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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寄秋 年前還併購了一間相當具有規模的唱片公司,裡「零?!」是他聽錯了吧!他最得力的助手竟然給了個錯愕的答案。 「不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的聽覺很正常。」幽默的黑子莫淡漠地勾起唇角。 「懈釋一下零的定義,我不太瞭解。」他不恥下問地挑高左眉。 向來心高氣傲的東方奏不接受失敗,零是無的代名詞,而他要的是結果。 黑子莫清了清喉嚨,輕咳了兩聲。「我給你的回答是,女人是風和雨的結晶體,抓不著也摸不透,時而狂風暴雨,時而微風細雨。」 「我要你查的是女人嗎?」他的口氣中有不可一世的權威感。 「隱名的代理人是個女人,不由她身上查起行嗎?」 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好笑。 「那你又查到多少?別再給我一個零,小心我從你的薪水裡刪。」女人是世上最不理智的生物。 為朋友發出不平聲的何冠中在一旁鬼吼鬼叫。「你跟錯人了,快向我投誠,我高薪聘請你來我的事務所工作,五五分賬不佔你便宜。」 夠慷慨了吧!是好朋友才有這種殊榮。 「挖我牆角好歹先惦惦份量,你能支付他年薪百萬美金嗎?」重重一哼的東方奏用看蟑螂的眼神一脾。 百萬……美金?!「你缺不缺特助?我可以屈就和子莫平起平坐。」何冠中立時像只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等地球結冰的那天再來問我,也許我會給你滿意的答覆。」他以高高在上的姿態說道。 其實他們都是非常熟穩的同窗好友,偶爾做做態並非標榜地位上的區別,而是個性使然,大家早就習慣這樣的交情。 在公事上不免嚴肅了幾分,私底下則好得過分,平時口頭鬧鬧當不得真,真要有事是一馬當先,絕不落人後。 「就知道你沒誠意,我還是安份守己地留在台灣當我的二流律師。」何冠中哀怨地歎了一口大氣。 「是捨不得隔壁的咖啡妹吧?!」 黑子莫的話讓他臉紅。「什……什麼咖啡妹?我聽不懂,你該切人主題。」 律師的裝傻伎倆和顧左右而言他,他可是毫不含糊。 「聽不懂就算了,青梅竹馬不一定結連理,她煮的咖啡滿有義大利風味。」濃度正好,還摻人浪漫與熱情。 「姓黑的八卦公,你管過牆了吧!」他沒聽過門前的雪要自己掃嗎? 「喝咖啡未觸法吧!平民化消費,貴族式享受,還有八折優待。」以後他會多去捧場。 何冠中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指向氣定神閒的男子。「你給我離妙紗遠一點,她是我的女朋友。」 「她點頭了嗎?」黑子莫故意鬧他地拿起咖啡一飲,有點冷澀難人口。 秘書的工作不在泡杯好咖啡,值得原諒。 「那是我的事,你最好少插手。」眼一瞪,他頸後的毛全直立成排。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我不急著包紅包,再等個三五年也不遲。」 「你……分化份子。」簡直是冰桶,專潑人冷水。 「過獎了。」他故意當是讚美的接納。 兩人你來我往的口舌之爭看得東方奏頻頻蹙眉,他們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需要我開闢個地方讓兩位較量一下拳腳嗎?最近的棺木有優惠專案,買一送一。」 訕然一笑的何冠中自知有愧地闔上嘴巴。 而黑子莫卻莫名地冒出個人名。 「誰?」沒聽清楚的東方奏一問。 「常弄歡。」 「我是指,她是誰?」一聽就是女人的名字。 「隱名的代理人。」 「喔!瞭解。」 ※※※ 瞭解是一回事,真要去面對才是一項大工程,東方奏不禁懷疑黑子莫的消息是否有誤,一個女人住得起這樣昂貴的地段嗎?即使是隱名的女人。 附近的商家有幾分眼熟,好像不久前才來過,可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遙望是一幢頗具特色的大廈,近看有種冷冷的疏離感,似乎自有生命地說著:閒人匆近。抗拒任何對裡面住戶有企圖的好奇者。 