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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你當然很笨,都已經是我的女人了,竟還不肯答應下嫁,你認為自己很聰明嗎?」 一想到這點,他就滿懷不高興。 他好話說盡,誓也發了,她就是拖拖拉拉地,不肯說出與她指腹為婚的小毛頭住哪兒,伯他真狠下心一刀將對方了結。 「人家……人家只是……還不到……時候嘛!」雲日初吞吞吐吐地說著。 「你還在等什麼,珠胎暗結?挺個肚子和我拜堂。」 說不定她肚子已有…… 凌撥雲將視線移往她平坦的小腹,頗為期待她腹中已有新生命的存在。 「你講話好難聽,應該不會……那麼剛好……」她的葵水剛過。 「你是指我不夠努力嘍!」他笑得很邪惡地將手探入她的衣襟。「咱們來造成事實如何?」 「別這樣嘛!現在是大白天,還有……」雲日初偷瞄他身後羞紅臉的侍女們。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凌撥雲會意地使使眼神,半掩著面的侍女即識趣的離去,並輕輕地帶上門虛掩著。 「初兒,我保證不殺那姓楊的,你就說出他家居何處吧?」他可是急著上雲家下聘。 「我才不信,你的脾氣好壞喔!嘴上說不殺,心底可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免得跟你搶女人。」 他干嘿了兩聲。知我者,初兒。「我沒什麼耐性,你要再不說分明,我可不管你解不解除婚約,先拜堂再說。」 「你……你土匪呀!」竟想搶親。 「好初兒!念在我一片癡心,別再為難我了。」凌撥雲改用柔情攻勢,圍著她的細腰低喃。 雲日初的心是軟棉花做成,禁不起他的甜言蜜語。 「我可以寫封信託揚州的朋友上楊家退婚,他們是舊識,應該不難吧!」歡歡的巧辯無人能及。 他心情一悅地說:「那你快寫吧!我好命人快馬加鞭地送去揚州。」 「不用麻煩,只要把信交給街邊的乞丐,指名給『小氣財神』就行了,不用一天光景便可送達。」 「小氣財神?!」見她又要搬出「你不知道嗎?」之說,他立即舉起食指放在她唇上。「很有名的人。」 是很有名呀!揚州首富。雲日初信心滿滿地道:「她是我最要好的手帕交,事情交到她手中一定穩當。」 只是要一點……報酬。 「喔!奇女子。」凌撥雲朝她耳後呼氣,不規矩的手隔著衣服罩住她的圓峰揉搓。 「嗯!」奇怪的女子。街坊都是這麼形容她們。 「咱們到床上溫存溫存……」他輕吻著她的美人尖調笑。 好熱。雲日初虛軟地呢喃,「撥……撥雲,我站不住腳。」 凌撥雲邊吻邊抱起她走向內室,這時門外卻傳來一番驚人之語—— 「爺,不好了,皇上下旨指婚了。」 一身驕縱之氣的容珠玉斜眼跪在地上的下人,打量金碧輝煌的大廳,幻想著成為威遠侯爵夫人的模樣。 在九王爺尚未和皇上相認前,她就認識這滿身傲氣的男人,心想著長大一定要擇他為婿,當他懷抱中的唯一,不與人分享。 當今十三皇子的母后是容貴妃,亦是她的親姑姑,知道她傾心於九王爺,便在耳鬃纏綿時向皇上提起這件事,下旨賜婚。 雖然古禮不允未婚夫妻相見,可是她等不及了。 便和汪公公一道來傳宣聖諭。 「公主,先讓這些人起來吧!」 珠玉不喜歡人家囉唆。「好了,全起來吧!」太監就是這麼婆媽。 「是。」 一干人全戒慎地退一邊,珠玉公主的刁蠻和任性時有耳聞,聽說慶王府常有長相甜美的侍女被活活打死,原因是她的嫉妒。 她不許有人比她美,見著了不是打便是鞭,用油燙、用滾水淋,甚至一刀刀的劃,毀掉不少姑娘家的容貌。 沒人敢說一句不是,只因她是慶王爺最疼寵的掌上明珠,背後又有十三皇子和容貴紀撐腰,氣勢比正統公主還狂妄,常常不把小官小民放在眼中。 自認為朝中無人可與她匹配,唯有視高凌人的九王爺足以擔任她的夫婿。 「汪公公,皇上聖旨寫了什麼,有沒有寫完婚日期?」她想搶來看,又礙於汪公公是宮中禮官。 汪公公輕咳一聲。「臣尚未瞧過聖上手諭,無法回答公主。」好個不知羞的公主。 「讓我先瞄一眼吧!反正皇上姑丈又不在這裡。」 她伸手要奪取。 