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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寄秋    


  畢竟外頭多有顧忌,他收斂不少輕狂的動作,僅僅護著她不安份的身子,任由她在大街小巷穿梭,快樂得像出籠的小鳥。

  還是自由自在的她耀眼,在人群中顯得朝氣蓬勃,連笑起來都帶著青草的味道。

  「天栩,我們去逛八大胡同。」她拉著他欲去和燕嬤嬤打個招呼。

  「你要帶我去娃院?」心情驟然變壞,尉天栩眼冒火焰。

  杜丫丫還不知死活的說道:「對呀!八大胡同就是妓院,你去過吧!」

  「去過,但絕對不是跟你。」他冷吸了口氣抑制怒氣。「你去妓院做什麼,玩花娘?」

  他是去過妓院,而且算是常客,他有旺盛的需求,自然發洩在千嬌百媚的煙花女子身上,有時一夜得數人輪流服侍他。

  洛陽名妓蘇宛宛便是他包下的傳妓,只為他一人掀開紅綢帳,她一再要求他贖身,願終身為妾伺候他。

  「是呀!玩花……吶!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像要吃人,她們全是看著我長大的姐妹,逗她們開心有什麼不對?」

  「看著你長大?」他甚是迷惑。

  「對呀!我娘是妓院的老鴇,八大胡同的胭脂坊燕嬤嬤,便是養大我的娘!」

  剎那間恍然大悟的尉天栩輕吁一聲,原來是麼回事,難怪她老嚷著要去妓院。

  「你要帶我去見你娘?」她不會像某人一般貪財吧!

  「好些天沒去探望她,怕她想我想得緊,露個臉讓她瞧瞧我尚在人間。」娘嬤嬤准又是一番嘮叨。

  尉天栩板起臉來教訓她。「不許胡說,你的命歸我管,輕賤不得。」

  「天栩,你一向都這麼霸道、專制嗎?生死自有天定。」他想跟閻王搶人是自尋死路。

  「我和天爭,你是我的,即使是老天也沒有權利從我身邊奪走你。」他不放棄地說。

  杜丫丫的心悸動了一下,莫名地有一絲情像被撩撥起來。「我們非親非故,你說得太……嚴肅了。」

  「非親非故?!」他噙著一抹愜意的笑容。「我吻過你、抱過你,咱們親如夫妻,你還想撇清?」

  「你不要破壞我的名節,誰和你親如夫妻,我還要清清白白的做人!」她不想被烙上某人的專屬記號。

  她自知獨特怪異的作風難容世俗之眼,尤其是出自名門世家的規條更加死板,叫人苦悶不已無法忍受。

  當然歡歡和云云是例外,她們本身是怪胎,家裡的行事風格自然有別於一般。

  若說她對尉天栩沒有一點動心是自欺的行為,他的外在條件足以蠱惑人心,霸氣的眉、專制的眼、凌厲的鼻和剛毅的唇,女人很難逃得過他的勉力。

  枉丫丫在心理一再叮囑自己別愛上他,兩人身份有如雲泥之別,他要多少絕艷美女都伸手可及,絕不可能對平凡的她專一。

  為免日後為情所傷,她選擇不去放下心,也許將來會後悔,但是她只能用笨方法守住自己的心。

  情之所以魅人,因為它虛無一物。

  「丫丫,跟我回恨天堡。」尉天栩下定決心要帶她回堡。

  「我在揚州待得好好的,才不要成山涉水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洛陽,那裡不是我的根。」

