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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寄秋    


  以他現在的收入需要攀附「年輕貌美」、「名利雙收」的名兒童節目主持人嗎?

  「愛?!」瞿小嬰迷糊的抓抓頭,像是坐了雲霄飛車。「我們幾時進展到愛這個字眼?」

  「現在。」她犯糊塗的可愛相讓他忍不住戲弄地擰了她鼻頭一下。

  不會吧!怎麼未來函告知?「回去睡個覺別作夢,我相信明天會更好。」她還用力拍拍他的肩像哥兒們。

  「我怕夢裡與你纏綿會睡得更不好,半夜起來換褲子是件丟臉的事。」他小聲的貼在她耳邊調情。

  從來不臉紅的瞿小嬰乍然酡紅了兩頰,心裡啐罵著:要死了,要死了,他怎能對她說如此露骨的暗示,誰曉得他夢裡嗯嗯哦哦的對象是誰,搞不好是史前巨鱷──嚇到尿失禁當是夢遺。

  兩人的親暱舉止看在張克難和董依依眼中,一是喜悅外加擔憂,生怕好事多磨,蜻蜓前妻的模樣令人打心底發寒。

  一是表面平和內心波動,絞痛的心扭轉出無數淬毒的箭,一一射向不知羞恥的女人,她憑什麼霸佔她的丈夫,無視她的存在在那打情罵俏。

  驀地,她綻放出一抹清雅的笑容走上前。

  「靖霆,我們真的不能重來嗎?」董依依把堅強中微笑柔弱的角色詮釋得無懈可擊。

  於靖霆戒備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有了裂痕的鏡子就不再能如原來的圓滑,你是聰明人應該瞭解。」

  「如果沒有她的介入,你會要我的是吧!」她用介入二字的意識形象十分強烈,像是對方是第三者。

  「你想做什麼,我不許你有傷害她的意圖。」於靖霆神情一緊的瞪視她。

  「我不打她個屁滾尿流她就該偷笑了,還想傷害我?」她才不把這種爛角色放在眼裡。

  「小嬰──」於靖霆投以憂心的一眼,她總是漫不經心無危機意識,以為自己是刀槍不入。

  董依依笑得詭異,「我可以去看看小峰嗎?我很想念他。」

  「這……」不知為何,他的理智發出警告,告訴他此事不可應允。

  「我是他的母親,母親探視兒子是天經地義,你不會剝奪我們母子倆的親子之樂吧?」她動之以情。

  他頗感為難地作了一番掙扎。「好吧!你可以和小峰見面,但是不能在我家。」

  他不想她和母親又鬧得不歡而散,兩人都不好過的牽連上兒子。

  「好。你的仁慈讓你的孩子有個母親,謝謝。」一說完,她表情平和地走了出去,像是再無芥蒂。

  你的仁慈讓你的孩子有個母親。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何讓他有心神不寧的感覺,彷彿有件可怕的事即將發生,而他卻無力阻止的乾著急,想不出解決之道。

  誰沒有母親呢?生命的降世本就有一父一母,他從未否認依依是小峰生母的事實,怎麼她會突然冒出那一句匪夷所思的話,叫人坐立難安老提著心。

  當時他第一個念頭是她要加害小嬰,因此不管颳風下雨,律師事務所有多忙碌,他一定是日夜無休地接送小嬰去錄像,再送她回家。

  其間小峰也曾多次被依依帶出去玩,每次時間不超過三小時,只是兒子一回來就滿臉不高興的往房間沖,似乎不愛與她出遊。

  經過月餘的溫馨接送情,兩人的感情大有進展,正逐漸的加溫中,他相信不久以後她不會再吼著要他少作夢、去撞牆這類的氣話。

  不過,食物的功能最大,發揮它應有的誘心責任。

  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如他所願的進行,前妻不再吵著說要復合,小嬰同意和他交往看看,兒子的課業維持在前三名,連母親都興高采烈地說找到老朋友要南下一趟,為什麼他依然心裡不平靜,擔心有什麼會發生。

  真希望是杞人憂天,他不願天天戰戰兢兢的活在恐懼的陰影下,也許哪天他和小嬰陪同小峰去和依依相處一會,看看她是否別有企圖。

  砰!

