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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寄秋    


  江心秋則是很羨慕她的天真單純,不用面對腥風血雨的刀戌相見,活在花房裡,養著她的南花。

  江心秋安慰的說:「不要想得大多,做你自己就好。」

  「做我自己有什麼好,沒人肯真心和我交談,我只能面對一室無語的蘭花,當個多餘的柳絮娃娃。」她好寂寞。

  「至少不用為現實掙扎,活在一個個謊言之中。」江心秋感到好累,真想放下一切,做片隨水漂流的浮萍。

  「我寧可活在真實的世界裡,這樣我就能拉近和祈大哥之間的距離。」想到這,天若雪的眼淚又要氾濫了。

  江心秋低號了一聲。「雪兒,你若想活在真實世界裡,第一件事是收起你的淚水,眼淚是無法改變事實。」

  天若雪抽抽噎噎地強抑泣聲。「祈大哥真的要娶月沙幫幫主的女兒?」

  江心秋很想說不是,但是為了計劃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欺騙天若雪。「是的。」

  「為什麼祈大哥要娶他不愛的女人?祈天盟不是很強大嗎?」天若雪真的無法接受此事。

  「一般企業為鞏固根基甚至擴張,都以聯姻的方式來聯結兩大企業,此事無關情愛,一切以大局為重。」江心秋照著劇本解釋。

  「可是這樣祈大哥不是很可憐,」天若雪難過地說道。

  是嗎?盟主是滿可憐的,但是使他可憐的對象,是一味逃避他感情的紅髮安妮。江心秋聳聳肩道:「你不用同情他,這次聯姻的對象長得十分艷麗動人。」她想到那女人是十成十的大肉彈。

  「那……吉蓮呢?她真的願意屈就見不得光的身份?」天若雪實在不相信這一點。

  「吉蓮?!喔!紅髮安妮呀!這樣嘛!」她連老婆位置部懶得碰,怎可能……「你也知道西方女子比較開放……」江心秋敷衍地說。

  「那我為什麼不可以?」天若雪反問。

  因為盟主不愛你,可江心秋不敢明白對她說,只好換個溫和的說法。「很簡單,她獨立自主,不會因兩人情盡分手而尋死尋活,但你不同。而且你能忍受盟主當你的面和妻子親熱嗎?」

  江心秋心想,早點打醒她的癡夢也好,今日若沒有這件事,也還有一個紅髮安妮梗在當中,盟主永遠不會把心放在她身上。

  「我……我會忍耐。」天若雪雙手交叉絞著,顯示內心的矛盾和不安。

  「雪兒,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想要騙自己,放手吧……」江心秋只能這樣安慰她。

  「秋姊姊,我……嗚……」天若雪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

  「你……」江心秋覺得真是受不了。「哭吧!哭到你高興為止。」她無奈地想,還能怎麼樣,再撞一次車嗎?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要不要順便替我『上』洗手間?」吉蓮受不了這些煩人的蚊子蒼蠅。

  兩尊威武的石將軍,立在她身後,她走一步,他們跟一步;她跳一步,他們馬上緊張得趨前,準備她跌倒時當肉墊。

  「我們也很委屈呀!人家在開堂口大會,我們就得倒霉當看護兼保母。」老大也真沒良心。文易虔覺得自己很可憐。

  「不要挑剔了,我們互相容忍。」紅髮安妮的脾氣,比老大還難捉摸。高賦一臉哀怨的跟著。

  「既然我們彼此嫌惡,不如各分東西,不要再跟著我。」不許她玩電腦、不許她睡懶覺,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吉蓮氣憤祈上寒的專制。

  「不行。」高賦及文易虔異口同聲地說。這點他們兄弟倆是一條心。

  「啊——好悶哦!」她從來沒有這麼無聊過。

  現在她知道狐狸老大為什麼遲遲不肯結婚,原來她們都不是做少奶奶的命,天生骨血裡有著無法根治的「細菌」。

  早知道就不要怕平野正次的「迫害」,乖乖地待在日內瓦的紅療所養傷,至少在下一次任務前,她還可以自由地使用電腦。

  「不會呀!光看你那條『藝術腳』就值回票價。」文易虔覺得血狐狸畫得還不差,至少知道哪只是狼,哪只是蛇。

  「想笑就笑吧!憋著容易得內傷,我知道你們忍很久了。」吉蓮光看他們變形的嘴臉就知道。

  「這幅藝術創作很……新潮,梵谷在世也難望其項背。」只會氣得丟掉畫筆,棄畫從武。高賦暗忖著,若不是老大三申五令,不准大夥兒嘲笑她那隻腳,他何必壓抑得這麼辛苦,可是老大卻是笑得最大聲的,真是不平等待遇。

