什麼?丫鬟?侍女?小妾?」

  「找要娶她為妻,你大可放心。」

  放心?莫迎歡冷哼。「無媒妁之言、父母配婚、大紅花轎,你要置她於何地?我莫迎歡的至交可不是見不得人的小娘子。」

  「這……我會托人上門提親,待回到恨夫堡再行下聘之禮,絕不辱沒丫丫。」還是她想得周至,女孩子確實心細。

  這些日子他擔憂丫丫的傷勢,煩惱著該如何說服她回恨天堡,竟忘了世俗之禮不可廢。

  或許她不拘小節、率性坦然,但終歸是個姑娘家,少了名份難免遭人非議。就算地嘴上隱忍不言,私下定是難堪不安。

  強顏歡笑非她個性,他要她一直保持純真的心。

  「不行,先下完聘,訂下白首之盟,我尚可考慮丫丫是否同行。」人心易變,她不放心。

  「時間上太匆促,此事我尚未稟告家中長者……」他話未竟,莫迎歡不耐煩地打斷。

  「少來些冠冕堂皇的道理,丫丫或許不清楚,但請別當我是傻子,尉老夫人的勢利眼人所皆知,你要是怕開罪長輩就不要招意丫丫。」

  「容忍作並不代表你可以污蔑恨大堡中的長者,她只是較注重門戶觀念。」尉天栩有些薄怒。

  她好笑地冷嗤一聲,「表面功夫說得好聽,若沒有個既定名份,尉老夫人肯接納丫丫入主恨夫堡,那是癡人說夢。」

  生意人嘛!消息顯靈通。哪家哪戶的虛實一探便知,尉家老夫人是個古板的老入家,向來看重門當戶對之舊習,娶孫媳非大家閨秀不成。

  並非她鄙視窮入家的女兒,若是納為小妾,她絕無二話,但守舊的觀念難以更改,認為出身世家的千金小姐才堪配恨天堡堡主,正室之位自是留予敵人之後。

  因此,若名不正言不順,就算丫丫入得了恨大堡,只怕恨天堡容不了她。

  「請將不如激將,你這招下得毒,尉某佩服。」毒得他啞口無以反駁。

  「不是我愛批評恨天堡的是非,站在朋友的立場,我不願丫丫受委屈。」她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不會讓她受委屈,她將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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