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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寄秋    


  「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招搖撞騙的壞人,怎麼說起話來叫人聽不懂?」於律師的為人大家都清楚,不可能欠債不還。

  「你聽不懂沒關係,於靖霆聽得懂。」肩一聳,瞿小嬰露出可愛的笑渦。

  「迷人的小姐要找蜻蜓呀!貴姓芳名?」會不會太小了,老牛吃嫩草。張克難湊了過來。

  「我叫瞿小嬰,蜻蜓是誰?」會是她要找的人嗎?

  「蜻蜓是於靖霆的綽號,我們幾個好朋友叫著玩的。」瞿小嬰,名字好熟哦!好像在哪裡聽過。

  「哇!真好玩,我怎麼沒想到相近的音呢?」她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敲了腦殼一下。

  「你和蜻蜓是好朋友呀!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怎能私藏,太過份了。」張克難一口蜜的讚美著。

  其實他心裡在猜測,她和好友進展到何種地步,會不會影響到人家夫妻的復合?

  或者,她就是靖霆沒說出口的那位新人。

  「先生,口蜜腹劍有礙健康,我勸你少用奉承的口氣套話。」他當她是笨蛋不成。

  久病成良醫,在被幾個哥哥惡整後,她已不信所謂的甜言蜜語,人裝得越和善越有可能捅你一刀,這種人叫偽君子。

  張克難為之一訕的乾笑。「小孩子不要太聰明,會讓大人有壓迫感。」

  「我二十三歲了,別以貌取人。」瞿小嬰是怕被人認出來才故意扮小。

  「什麼,你有二十……三?」胸圍還算不錯,但是那張臉就顯得太欺世了。

  「張律師,你何必拱著她,她來找於律師一定有見不得人的目的。」攻擊,是律師的本能。

  「馬律師,你幹麼說得那麼難聽,誰不知道你暗戀蜻蜓已久。」女人的妒性哦!說話酸溜溜。

  公開的秘密遭當場揭開,馬玉芬的面子有些掛不住,將怒火轉發到瞿小嬰身上。

  「你要告人嗎?」

  「沒有。」瞿小嬰一臉莫名其妙。

  「你是被告嗎?」

  「不是。」誰會告她?

  「既然非原告亦非被告,麻煩你從大門口離開。」不送了。

  喔!原來如此。「貴公司還真是唯利是圖,一群真小人呀!不是金主上門就趕人出去,嫉妒女人的嘴臉真難看,我快嚇死了。」

  唱作俱佳的瞿小嬰作出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一手捂著額前裝暈眩,像是不相信律師真有那麼冷血,一切向錢看齊。

  使手段,玩把戲是她的專長,一群頑劣的小鬼她都有辦法整治,區區一個小心眼的女人算什麼,她照樣耍得她哭爹喊娘。

  「你說我難看……」看看四周的同事沒人聲援她,馬玉芬難堪得快無地自容。

  「小姐的記性一定很差,一開始我就挑明了要找於靖霆,難道貴事務所不許律師見客嗎?」瞿小嬰的口氣轉為銳利,一點也未留情。

  「你嘴巴真厲害,可惜於律師不會瞧上你。」為了維持尊嚴,馬玉芬故意昂高下巴裝高傲。

  「你管太多了吧!我又不認識你,他喜不喜歡我沒有你置喙的餘地。」她做了個鬼臉朝馬玉芬吐吐舌頭。

  她快氣炸了。「你……你別高興得太早,於律師正和舊情人在辦公室卿卿我我……」

  「啊!有一隻蟑螂。」見苗頭不對,張克難趕緊大喊一聲企圖壓過馬玉芬的聲音。

  「舊情人?」神情古怪的瞿小嬰覺得心口有一絲不舒服。

  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悶悶地壓著一塊大石頭似,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別聽她在胡言亂語,只不過是一位客戶而已,剛好性別是女的。」不管她是不是蜻蜓的新女友,在這節骨眼上他得多幫襯點,免得壞了好友的姻緣。

  那人平時不開竅,一開竅絕對是認真的,而且可能是一生摯愛,他能不多提點心嗎?

