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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突地,尖叫聲讓他回頭。 「什麼?妳被囚禁?」 藏璽璽揉揉耳朵避免耳鳴現象。「小聲點,打工妹,我的耳膜很脆弱。」 「對不起嘛!璽璽姊,人家一時驚喜過度。」她吐吐粉紅小舌。 「驚喜?」她橫瞪了一眼。 宋憐憐連忙改口,「呃,是驚嚇啦!誰會笨到綁架沒身價的妳,妳又不是知名人物。」 為什麼不是她?她也想被綁架吶。 「問得好,我也很納悶,整日困在床上快煩死了。」好想擺脫植物人生涯──只負責吃和睡。 「牢頭呢?怎麼不見人?」她要好好瞻仰瞻仰,順便請他關照關照未來的打工機會。 「去和庸醫商量出院的事,應該快回來了。」他好像沒事人似地老守著她。 大老闆應是日理萬機,忙得焦頭爛額不見天日才對,可是他似乎很閒,只要一台計算機就能掌控全局,從早到晚盯著她吃藥、換藥。 他甚至到浴室洗澡只要三分鐘,隨便沖沖水就出來,怕她逃掉般地看得死緊,她很懷疑行動不便的腳能走多遠,除非她自行敲掉石膏。 「醫院裡有庸醫?」不解的宋憐憐偏著頭問。 她比比自己的腳。「診斷書上寫著輕微扭傷,他卻自作主張地上了石膏好賺一筆醫療費用。」 「璽璽姊,妳……妳好好笑哦!怎麼會遇上烏龍醫生?」害她以為傷得很嚴重。 「他是秦獅的家庭醫生,記恨我出言不遜……」小器的男人,不過和獅王也脫不了關係。 「秦獅?」 驚訝聲發自小胖洪其國。 暗自呻吟的藏璽璽怪自己多嘴。「胖子,你可以當作沒聽到嗎?」 「天吶!光明報之花,妳是我們年終獎金加成的希望呀!」要不是她敷了臉怪可怕的,他一定送她個胖哥之吻。 「噓!死胖子,你小聲點,想害我們被人亂刀砍死呀!」她緊張地瞄瞄門口。 他摀住笑得闔不攏的嘴。「要得呀!拚命妞,妳真有一套。」 「別拍馬屁了,我要你們把我弄出去,遠離那頭凶獅子。」她可不覺是榮幸。 「妳挖到……呃!能湊成一篇了嗎?」他瞭解隔牆有耳的重要性。 「你沒有眼睛看嗎?我都已經傷成這樣了還要我去拚命?你的心是被肥油包住了吧!」逃都來不及了還要她自投羅網。 命太長也不能濫用。 「意思是不用指望了?背叛新X宗旨的逃兵。」他刻意省略 「聞」字。 「什麼是新X?聽來好怪異。」不像是罵人的髒話。 藏璽璽先耳提面命一番,「打工妹,記住一件事,不要洩露我的身份和職業,尤其是記者兩個字絕對不能提,再多的金錢都不許出賣。」 「為什麼?」她是為什麼小姐。 「因為他痛恨記者,想生吞記者,你要另辟財源。」打工妹的心思一向單純得像張白紙。 「不能通融一點點嗎?他非常非常有錢呢!」她用手指比了個很少的動作。 「出賣我能讓妳賺更多的錢就去,逢年過節別忘了到我墳前上香。」她說得很感慨。 嚇了一大跳的宋憐憐吞吞口水。「沒那麼嚴重吧!台灣是有法治的國家。」 看她驚嚇的表情,小胖很想笑地加油添醋。「是真的,他是頭沒人性的獅子,最愛吃小女孩。」 「你們沒騙我?」她半信半疑地來回看著兩人。 「騙妳有錢領嗎?」洪其國將視線移回一臉綠的女孩。「拚命妞,請想想我的老婆本。」 「胖子,你在為難我。」他根本不曉得她卡在什麼危險的情況中。 「想想X社的危機,我要是有妳一半的運氣,老早就豁出去了,妳不能成全我嗎?」他忍著反胃的衝動執起她的手請求。 「胖子……」唉!新聞,私心;私心,新聞……難以抉擇。 「妳想害我一輩子討不到老婆……神愛世人,願主賜福給迷途的小羊,上帝會保佑每條受創的靈魂,主的懷抱就是天堂……」 正當藏璽璽想罵他發神經,怎麼突然布起道,見他眼睛直眨地打暗號,她才發現兩條人影就在門口,難怪他會改口,好個急智的胖子。 多年的默契她跟著配合,不打斷地聽他背誦聖經章節,直到他念了句阿門。 「感謝你來探望我,所羅門牧師。」這是他們之間通用的秘語。 「哪裡,應該的,瑪莉莎姊妹。」他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祈福的吻就免了,那張臉…… 「牧師?