汪公公眼明手快地往胳肢窩一藏,不讓蠻橫的容珠玉碰觸,這是聖旨,只有當事人可以接。 「好大膽的狗奴才,本公主要的東西你敢不給,想找死嗎?」她惱羞成怒地摑他一掌。 從未受此羞辱的汪公公一臉錯愕,正欲討個公道,但有人已先出聲—— 「哪來的賤丫頭,敢在我的侯爵府打人,活得不耐煩嗎?」 在凌撥雲未出現前,玉浮塵和玄漠相當識時務地躲在角落,不願招惹這出了名的潑辣公主。 尤其是玉浮塵那張比女人還美的俏顏,萬一珠玉公主像姑娘一樣錯認他是女兒身,或是迷上他這張臉,事情就慘了,這兩者都是他極欲逃避的麻煩。 「凌哥哥,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珠玉表妹。」容珠玉以為她長大變美了,因此他認不出。 「珠玉?!」沒聽過。凌撥雲冷聲地問:「你是哪家哪戶沒教養的閨女,竟隨便闖進我府中打人?」 她吸了口氣,非常不悅地說:「我是慶王府的珠玉,我不相信你沒聽過。」 「原來你是慶王府的人,難怪敢目中無人。」他瞧不起攀著女人裙角封王的雜碎。 十三皇弟敢明目張膽地買兇殺他,全是容全這畜生在背後牽線。 慶王爺,他呸! 「怕了吧!還不趕快命人上茶,順便把瓊花院打掃打掃,本公主要住進去。」容珠玉傲慢地昂起下巴。 凌撥雲冷哼一聲地嘲笑她的厚顏無恥。「你這公主架子可真大,假鳳凰也敢在我面前招搖。」 「你……你侮辱我。」 「是你自取其辱吧!豬公主。」 容珠玉氣不過的拉過汪公公。「皇上下旨要你娶我,我是侯爵夫人。」 凌撥雲的眼神一冷,似刀劍般射向紅腫著左臉的老太監,嘴角的笑意不帶溫度,有著殘酷的腥味。 「九……九王爺,皇上說你年歲不小了,是該娶個正妻,所……所以……」 「汪公公,你人老耳背了,是不是走錯府了?」他聲音低得駭人。 汪公公頓時寒毛直豎,一股冷意爬上他的背。「皇上的聖旨……」 不循正禮的凌撥雲手一伸,聖旨便落入他掌中。 攤開一看,他逐字逐句的細讀,眉宇間的烏雲逐漸地擴散,嚴峻的神色十分陰驚,似有風雨即來的寒意。 汪公公冷汗直流,和女人一般白皙的手互搓,明知於禮不合,卻沒有膽子出言指正,九王爺的冷血無情是眾所皆知。 「怎麼樣,聖旨寫得明明白白的,我將是你唯一的妻子,你必須擇日迎娶我入門,所以快命人來伺候我,不然皇上一怪罪下來……」 凌撥雲突然放聲狂笑,笑聲中有著凌厲的狂捐之氣。 「你聽過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而弒子的事嗎?到底皇上是誰的爹,你認為他會偏袒你或是我?」無知。 容珠玉生氣地說:「君無戲言,你不能違抗聖命,認命地娶我吧!」 「嘖!沒人要也不必賴上我,本侯爺可不是拾荒乞丐,要我娶頭豬豈不貽笑大方。」 「你一再嘲笑本公主,難不成你想抗旨?」他愈狂,她偏打定主意要嫁他。 凌撥雲笑得詭異,令人猜不透他那幽深如潭的黑瞳轉著何種心思,陰惻惻地半瞇著眼,將聖旨往樑上橫木一扔,卡在兩木交接處。 從來沒有人可以命令他做什麼事,即使是他尊貴無比的皇帝老子也一樣。 以前他不打算成親,是因為認為沒必要,每年賞賜的美女就夠他煩心了,不需要特別張燈結采地弄個女人來囉唆。 若要子嗣,隨便挑個侍妾來生,一年生個十個、八個不成問題。 而現在他遇上真心喜愛的女子,放任慣的個性更不可能為了一道聖旨而改變,他只會為自己而活。 「父皇是希望我娶個好妻子繁衍子嗣,可沒指定我娶誰喔!」 「我胡說,聖旨明明指婚你我,你休要推托抗命。」 容珠玉激動地揮著拳。 凌撥雲眼一厲。「偷看聖旨是欺君大罪,你有幾個腦袋可砍?」 「我……」容珠玉一急,拉過汪公公。「皇上的旨意你最清楚,把聖上手諭念出來。」 她的指甲刺破汪公公的手指,疼得五官緊皺的汪公公望著氣急敗壞的她,再抬頭瞟瞟卡在橫木中的聖旨,一臉為難地杵著。 聖旨的內容他是十分清楚,可是此刻聖旨不在他手中,若照本宣科地讀出來,不就明擺地犯上欺君大罪,偷看了皇意。 「說,快說,本公主要你告訴他,皇上就是要九王爺娶我。」可惡的假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