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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沒有男人的生活多自在,生命中突然增添一人,想抗拒也由不得自己,因為她們的男人都是同一屬性的強橫、霸道、不准她們說不。

  「我在磨練你的性子,大丈夫當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魄。」他沒那麼容易氣死。

  「哼!誰能和你相處五分鐘以上而不動怒,你太小看自己的實力。」磨……謀殺還差不多。

  言醉醉表情一收的撫撫他的眉。「你有一張陽剛的臉,非常有男人味。」

  「這是讚美嗎?我的小女人。」他心頭一樂的啄啄她鼻頭。

  「有時柔情,有時無情,有時冷酷,總稱為反覆無常。」他是令人動心的。

  「又想解剖我了,你就不能稍微讓我愉快五秒鐘?」他的壽命會因為她而減短。

  「仇先生,你慘了。」她伸出雙手掐住他脖子,一臉笑意。

  大掌一覆小手他早有覺悟。「碰上個終日拿刀的瘋女,我能不慘嗎?」

  「怕不怕我賴你一輩子,利用你的男色來滿足我的好色。」蹂躪摧殘到垂垂老矣再一腳踢開。

  「奇怪的女人,你給我乖乖地待在身邊別亂跑,害我一個人就夠本,少造孽。」他叩了她腦門一下。

  盡和男人搶話說,本末倒置,兩個禍害湊成一雙是上天的懲罰。

  「放過方小姐吧!我看她是有苦衷的。」失去孩子的女人像是被刨去心頭一塊肉,人生已不完整了。

  「不要為那種女人求情,不值得。』」沒要她的命就該叩謝天地。

  淡然一視的言醉醉清眸明亮。「好,我去報警。」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老用這一招威脅我。」他一拳捶在她頭側十公分處。

  「有效就好,誰說不能一用再用。」賴皮、不講理是女人的權利。

  「你肯定我會答應你的要求,放她一馬?」他偏要陽奉陽違。

  「刑大隊長對整頓黑幫挺有興趣,也許我該和他常聊聊,交換一下心得。」以警力來制衡。

  仇琅的一雙黑眸快瞪穿她,後悔愛上這個吃裡扒外的女人,為什麼她不神魂顛倒的迷戀他,一切都以他的意見為意見呢?

  處處扯他後腿不說,還聯合「人妖」擺他的道,一再的踩在他頭頂上跺腳,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裡。

  真要收山了,再讓她搞下去,鷹幫不散也難,最後連張草蓆都沒得蓋,直接送上她的解剖台切得體無完膚,或許這樣她才會覺得替天行道,鏟凶除惡。

  「女人,你愛不愛我?」翻過身,他不看她雙眼地望著天花板。

  「你呢?」她枕著他肩膀數著他的長睫毛。

  「是我先問的,你要先回答。」此刻的他像個任性的大男孩。

  「四十一根。

  「嘎?!」他惱怒地轉頭以下巴摩擦她發頂。「你在說什麼鬼東西?」

  「睫毛,你有四十一根睫毛。」她比比他左眼,準備被衣下床。

  不生氣,不生氣,生氣就中了她的計。「回答我,你愛不愛我?」

  偏著頭,她裝出可愛的神情。「我不清楚吶!等我查查字典再說。」

  「言醉醉,我要宰了你——」他怒吼地衝下床要掐死她。

  「仇先生,你脾氣真的不好。」歎了口氣搖搖頭,她在他手快碰上她的時候甩上浴室的門。

  一聲細微的慘叫聲透過門板傳到言醉醉耳中,淡淡的恬笑浮上嘴角,他手指頭應該沒斷吧?