瑪莉莎?」 ※ ※ ※ 秦獅大步地走過來,有意無意地用威猛的身體擠開洪其國,佔有性十足地擁著床上人兒的肩,宣示其主權在他,充份地表現出王者的氣勢。 他以睥睨的神色掃瞄病房內多餘的人類,張狂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宋憐憐受先前強行灌入的印象影響,對他有幾分害怕地退了兩步。 而同樣畏懼的洪其國強打精神應視,他現在可是神職人員,怎能輕易退怯,於是用著慈祥目光予以回禮。 「你是哪個教區的牧師?哪天上上教堂求上帝開釋。」他是無神論者,最厭惡神愛世人那一套。 洪其國臉上笑得平淡,手心直冒汗。「我請調到山區服務,上台北來探望才知道她出車禍了。」 「是我撞的,我需要告解嗎?」他狂妄地一斜睨,態度極為不尊重。 「這……」背都濕了,好迫人的壓力。 「死獅子,你非嚇得我沒有朋友是不是?牧師相信神的存在又哪裡妨礙到你了?」一見苗頭不對,藏璽璽趕緊開口解圍。 洪其國投給她感激的眼神。 「世上沒有神。」至少他沒受過庇佑。 她扶著下巴哈哈笑了兩聲。「有沒有神是可以由你來評定的嗎?幫我把面膜洗掉。」 在幾人驚訝的神情下,秦獅當真進浴室端了盆溫水出來,輕柔又專注地清潔她臉上的綠泥。 「璽璽姊,妳騙我。」好壞的人哦!為了斷她財路,什麼謊都敢編。 「要我請他吼兩聲,表演生吞人肉嗎?」一說完,額頭馬上挨了一記輕扣。 「打工妹?」秦獅猜測。 「不錯嘛!家有惡鄰都認識。」她用眼神警告宋憐憐,要她節制些。 她不滿地大聲平反。「別聽璽璽姊胡說,我是最熱心助人、服務態度最佳的打工妹,一通電話隨傳隨到,價格超低廉,只收代送物品的十分之一,無形的需要另外計酬……」 「打、工、妹──妳要我收回長期贊助嗎?」眼一瞪,藏璽璽的聲音壓得非常低。 「這……」有錢的新客源不穩定,而長期僱主……「妳的四千五百元,我要回去了。」 連同提款卡,宋憐憐沮喪地交出扣除工錢的實額。 「嗯,妳搭牧師的車可以省車資。」她提醒快嚇傻的洪其國。 他連忙咳了一聲,「呃!順路、順路,我送這位小姊妹回去,妳要好好保重身體,完成主賦予妳的神聖使命。」 「我、會、盡、力。」她像要殺人似地咬出四個字。 第四章 「什麼神聖使命?」 死胖子、臭胖子,臨走還送秋波,丟了個爛攤子讓她收尾,嫌她日子過得太輕鬆,非要她在飢餓的獅子前飽受驚嚇? 她看起來很有肉其實是虛胖,一大堆脂肪並不可口,兩道炯炯的瞳光像是探照燈,幾乎要讓人無所遁形,幾乎啦!不包括她。 所謂一皮天下無難事,一賴到底萬佛升天,記者的筆號稱天下無敵,寫過無數篇流言蜚語,編故事的專長和黃河一般滔滔不絕,保證濁得看不清顏色,浪裡找白波是妄想。 必須先整理一下,虛中帶實,實中帶虛,有點模稜兩可,免得日後印成鉛字有扯不完的爛帳。 是他自己誤解非她之過,她說得很清楚,是他聽得很模糊,天馬行空地自我帶入,一切都與她無關,誰叫他想像力過於豐富,把二十五歲的成熟女性看成十七、八歲的少女,娃娃臉是父母基因的問題,怪不得她。 該怎麼開口才不會顯得作賊心虛呢? 她能說「所羅門牧師」口中的神聖使命是刨他的根,挖他的底,倒出所有的糞屎好做堆肥嗎? 那不被拔舌、戳眼才怪,美好的青春年華付之一炬,哀歎一時刨錯墳、哭錯碑,只把福棺看成壽,一句恭喜萬人喊打。 「需要想那麼久嗎?妳沒瞧秦獅子的大眼正瞪著妳。」不過是「神聖使命」。 不想說,會落個天地不容嗎?「庸醫,你該帶他去看眼科,瞳孔放大通常不是好現象。」 臨死前的最後一眼,每個人的眼都睜得大大的好看清楚,黃泉路不好走,小心窪洞。 「如果我是妳,我會記得多買幾份重大傷殘險,他好像很生氣。」以他的眼光來看,算是中辣程度。 「你看錯了,是中風前兆,顏面神經產生抽搐動作,接著是半身不遂。」希望啦!不強求。 揚起眉,他笑得很猙獰。棈竹蛇口,妳夠毒,我等著再收一次治療費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