他必須說一句老實話,台灣的科技著實驚人,進步得不下於美國的太空總置,他在門外徘徊了老半天始終不見人出人,三扇厚重的玻璃門怎麼也看不穿,彷彿是一層玻璃牆,堅硬得無法可摧。 詭譎得很,大廈裡的人都不用工作嗎? 難不成全成了仙,餐風飲露不需人間美食,吸空氣就飽一日?! 「大叔,你要當賊嗎?」好可憐哦!他一定是初來乍到的新手。 驀然響起的女聲讓東方奏心口一虛,他瞧見身旁多了個吃冰棒的年輕女孩,純真無邪的臉龐漾著青春氣息,叫人不禁感歎時間的流逝。 「你走錯地方了啦!這裡是全台北市偷兒最感冒的三不管地帶,人家早就棄守了。」牛奶口味的冰棒真好吃。 免費的東西吃在口裡總是特別香甜,素有錢人真是大方,要是大廈裡的姐姐們都能為她多辟一條財源該有多好,她就可以省去找打工的麻煩,直接在凱子哥身上A錢。 戀愛中的男人簡直是予取予求,小小的出賣就能有一大筆錢人賬,她不當小狗仔簡直是一種浪費,天生我材必有大用,她可要好好地睜大眼睛仔細瞧,以免錯過任何一條發財捷徑。 「小妹妹,邊走邊吃會長不大。」率性要有分寸,良好的教養要從小學起。 而她……肯定是成不了淑女。 她低頭望望自己三十三C的胸。「我有喝木瓜燉排骨湯,很快就會長大了。」 「嘎?!」她在說什麼?是不是他離台太久有了代溝。 「大叔,勸告你別打這幢大廈的主意,父母生養你不容易,輕賤生命會被雷公劈死。」咦!都是死嘛!她真是笨呀! 「我看來像是闖空門的嗎?」環著胸,他渾身散發尊貴的氣息。 咬下一口冰的宋憐憐用純潔的眼眸一掃。「知人知面不知心,衣冠禽獸和斯文敗類比滿臉橫向的大哥還可怕。」 「小女孩電視節目看太多了,你該去把腦子洗乾淨。」奇怪,他有必要站在這受名乳臭未於的小女孩數落嗎? 在西方世界待久了,他很難猜測眼前女孩的實際年齡,通常東方女孩的體型發育較遲,光憑外表分辨不出正確年紀。 再加上她的打扮和十四五歲的日本女孩沒兩樣,兩條麻花瓣左右搖晃,可愛的模樣像極了鄰家小妹。 但是一開口卻叫人不敢領教,一副憂天憂民的老成口氣,彷彿人心有多邪惡,人人都是懷著壞心眼而來,體面的外表成了一種偽裝,隨時有起邪念的可能。 「我哪有空看電視,除非大叔要贊助貧窮女的希望。」她一雙渴望的眼睛眨呀眨地望著他。 見鬼了,他幹嗎和一個半大不小的小鬼瞎扯。「沒事去一邊玩,別妨礙大人辦事。」 「大叔呀!我是很想走開,可是你擋住我回家的路。」乞丐趕廟公是不是指這種情形。 那麼大的個子往門口一站,她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只好繼續和他哈拉到底,看他會不會打消「搬家」的念頭。 「等等,你說這是你家?」若有所思的黑瞳發出探索的幽光。 「我住七樓呀!你不要打劫我喔!我是住戶裡最窮的一位。」她趕緊表態,以免被綁架。 人心險惡,世道悲涼,做人要有憂患意識。所謂物以類聚,在潛移默化中,宋憐憐感染了一些神經質,對人抱持三分戒心。 東方奏盡量表現出友善地說道:「你認識一位寫詞作曲的隱名嗎?」 「隱名?!」她突地大叫一聲,一口冰梗在喉嚨噎不下去猛嗆氣。 夭壽哦!幹嗎提起弄歡姐的筆名,害她一時順不上氣差點死於非命,想嚇人也用不著這樣認真,她還年輕與佛祖無緣,西方之路距離她還很遙遠。 「看來你認識『隱名』。」溫和的笑臉下有不容拒絕的威迫感。 「不不不,我怎會認識什麼隱姓埋名,她一天到晚都窩在房子裡像自閉症患者,我……」 她一緊張就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絲毫不自覺洩露了什麼。 「原來他就住在大廈裡呀?」他把「她」當成「他」,舉步要接近大門口。 「等一等,男賓止步。」天呀!他是文盲不成,沒瞧見頭頂八個大字。 聯合女子出租大廈。 「隱名不也是男人。」既然確定人住此地,他不去試試就白來一趟了。 「誰說隱名是男人……」一陣咳聲打斷了她的話,所幸未暴露隱名的真實性別。 「打工妹,你話太多了。」 她兩眼倏地發亮,態度變得十分恭敬。「秦有錢……呃!秦大哥,你來找璽璽姐呀!」 「她回來了沒?」秦獅兇惡的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小妮子真是錢奴才上見到「金主」馬上像哈巴狗般的諂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