  「是嗎?高賦,我還是覺得很好笑。」文易虔是實話實詛,他背地裡不知已經笑過幾回。

  「叫三哥,沒大沒小的渾小子。」高賦教訓著小弟,老大不在,他得端出兄長的架子。

  「少來了,這裡又沒外人,端架子給誰看。」文易虔只怕大哥、二哥,其他的……閃一邊涼快去。

  「我不是外人呀!難道我是你內人不成?」吉蓮突然插嘴道。

  兩人都被她的話猛嗆了一下,連連咳嗽又想大笑,一張臉漲得比關公還紅。

  「不……不敢,內人這個詞只適用於大哥。」他們可不敢跟大哥搶女人。

  吉蓮納悶地斜睨著他們,不知他們到底在笑什麼,再看到令人氣結的石膏腳,一個莫名的念頭驟起,她對文易虔說:「蚊子,拿根鐵錘來。」

  「嘎?!你要鐵錘幹什麼?」文易虔防備地看著她,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笑得太猖狂,所以她凶性大發。

  「放心,不是要敲你的死蚊子頭,你的腦袋沒豆子值錢。」她心想,至少豆子還可以食用。

  文易虔拍拍後腦勺嘀咕著,「什麼豆子那麼值錢,用鑽石做的嗎?」他會沒豆子值錢?見鬼了。

  「喂!你在數蝸牛呀!還是跟我一樣殘廢了。」吉蓮開始吼著,來到這裡後,她的脾氣愈來愈難控制。

  「收起你的烏鴉嘴,這不是拿來了。」文易虔心中嘟噥著,壞心腸的紅髮巫婆,竟詛咒他。

  「小姐,你該不會想不開,想用鐵錘自殘吧!」高賦優閒地在一旁打趣著。

  吉蓮白了他一眼,接過文易虔手中的鐵錘,二話不說地往左腳直敲,在兩人來不及搶救下,石膏已經碎了大半。

  「我的大姊呀!你想害我們被大哥凌遲處死呀!」文易虔趕緊搶下她手中的「凶器」。

  「頂多我們不再嘲笑這偉大的作品,用不著使這一招來報復。」高賦暗忖著不知快干「膠」能不能黏住碎掉的石膏。

  「跟你們無關,是我自個兒瞧它不順眼,想提早結束自己悲慘的歲月。」吉蓮愈看愈覺得自己可悲。

  沒了鐵錘也無妨,她是雙手萬能的奉行者,老鼠可以鑿牆,所以她用手指頭一塊一塊慢慢地剝,把腳上的重量全部解除。

  「你可真是頑固。」高賦予次看到女人如此神勇,硬要把石膏掰掉。

  「什麼頑固,我看是愚蠢到極點。」文易虔蹲在一旁撿石膏碎片。

  「真𠕇NB462𠗟唆,不過是一些石灰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你看我的腳不是沒事。」吉蓮看看自己的腳,心思,早該敲掉了。

  她先小心地走兩步,覺得無大礙之後,才放膽的用力走幾步。

  「你的石膏怎麼拆了?」江心秋訝異的聲音突然傳來。

  她扶著哭傻地天若雪回總部,就看到吉蓮行動自若地晃來晃去,再往下一瞧驚了心,石膏怎麼不見蹤影,而文易一臉拙相的捧著一堆石膏。

  「礙眼。咦?娃娃公主怎麼了,一副深受打擊的棄婦相。」吉蓮好奇地問。她覺得天若雪那身裝扮有待改進。

  江心秋沒好氣地說:「她知道盟主『要』結婚的事。」

  吉蓮不解。「人家結婚她哭個什麼勁,觸霉頭是件很不吉利的事。」只會讓婚事告吹而已,她想。

  「難道你……不難……嗚……不難過嗎?」天若雪眼茫茫地抬起頭,哽咽的問道。

  「有什麼好難過,他結他的婚,我過我的日子。」吉蓮不屑地說。對她而言,他們是井水和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你好無情哦!祈大哥就要……嗝……娶他不愛的女人為妻,你還無動於……嗝……衷。」天若雪邊哭邊打嗝。

  吉蓮拍拍她的背,制止打嗝聲。「反正早晚要結婚,愛不愛有何關係,天底下多得是貌合神離的夫妻。」

  吉蓮心想,愛情很重要嗎?她的父母是比利時兩大望族的結合,彼此輔佐對方的事業及家族,表面上是人見人羨的恩愛夫妻,背地裡卻各有所愛,這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從小在這種環境長大,她是不相情愛情這玩意兒,再加上她因任務而面對的現實人生,更加不齒愛情有多偉大,必要時,為了保命連愛人都可犧牲。

  「你不在乎祈大哥有很多女人?」天若雪忍不住再問。

  有必要在乎嗎?又不是她的男人。吉蓮偏頭想了一會,然後說:「男人嘛,體內流著獸性的血液,狩獵美色是他的天性。」

  「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我……我……我討厭你。」天若雪一扭身,哭著往居所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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