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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寄秋    


  「你只是喔一聲嗎?不問我和她是什麼關係?」該死,他非掐死她不可,她就不能多表現出一咪咪她也在乎他的模樣嗎?

  「夥伴關係嘍!這還用得著問嗎?珍妮佛又不像我這麼倒楣……呃,是……是幸運啦!」沒人會興奮地直喊心愛男子妻子的名字,所以一看就知道他們沒「關係」。

  「老婆,你很傷我的心喔!嫁給我很倒楣嗎?」瞧她說得多灑脫。

  十幾年的妻子養成計畫只顧著驅逐她身邊的小色狼,全然忘了要加入小情小愛,讓青梅竹馬的情感深刻不可分,一等到他表白就會立刻投入他懷中。

  以至於到現在,彷彿他是罪大惡極的大色狼,手段比小色狼還要極端,急著要推她下地獄的樣子,他沒那麼可怕吧!

  頂多限制她不可亂交朋友,和小男生保持三公尺以上的距離,不能和長得像怪叔叔的男老師講太多話,一看到長得不錯的學長要遠離,還有寧可淹死也不要接近游泳池,她的身材只有他能看。

  仔細算下來也不過百來條的限制,要不然她能保持一顆純淨的心和白玉一般無瑕的身子嫁給他嗎?十四、五歲就失身一百次了。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向家三個出色的女兒就數她擁有最乾淨的氣質,一點一滴的呼吸猶如來自於大地的溫暖。

  她的個性宛如泥土,看似質樸無光澤卻隱含無盡的力量,讓小草萌芽,幫助農作物生長,豐富貧瘠的土地,湧出源源不斷的生命。

  大地之女是她的名字,所以她像泥土吸水般努力的吸收知識。

  他愛上神的女兒,在凡間的名字叫向虹兒。

  「你又想幹什麼?天快亮了。」不要吧!她很累。

  他瞄了一眼時鐘,「『才』五點,剛剛好,男人在清晨時分慾望最旺盛。」

  「可是我全身酸痛,手都抬不起來。」她柔弱的表情特別楚楚可憐。

  「沒關係,老婆,我們來洗個熱熱的鴛鴦浴,我最喜歡幫人按摩了。」尤其是胸部。

  「我不習慣人家幫我洗,我自己來。」剛一說完,她整個人就被他橫抱起。

  「老婆,你不乖喔!」他抱著她走入浴室,扭開蓮蓬頭。

  「水……我的眼鏡。」她又看不見了,眼前一片霧茫茫。

  「用你的手感覺我就好,眼睛是多餘的。」他拿下她的眼鏡往鏡台一丟。

  「水太熱了。」她的睡衣……

  「一會兒你會更熱,老婆。」一把脫掉她身上的累贅物,一片春光一覽無遺,不穿內衣的「建議」真是好呀!

  他輕吻著她的雪背,一手探向前方,催情的水流由上而下的衝擊著。

  水聲中夾雜著呻吟聲,不用多說,他當然得逞了。

  這個好色的男人。

  第七章

  女強人也需要溫柔的依靠,再有能力的女人終歸渴望一份屬於自己的真愛,怎奈她的努力永遠也得不到他的回應。

  拖著疲憊的身軀,管意築走向燈火闌珊處,很自然的順著心意來到昔日和大哥同住的地方,明亮的燈光映出她落寞的身影,孤零零的貼在地面倍感冷清,即使有夏季溫暖的夜風也覺得冷。

  人為什麼要長大,不能停留在小時候?

  記得媽媽改嫁時,她第一次見到新爸爸身邊的大哥哥,那時她害怕得說不出話來,怯生生的躲在母親身後哭泣,死也不肯和陌生人見面。

  是他主動伸出手環著她的小肩膀道:「不要怕,之後有我保護你,沒人敢再讓你哭。」

  他的誓言猶在耳際,從此之後她的確沒再為任何人哭過,只有暗吞心酸淚強顏歡笑,她的悲和喜皆由他而生,無法自主地等待他愛她。

  雖然幾年前就大致明瞭他愛的是誰,但是她仍抱著一絲希望,總想著他們不可能在一起,遲早有一天他會回過頭來看見她。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疑是夢。

  管意築和熟識的管理員打了招呼,走到門前掏出鑰匙要開門,卻發現鑰匙始終插不進鎖孔內,她不相信的一試再試,終告失敗的按了門鈴。

  在大門打開前她一直在猜想為什麼打不開門,那把鑰匙她用了好些年了,不可能打不開。

  「你不是帶了鑰匙出去嗎?還發什麼神經按門鈴……啊!是你呀!」真糟糕,她才剛念了一大堆。

  「你……你是誰?」她很快平復內心的驚訝,以女主人口氣的質問。

  眼前的女子清麗可人,她肯定自己沒看過,可是卻有種似曾相識的異樣感,好像她的氣質與某人很相似,莫非是哥的學生?

