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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寄秋    


  「說嘛、說嘛!我把耳朵洗乾淨了,豪門恩怨、兄弟鬩牆的故事最有看頭,我迫不及待要當你的第一位聽眾。」

  藏璽璽艾薩克嬌口吻半強迫性地施壓,擺出一張興致勃勃的笑臉,讓大感吃不消的秦獅哭笑不得,她根本是霸王硬上弓。

  偏他不從她意。

  「我得了失憶症。」他故作苦惱地坐上她的床,一手敲敲腦門。

  來這一套,班門弄斧。「我去找小歆歆恢復記憶,上了年紀的人不好太操勞。」

  「妳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一說完,他以雷行千里的速度撲向她。

  而她,只有一聲尖叫,隨後的聲音沒入他口中,成為秦獅的食物。

  第八章

  死纏爛打雖然是一種卑鄙的下流事,但是對付超級難纏的人物就要賴到底,發揮大無畏的精神勇於嘗試,鐵杵磨成針,長安牡丹到了洛陽照樣封後。

  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她要回句:美人窩,英雄塚,天子折腰。

  男人難離三件事──權、利、欲。

  尤其是最後一項根本是戒不了,除了和尚之外,要做到絕對的清心寡慾是何其難,聖人都要佩服得五體投地,大歎聖中之聖。

  萬獸之王嗎?仍逃不過她所向無敵的纏功,不出三天便一五一十地話起當年。

  說實在話,她必須同情他,儘管疑雲重重,同行的折騰就夠他受了,站在新聞從業人員的角度來看,他沒被逼瘋才是奇跡,一連串的媒體攻擊對他並不公平。

  凡事有正反兩面,在追求真理的同時得兼顧當事人的心情,一味的爭相報導只會使真相失真,各家報社以浮誇的手法來吸引群眾的注意力,致使採訪不到新聞的記者胡亂加油添醋,極盡渲染地醜化事件。

  若以現今的眼光來說,頂多是件你情我願的桃色糾紛,女孩子若是不能忍受男方凌虐大可離去,何必死守不肯走還大呼:我可憐。

  媒體的一面倒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沒人猜測是誰在暗中操縱嗎?

  通常一件事的發生必有兩種聲音相抗衡,一方強勢,一方弱勢,不可能完全失去聲音,除非有人刻意地安排一場驚心動魄的戲。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為什麼大家都這麼盲目,要是這個報導落在她手中,早就水落石出了,哪會蒙塵八年。

  現在最重要的一點是把拼圖湊齊,找回失落的真相,民眾有知的權利。

  「小美人,瞧妳一臉春風得意,嬌嫩的身子想必受了不少雨露滋潤。」

  遍尋不著的關鍵人物主動送上門,該是慶幸還是感慨,不過她要違反和獅子的約定,一切都是時不我予,非她之過。

  「你一張嘴不帶腥膻味很痛苦是吧?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拉拉衣襟,遮住胸口的一顆「草莓」。

  表情很臭的孟廣歆不承認失敗。「他的床上功夫肯定沒我好,妳跑錯房了。」

  「去告訴你方向感極差的大哥,要他別再左右不分地亂開我的房門,我喜歡獨睡雙人床。」男人的自尊維持在性能力是要不得的心態。

  光靠胯下物一逞威風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光明正大地站在太陽底下喊話,暗地裡使陰算不得男人,只能稱之小人。