  至於愛不愛的問題,留待時間去審思,她要洗個熱熱的泡泡澡,誰也不能來干擾她,管他在門外鬼吼鬼叫又拍門、踢門,她什麼都沒聽到。

  菊花香精的味道,沁人。

  風在笑話著一對癡男癡女,懶得看他們鬥氣地飛向遠方。

  故事高潮迭起。

  *   *   *

  未關的電腦螢幕分析著資料,一小瓶略呈乳黃的液體放在碘化鉀旁,顯微鏡下的載玻片上有一小點加了藥劑的待檢物。

  黃昏時分,野鴿子停在電線桿上互啄羽毛,晚霞余虹抹亮了天空,一片祥和寧靜的襯托即將西沉的太陽。

  空蕩蕩的實驗室尚餘一杯熱茶,可見人走得多匆忙,來不及享用頂級的進口紅茶,一旁的筆伴隨著它等候主人歸來。

  報時的布谷鳥探了六次頭,長針與短針成一直線,中原標準時間六點整。

  該是平靜的空間,卻有了不平靜的騷動。

  一道鬼祟的人影悄然靠近,四下查看之後躡著手腳閃入,輕輕推門闔上,好方便他做事。

  這回他學聰明的戴上手套以免留下指紋,頭髮全塞在頭套中避免掉落,僅露出一雙冷殘的眼睛,舉止盡量小心的朝電腦走去。

  一見螢幕上自動顯現的比對暗暗心驚,慶幸早一步攔劫重要成果,手指按下鍵竄改數據,血型及指紋也做了大幅度的變動。

  沒有刻意的破壞,他換走顯微鏡下的載玻片,改以另一種不知名的物質取代,倒掉發黃的精液,以自己準備的動物精液注人至原先的刻度。

  認真的核巡一遍,他盡量不去移動其他東西保持原樣,確定無不利於他的證物後滿意一笑,打算循原路回到他來的地方。

  一回頭,身子陡地一抖,他猛然的退後撞倒一組檢驗藥水,難聞的氣味溢滿一室。

  門口站著他意想不到的人。

  「自首可以減刑,你要自己拿下頭套還是要勞煩別人動手?」早說這一招空城計有效。

  諸葛孔明是中國五千年來最聰明的老人家,他的計策一向靈光。言醉醉在心裡讚揚古人的智慧。

  「在我鷹幫的地盤行動自如,你當我狂鷹是睜眼瞎子嗎?」他希望不是所預測的那個人。

  情何以堪。

  「仇先生,他該不會是啞巴吧?不如你和他比手語溝通。」不說話是怕穿幫吧?

  仇琅橫睇言醉醉一眼。「要不要我先去學好手語再來逮人?」

  「不行吶!放我一個弱女子在此你能放心,萬一我和三零七號女屍一樣被凌虐怎麼辦?」她一臉憂愁地說道。

  「你是弱女子?!」仇琅冷哼兩聲。「你厲害得足以去屠龍。」

  「仇先生,這年代沒有龍,而且我也找不到那麼大的刀。」她煞有其事的聳聳肩。

  「光用那張嘴就夠毒死佛羅紀時期的暴龍,何需用到刀。」龍見到她會自動死給她看。

  「你太抬舉我了……噶!你別動。」銀白閃光瞬間滑出手心。

  見他們鬥嘴的人影以為機不可得,悄悄的移向窗邊,打算一翻而下逃離現場。

  誰知咻地一聲劃過,一把刀鋒銳利的手術刀擦過他手背釘沒牆上一分,赫然的阻止他逃生之路,他眼中泛起冰冷寒芒。

  「唉!我們都知道你是誰,何必遮遮掩掩地怕人瞧見,會比較風光嗎?「像個賊。

  那人見仇琅環手抱在胸前未表意見,心裡急思該如何應對才能化險為夷,他現在的身份是眾人所知的人,狂鷹不致對他刁難才是。

  眼神轉了又轉,面罩底下的嘴唇勾起陰森笑意,他覺得有恃無恐,何必擔心一位女法醫抓他歸案,鷹幫便是他的後盾。

  一想到此,他凝起笑意木然著一張臉,扯掉面罩單膝下跪,先自請處罰。

  「果然是你,你讓我太失望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仇琅仍覺痛心。

  「幫主,我是一時酒後亂性才犯下大錯,請依幫規處罰我吧!」他甘受責罰。

  「你……」仇琅開不了口責怪,石碣跟著他十來年了,兩人的情誼猶勝於手足。

  「等等,幫有幫規,國有國法,我是不曉得你們鷹幫怎麼處置強暴殺人犯,但是受了幫規還得接受法律制裁。」她絕不允許喪心病狂的殺人犯逍遙法外。

  「石碣」目露凶光。「這是鷹幫的私事,外人不得插手。」

  喔,私事。「你犯了鷹幫哪一條規矩,殺人放火、強暴擄掠不是黑社會的作風,這事和鷹幫扯不上關係吧!」

  「你……女人。」他不屑的一哼。

  「你窺視的是我整理好的檢驗報告,將一於證物掉包,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清楚犯人是誰。」絕不是石碣,她用眼神告訴他。

  他冷汗直淌。「你故意設下陷阱誘我現身,太狡猾了。」

  「兵不厭詐嘛!你還不是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可惜他們沒上當。

  假意通報發現法醫室遭盜走的女屍,趁他們趕往現場一探究竟的時候潛人,自作聰明的掩滅一切證據,使人不懷疑上某人。

  只是他沒料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們在房間裝了監視器,他的一舉一動歷歷在前地傳到隔壁房間,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幫主,屬下有錯由你發落,請不要將我交給警方。」他死也不坐牢。

  死囚牢宛如人間地獄,猙獰凶狠的死因臨死還不滅性致,一再侵犯同國室的犯人,他在獄中待了兩個月,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是你買通殺手要言小姐的命?」什麼他都可以裝作若無其事,惟獨此事不能不辦。

  「石碣」一手放在背後,按住突起的硬物。「這……不是我,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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