  甩門聲喚醒於靖霆的沉思,聲音永遠比人先到的風速女孩已然席捲而來。

  「啊──你們這間律師事務所是怎麼回事?每回我來就像獨闖龍潭虎穴的勇士,要過五關斬六將,將龍皮虎毛扛在背上才算數,還要喊出通關密語……」

  「小嬰,你自己一個人來的?」他的語氣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怪責。

  她嗯了一聲繼續說:「你們那個姓馬的女妖婆太可怕,穿了超低的露胸襯衫耶!也不瞧瞧自己的肉夠不夠露,我塞了兩顆橘子免費助她豐胸。」

  多刺激,那尖叫聲差點穿破天花板直衝雲霄,她能想像夢中那只聒噪的兔子嚇破膽的模樣,肯定跌得四腳朝天。

  當她這麼想時,雲層中有只翻肚的小白兔才拍完胸口,以為雷神打雷了。

  「有沒有人跟蹤你?」輕柔的聲音像春風拂過,讓人心情舒坦。

  好像有,但她不打算告訴他,他超囉唆的。「拜託你跟克難兄講一聲,不要學人家三姑六婆講個沒完,我的耳朵都快被他煩到長繭了。」

  「為什麼沒打電話叫我去接你,忘了我的手機號碼?」他的表現就像一位體貼的男朋友,溫柔得叫人起雞皮疙瘩。

  哇!猜得真準,但是她心裡有點發毛。「阿霆,王立委又找你麻煩嗎?」

  幾次。

  「沒有。」

  「手中的案子不順,你覺得很頭痛?」印堂發黑,兩眼無神……呃,她指的是製作人。

  操勞過度嘛!

  「不是。」

  「家裡被小偷搬了,錢掉了,股票被套牢,出門踩到狗屎,出門被花瓶砸到……」舉了多條例子不見反應,瞿小嬰未經思索的說出,「老婆、孩子跟人跑了?」

  「瞿小嬰──」於靖霆忍不住一吼,積了多日的心驚膽戰一口氣發洩。

  山神在打哈欠,好大的回音。「你……你小聲點嘛!人家也會怕的。」

  「你會怕才怪,我說過多少次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走,有事一定要聯絡我,不管多忙多累我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存進腦子裡,要不要我剖開它塞點內存進去……」

  破天荒的他開了自己的先例,一口氣訓了她半個鐘頭有餘,不用換氣不用喝水一氣呵成,演講稿全免的講得精采,漂亮的不轉彎直通到底,聽得人目瞪口呆。

  竹子會開花代表死亡,那他的反常代表什麼呢?因為他終於被逼瘋了?

  突然一陣鼓掌聲響起,口哨和叫好也出自同一人之口,他抹抹臉很無力的走向窗邊又走回來,最後認命的歎了一口氣。

  「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就不能稍微讓我安一下心嗎?」

  為了她,他一定會提前衰老。

  自己愛疑神疑鬼能怪誰。「人家氣壞了嘛!所以一時腦充血就來了。」

  她已經習慣往他懷裡尋求安定的溫暖,喜歡圍繞在他四周的平靜氣流,讓她有天塌下來都不怕的安全感,甚至是愛上他。

  但是只有一點點哦!人不能一下子愛得太多,不然人家會說她不夠矜持,假正經,餓鬼還故作客氣。

  「誰惹了你?」不會有人提出告訴吧?

  「哼,還不是新來的色狼導播,藉機吃我豆腐說些下流的話,甚至問我要不要去飯店開房間,去他的!死人渣。」瞿小嬰越想越氣。

  「沒事吧?」他指的是色狼導播,至於她就不用問了,明擺著神清氣爽。

  「我一腳踢得他粘在牆上,狠狠甩他好幾巴掌,一旁的小鬼還鼓掌叫好,說我是神力女超人呢!」之後換那群小鬼湧上去教訓「壞人」。

  這叫惡有惡報,她是為民除害。

  瞧她得意的勁還說討厭小孩,口不對心。「沒事就好,我不想你有個意外,你對我而言太重要了。」

  「有多重要?」女人在談戀愛時都很虛榮的,總要當男人生命中那座燈塔。

  明燈太小盞了,看不清重要性,要燈塔才夠氣勢。

  「你能割捨掉自己的靈魂嗎?」他不會為她捨棄生命,因為他仍有未完的責任得負。

  母親和小峰。

  「人沒有靈魂還能活嗎?行屍走肉多可怕還不能拿來吃,一根一根的人柱……唔……」他偷襲。

  一吻吻畢,於靖霆才幽幽的一歎。「就知道你不夠浪漫,粗線條一個。」

  「總比你前妻好吧!她超恐怖的。」瞿小嬰佯裝害怕的抖抖身子。

  「恐怖份子會說別人超恐怖真是少見,你的膽子變小了嗎?」他取笑地摟她入懷,親親她沾上糖漿的鼻子。

  準是偷吃電視台準備的「道具」。

  「才不是呢!你的前妻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這種人和核子彈一樣危險。」都該列為列管物。

  「你看得出她有心機?」第一次見面的人就能看出依依心機深沉,為何他以前看不見呢?

  是因為無心或是她掩飾得太好?

  瞿小嬰不屑的一嗤。「雖然我沒什麼心機,可是我家一堆心機鬼,為了應付他們,我必須學會使心機,讓他們的心機贏不了我的心機而不再使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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