  「你有我呀!我的家就是你的根。」心之所在,家也。

  杜丫丫神情黯然的一笑逃避問題。「那我不是很可悲,只有你一人太孤單,我才不自討苦吃。」

  她真正想說的是——我只有你,而你卻可以擁有無數個我,如果你心有別戀,我只能掩被低泣,無人可訴。

  「洛陽離揚州並不遠,想家時我可以陪你回來,來回不過數目。」他早已設想到這一點。

  「算了吧!到時你忙得不可開交,哪有閒工夫注意到我這號小人物。」杜丫丫帶頭沿著磚牆往八大胡同走。

  尉天栩輕柔地拉住她的小手。「你不是小人物,你將會是我的妻。」

  他終於說出口,以為她會欣喜若狂地投入他的懷抱,可是事與願違,她竟一副被雷劈到似地僵在原地,連臉上的笑容都僵住。

  時間停了一刻,杜丫丫遲疑地摸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發燒。

  「你不相信我的誠意?」

  誠意不是真心。她睨了他一眼,「我很感謝你的錯愛,但我並不想成為你的妻子,太辛苦了。」

  「你……拒絕我?」他不敢相信這個小女子有膽子拒絕他的示好。

  「不要沮喪,以你的條件多得是名門閨秀搶著要嫁你,少我一人不算什麼。」

  真的不算什麼,他大概貪一時新鮮,等過段日子自然會淡忘她。

  尉天栩不接受她的說詞。「而你卻拒絕。」別人搶著要,若獨缺她一人也是枉然。

  「天栩,我的出身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她不願有後悔的一日。

  「我不在乎。」去他的出身。

  「你不在乎,我在乎,被人指指點點的是我,你當然可以說得輕鬆,因為你沒有嘗過道人唾棄的滋味。」

  要不是潑辣、慧黠的莫迎歡為她擋下一切異樣眼光,今日的她可能早在胭脂坊掛牌接客,當個送往迎來的娼妓,永世不見天日。

  那種難堪她終生不忘,所以她憐憫出賣靈肉討生活的姐妹,甘願自個屈居鬼宅獨處。

  因為忘不了那份屈辱,她趁夜摸上嘲笑過她的大戶人家,竊取金銀珠寶以示報復。

  「你對我並不公平,我不會讓你遭受批評,所謂不在乎是指你的過去,對於未來的你我絕對在乎。」他心痛她的誤解。

  杜丫丫聳聳肩輕笑。「我的出身雖然不夠高貴,可是我挑丈夫的眼光可是很高哦!」

  「你認為我無法滿足你的需要?還是恨夫堡不對你的眼?」他的心有些受傷。

  「我不求富貴、虛名利祿,我很貪心,只要一份專一的愛,而你給不起。」

  想起何纖纖的存在,尉天栩頓時反駁不了。

  「女人的幸福不在於富裕無缺的生活,她只要一份單純、無私的人間癡情,我真的很貪心,所以請你不要再提起這個笑話。

  「屠夫也好,挑糞的也罷,就算是乞丐,只要他是真心待我,勝過與人共夫、獨守空閻的寂寥,你知道我受不了深閨寂寞,遲早如你所言——紅杏出牆。」

  「你……」他竟無言以對。

  兩人之間有著淡淡的疏離,他不喜歡這種即將失去她的感覺,心很難受,悶悶的,一口氣壓在胸口吐不出來。

  他可以強行帶她回堡,但是留得住人卻留不住她的心。

  「你看,八大胡同就在前面,那間最俗麗的技院就是胭脂坊。」杜丫丫故意大聲一喊,藉以衝散低迷的氣氛。

  一聽到她的吆喝,八大胡同的姑娘們紛紛探出頭和她打招呼,一時之間熱絡了許多。

  姑娘們一瞧見她身邊的酷爺兒,連忙回房梳妝補粉,以期得到他的青睞,來個一夜銷魂,她們無不用最快的速度奔下樓,圍在尉天栩四周媚嗲。

  ☆☆☆

  「哇!好俊的爺兒,要不要到我房裡坐坐?」

  「嘩,大爺,你的體格真棒,讓香兒伺候你吧!」

  「去,別跟我搶,這位大爺我要了,你們慢慢排隊吧!」

  「哼!小桃紅,你也太不知羞了,公子爺喜歡我的軟床,我的功夫可是最銷魂的。」

  「張開腿誰不會,咱們這兒的姑娘個個比你強,還是到我房裡,包管爺兒樂不思蜀。」

  一陣一陣的淫聲穢語讓杜丫丫很不舒服,以往姑娘們對上門的客人都是如此,她還不以為意地取笑她們不夠浪。

  可是一看到相好的姐妹對尉天栩投懷送抱,她整個冒都泛酸,巴不得一人送她們一個掌印。

  太糟糕了,她該不會來不及防備就愛上他了吧?

  不行、不行,絕不能愛上他。杜丫丫猛搖著頭,瞧見芙蓉閣最美的芙蓉仙子吻上尉天栩的臉,頓時氣血往.上衝,失去理智地拉著他擠出女人堆。

  往最近最安靜的雲仙閣走人,氣呼呼的她漲紅一張小臉,用鼻孔瞪他。

  「色鬼。」

  「丫丫,你在吃醋。」他的發現讓他的心情意外的大好。

  「死天栩,你少亂講,我才不會吃你的醋。」哼!平白便宜他享艷福。

  「不打自招,我可沒說是我唷!瞧你一張小嘴嘟得可掛一斤豬肉。」他著迷地啄物數下。

  「我哪有嘟嘴,你不要亂親啦!髒死了,全是女人的胭脂味。」大色浪,外面親不夠嗎?

  杜丫丫氣憤地用手背抹去他的味道,不太高興留在他臉上的點點唇痕,小手非常忙碌地擦控那刺眼的顏色,似要援掉那一層皮。

  不痛不癢的尉天栩留住她的腰,低著下巴由著她醋味十足地撫弄,笑意始終未減地凝望她。

  淡淡的處子風情比搔首弄姿的花娘更撩人,他不管兩人之間有多少差異,壓下她的後腦即吻住那片誘人的艷紅色,順勢將她抱坐在大腿上。

  他並非有意輕薄,只是情難自制地撫上她的背,順著玲瓏曲線來回摩挲,意猶未盡地落在比一般女子結實的大腿,發出壓抑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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