  「意築姊,是我啦!才幾個月沒見你就忘了我呀!」那段時間她都待在修道院裡。

  「你是……」她看了好久才遲疑的低喚,「虹妹?」

  她低下頭瞧瞧自己,「我有變很多嗎?只不過換了一副隱形眼鏡而已。」

  奇怪,她自認沒變,可為何每個看過她的朋友都認不出她來,一副眼鏡的差別有這麼大?

  上回在百貨公司遇見穿修女服的瑪麗安,她開口一喚卻換來一頓罵,說她根本不認識她叫什麼叫,妨礙她募捐的心情。

  經她一解釋,瑪麗安嘖嘖稱奇地問她在哪整型,貴不貴,有沒有後遺症,弄得她哭笑不得,一再保證她是原裝的,只換了眼鏡。

  當然,她損失了一片處女膜。

  「你真的是虹妹,你變得……太漂亮了。」她口有些澀,想哭。

  「有嗎?還是和以前一樣呀!」她拉拉裙子怕人家發現她已不是處女。「啊!快請進,我們幹麼杵在門口講話。」

  快請進?!這句話是我的台詞吧!「不用客氣了,這是我家耶!」

  她的口氣十分強勢,似在責怪她越俎代庖。

  「瞧我糊塗的,老是搞不清狀況,不過屋裡擺設有變,你可能會不習慣。」她側過身讓她先行。

  「變什麼……」入目的景象讓管意築久久回不了神。

  他們一起去大賣場買的大酒櫃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整組暗紅色的書櫃,裡面全擺滿各式各樣的書籍。

  那組她最愛的沙發換成另一組粉紅色的,幾個她最厭惡的玩偶抱枕擺在上頭。

  牆壁重新粉刷過了,是淡淡的草綠色,天花板的水銀燈改成略帶浪漫的水晶燈,一串風鈴就掛在通風口,以前那裡是掛著她風乾的乾燥花。

  全都不一樣了,她所喜歡的一切在她眼前消失,連同她的味道也不見了,只餘一股青草的清香味。

  那是……向虹兒的味道。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自言自語的道。

  「不關我的事,我一住進來就變了。」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而遭殃。

  「誰允許你住進來的?你們向家窮得租不起房子嗎?要不要我施捨你幾萬塊?」這是她和大哥的私人城堡,她不許其他人佔據。

  意築姊好凶。「不是我要搬進來的喔!是玉坦強迫我一定要同他住在一起。」

  其實她比較喜歡修道院的寧靜,沒有活人吵(因為建在公墓邊),不像這裡靠近鬧區。

  「你有什麼資格叫他玉坦?玉坦是你能叫的嗎?」那是我專屬的。管意築在心裡吶喊。

  嫉妒,使人失去理性。

  「是他要我叫他玉……呃,管哥哥的命令我一向不敢不從的,你又不是不曉得我很怕他。」她一副畏懼的表情縮縮肩膀。

  這舉動取悅了管意築讓她暫消妒意,但也有幾分難過,他終於採取行動了。「把書收一收,別弄得一地亂。」

  「喔!好。」她乖巧的收好十來本散落的聖經,聰明的人懂得別惹失意的人生氣。

  意築姊對她的「老公」愛意甚深,她可不敢在這節骨眼出一點錯,他們兄妹倆都有點毛毛蟲蛻變成蝴蝶——變態,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萬一不小心惹火她抓狂拿刀猛砍,小小的彩虹真要瞬間成永恆,一下子消失在天空了。

  她有看新聞,最近情殺和不倫的案件特多,為免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謹言慎行是必要的,尤其她的「老公」又不在家更顯危險。

  「我大哥呢?」

  「他去買比薩當消夜。」少說少錯,她絕不會說是因為她想吃的緣故。

  「大哥很少吃高熱量的食物……」她用懷疑的眼神一瞟。

  「不是我、不是我,我喝開水就能飽,真的。」好銳利的眼刀。

  她輕輕的一笑,「你用不著緊張,意築姊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暴政猛於虎,她深受其害。「你要不要喝飲料?玉……管哥哥搾了一大壺檸檬水。」

  「他為了你而搾的吧!他從來不喝水和咖啡以外的飲料。」她無法不羨慕大哥對她的用心。

  同樣是他看到大的「妹妹」,際遇卻迥然不同,有人不用分毫努力就能受盡一切寵愛,而她汲汲於付出,可是到頭來卻可能什麼都沒有。

  印象中的虹兒並不出色,大大的方框眼鏡遮住她大半臉孔,以至於讓她失了防心地以為她不過是個相貌普通的女孩,怎能敢和她爭奪大哥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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