  馬玉芬才不管律師道德是否存在,一心要扳回面子。「什麼客戶,分明是他前妻,你不是一意要撮合人家夫妻破鏡重圓。」

  「馬律師,你能不能少說一句。」張克難額頭開始冒出薄汗。

  「事實還怕人說,就怕有人臉皮厚,自以為是天仙美女,硬要介入人家夫妻的重逢場面。」像她就老實地等他們會完面不去打擾,即使心裡煩躁得很。

  「你在說自己嗎?」瞿小嬰只用一句話就把她打入深淵。

  惹是生非是她平常的消遣,人家都擺明的欺到她頭上,那豈有不還手的道理,太不符合她惡女的本性。

  也許是馬玉芬的態度太過不理性,出言不遜地使人心生反感,當瞿小嬰簡單的說出幾個字時,不少職員低低的發出竊笑聲。

  這下子自己的尊嚴掃地,馬玉芬臉色難看的冷哼一聲,選擇立時退場,免得連裡子也沒有了。

  當她一走,整間事務所又熱鬧起來,七嘴八舌地圍著中心點議論紛紛,絲毫沒顧慮還有一位當事者在場。

  「喂!各位,你們可不可以安靜點,這裡可不是菜市場。」活像三姑六婆吵死人了。

  「哇!張律師,你有沒有看到馬律師的臉色,精采得像調色盤。」太過癮。

  他頗有同感地一笑,隨即板起臉故作正經。「別在人後論是非。」

  「這是我們的休閒呢!比陽光、空氣、水還要重要。」不說是非,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你們……」他好笑的搖搖頭,眼角餘光瞥見一道影子閃過。「啊!你不能開那道門!」

  「為什麼不能開,裡面是通往異次元空間的光道嗎?」人家越是阻止她做的事,她越要身體力行。

  一手放在門把上的瞿小嬰豁然推門而入,兩條交纏的人影躍入眼中,她有片刻的怔忡,隨即一股怒意竄上,他竟然敢……

  「幾時律師事務所改為應召站了,最近的雞都主動登門服務嗎?好熱忱的敬業態度呀!」

  第八章

  「小嬰,別相信你的眼睛,我可以解釋,這是一個誤會。」

  誤會個頭啦!兩人還抱在一起捨不得分開,想騙她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們的熱呼勁,誰會相信其中無「姦情」。

  好呀!你要解釋我就聽,反正我很閒,有得是時間跟你耗,說不出個好理由你就倒霉了,瞿小嬰三個字就代表你的惡耗。

  緊縮的心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就好像有人拿了一根大鎯頭用力地往她胸口一敲,沒聽見骨折的清脆聲,卻明顯感受到斷骨刺入心肺的刺痛。

  這兩人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裡,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他們何不乾脆到特殊營業場所上演成人秀,至少還有小費可拿。

  瞿小嬰不知道自己的怒氣從何而來,只知兩人的姿勢讓她火大,十分礙眼地想上前分開他們,然後一人再附送一個她的鞋印子。

  最近她換鞋了,低跟的休閒鞋絕對不會致命,只會叫他們痛不欲生,哀叫不休而死。

  如果他再不給她滿意的答案,她可真要動手了。

  「小嬰,你別靠近,留在原地就好,拜託。」於靖霆發出祈求的眼神求她別動。

  去你的,怕我棒打鴛鴦不成。「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

  「乖,聽我一回就好,待會你要怎樣嚴刑拷問都行。」這個笨女人老是不經大腦的衝動行事,他真是怕了她。

  「你幾時見我乖過,我不惹麻煩已經是別人的福氣了。」瞿小嬰不快的撅著嘴,不理會他心焦的神情。

  「你站住,不然我非揍你一頓不可。」真該有人給她上一課安全講義,此人非他莫屬。

  「不知是誰把誰打得像豬頭,我……嘿嘿!我來看熱鬧的,你們繼續相愛到永遠吧!」她送出一個熱情的飛吻往後退了兩步。

  拆信刀耶!

  雖然沒有武士刀的鋒利,亦不見開山刀的霸勢,但是戳入人體的任何部位還是會叫人疼得打滾,白癡才會自動上前讓白刀進,紅光出。

  女人家秀秀氣氣的幹麼玩拆信刀,要割腕可能也割不深,拿來殺人還得碰運氣,一個不小心可會磨破皮得不償失。

  小傷要不了命卻會疼死人,擦了藥會笑死人,沒人同情地只能自歎活該,兒童手冊明白的寫著:不可玩危險用品。

  若不是於靖霆急急之下舉高那只握刀的手,恐怕她會傻傻地送上前當肉墊,真是好險。

  他這人還算不錯,不會找人替死,政府該頒給他「司法先鋒」以茲獎勵,現今社會再也找不到為國……呃!為民捐軀的好公民。

  笑容滿面的瞿小嬰沒發覺自己先前揪心的怒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滿心的歡欣,喜見自己是誤解,心安的以平常心看待。

  「喔!老天爺,他們在幹什麼?」尾隨而入的張克難不由得驚慌喊道。

  「你瞎了眼呀!他們在跳恰恰。」左一步、右一步,大家來跳恰恰恰……瞿小嬰在心裡哼著恰恰的曲子。

  跳恰恰?張克難用詫然的目光盯著令他驚奇的女孩。「你不覺得這個場面很驚悚嗎?」

  「大驚小怪,肢解的畫面我從小看到大,你是少見多怪。」她一臉無謂地嘲笑他見識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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