  床笫之間的關係固然重要,挑對人才是主要因素,炫耀性功能的男人往往流於自卑,因為除了性以外一無可取,藉著性來平衡流失的自信心。

  「妳很會為自己開罪,我以為妳和其它女人不同呢!」他用不屑的口氣睥視著。

  「請問我犯了中華民國哪一條律法,用得著一個持美國護照的『老外』來教我認識法律?」他未免自大得過份,她愛跟誰睡是她的自由。

  反正男未婚,女未嫁,雙方已屆法定公民身份,具有成熟的行為能力,法律是無法制裁男女關係的發生,「外國人」是不能理解的。

  「自甘墮落,愛慕虛榮,妳還是不能抗拒金錢的誘惑,真讓人失望啊!」他故作瀟灑地歎了一口氣。

  誰理你的失望,有病。「你清高嘛!不會垂涎人家的萬貫家財,我比較勢利。」

  一副貪求富貴模樣的藏璽璽用嘲弄的口氣一睨,其中的暗諷是為了刺探他的底線,她相信金錢有讓人著魔的能力,尤其是同母所出的兄弟卻有天壤之別的際遇。

  之前她上網查探過,他在美國的生活並不順暢,處於低下階層的邊緣人,以打零工過活。

  後來秦獅一夜之間繼承了大筆財產,上了美國財經雜誌,他才以越洋電話相認,經由尚未過世的母親證實來台依親,自此秦家的風波便不斷,鬧得滿城風雨。

  雖然後來不了了之地回美國去,兩袖清風的他突然變得出手闊綽,出入名車代步,坐擁美女,而金錢來源不明。

  據她片面瞭解,秦獅未給予他任何資助,礙於外公遺囑有言明,秦家的產業只留給姓秦的直系子孫,但是女兒所出的孟姓人不得承繼一分一毛,因此他前後兩位血親得自食其力。

  一個不事生產的男人哪來的巨資?這點頗令人費思量。而且獅子的前任未婚妻在溺斃前,曾掏光秦宅的保險箱,去向不言可明。

  可是沒人聯想到巧合點,任由他沒事人似地離開台灣,一家子陷在他留下的風暴中無暇分心細想。

  「嘿嘿!小美人,要不要試試腳踏兩條船的快感?讓兩個男人來滿足妳的慾望。」輕佻的孟廣歆拋了個電眼。

  無聊。「一頭獅子已經夠恐怖了,我幹麼自找麻煩地拖條狼來咬腳,而且是條缺牙的灰狼。」

  空有狼性無威脅性。

  「瞧不起我?」一抹凶光快速地由他眼底掠過。

  「除了騙女人的本事一流,我實在看不出你有哪一點像男人。」活像吃軟飯的小白臉。

  一瞬間的冷酷烏沉了他引以為傲的劍眉。「寶貝,妳很不齒我是吧?」

  「人必自重而後人重之,你雖是秦家的子孫卻不姓秦,憑什麼來秦家擺大少爺的譜,要所有人看你臉色行事。」

  更甚之,他還反過來自以為是主人,自由進出秦家不當一回事,一副萬人迷的張狂樣奪人所愛,叫人看了好想開扁。

  不自覺中藏璽璽的心偏了,指責的話語順舌而出,未站在中立立場地把話說重了。

  「小甜心,妳把我惹毛了。」他向前跨一步,笑容變得殘酷。

  孟廣歆這輩子最恨別人提起這件事,就因父親是管家之子不得那名為「外公」男人的緣,因此將身後的一切全給了他血緣上的哥哥,而他什麼都不能繼承。

  同是一母所出,為何他一毛也得不到?他也是秦家之子,沒理由被摒除於外。

  既然死老頭不把他納入遺產繼承者之一,那麼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不把秦家鬧得天翻地覆不罷休,順便拿走他該得的一切。

  至少他顧著手足情,沒一口氣搬光,殘存三分仁慈。

  她驀地一驚?「你想幹什麼?別忘了獅子的怒吼,他會撕裂你。」

  「哈……妳別指望他來英雄救美,鞭長莫及呀!小心肝。」他像個好色鬼似地逼進。

  「什麼意思?」藏璽璽退了幾步,腦子裡滑過無數個畫面。

  新聞畫面。

  有社會版、寫實版、趣味休閒版,還有陳屍陰溝的頭版,更可笑的是她還自行漫畫格式化成滑稽版,看來她是中毒太深了。

  「虧妳是他的枕邊人,居然不曉得他不在家。」誘獅出籠,他才好強摘牡丹。

  她很快地聯想蹊蹺。「是你耍的詭計吧!」

  「嘖!看不出來妳還有點腦筋,我當妳是不解風情的木頭美人。」配頭冷殘的獅子正好。

  「你到底動了什麼手腳,讓他在不知會我的情況下出門?」她太大意了,錯估了他的膽大妄為。

  一般人不會在最危險的地頭動手,多少會有所忌憚地收斂,而她就是太過相信自己的本能,以為能全身而退地誘他說出全盤真相。

  可是她失算了,他居然就挑在最明顯的地方露出本相,毫不在意被人得知他的惡行,似乎還有種變態地樂在其中,好像看著別人痛苦是件快樂的事,滿足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上億的南非鑽石在海關失竊,妳說重不重大呢?」他狂笑地身往後仰。

  他有犯罪的金頭腦,只要打通電話到南非請鑽石商慢一天交易,然後照常由南非進口一批珠寶,只不過是鑽石換成廉價的水晶原石罷了。

  台灣的交易商在驗貨時發現並非原鑽,當場通知公司老闆,也就是秦獅前來處理此事。

  來回少說一、兩個小時,加上交涉和聯絡南非鑽石商,以台灣的辦事效率,不耽擱個四、五小時是無法得知被耍了一道。

  而他早已得逞了,採了獅子嬌寵的花兒。

  「是謊報對吧?我想你的本事是跨不出國界,全靠一張嘴作祟。」以海關的嚴密是不可能弄丟鑽石的。

  他表情一獰,為她的輕視大感不快。「女人少話點較可愛,太聰明容易招來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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