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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寄秋 「好呀!你們幾個聯合起來欺負我,枉我當年替你們送水送飯,忤逆君姨。」花垂柳眼眶略紅的討起人情。 「少主……」她們也很為難。 憶起當年若不是少主違背如君夫人旨意送來飯菜,任務失敗的她們早死在冰冷的水牢,哪能熬過受罰的日子重見天日。 為此她們感激她,但她們也是身不由己,身為如意居的殺手是不能有憐憫之心,否則將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別叫我少主,你們幾個敢犯上試試看,我今天要帶娘走。」她揮開紅蓼攻向青檀,企圖突破人牆救回娘親。 「居主已是個活死人了,救了也沒有。」一道掌氣將花垂柳擊退七步遠。 「疾藜,你對我出手?」她不敢相信的睜大眼,好像姊妹一般的手下竟會出手傷她。 疾藜的愧疚很快的藏在眼底。「這是居主的命令,少主得回如意居。」 「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你們把娘還給我,別逼我動手。」她不想傷了她們任何人。 花垂柳橫蠻的使起性子,在如意居時她就像個小霸王,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沒幾人管得住她,除了如君夫人和快意娘子外誰也不怕。 偏這兩位居主一徑的寵著她,武學不算在內的胡鬧事皆由著她去,直到其中一位居主「死亡」,她才漸漸受到約束。 不過一個人的天性是難以更改的,縱然對著外人是冷然的面孔,但刁蠻的個性仍在,只在自己人面前才顯露出真性情。 「少主,你何必為難我們。」如意居是她的家,她不回去又能上哪兒去呢! 「是你們找我麻煩才是,一句沒找到人不就得了。」花垂柳再次走上前不許人攔阻。 而意外的,她們居然讓開了,但…… 一根銀針由竹林中射出,銀光沒人愛蘭兒的後腦勺,穿針而過的細線筆直拉緊,原本無光彩的身軀忽而一動,目光充斥殺氣。 那是她的娘呀!如今竟被利用來牽制自己的親生女兒,叫人情何以堪。 「茺蔚,你背上的傷好了吧?相信你也不復記憶是誰幫你驅走蛇窟裡的群蛇而被反咬一口。」 「少主恩惠沒齒難忘,今生無以回報,來生必犬馬以侍。」 線一扯,愛蘭兒手中的玉簫化為利劍,冰冷無情直指花垂柳肩頭,她不避不躲地揚起繡線一劃,光芒化成七七四十九道幻影。 她的武功是兩位居主所教,自然懂得破解方法,游刃有餘避開每個致命攻勢。 但是她的心裡惆悵萬分,娘若知自己成了活死人受人控制該是如何痛心,她一向不贊成以活人為器御其行為,而今她卻是其中一名。 雖然花垂柳目前的功力足以應付受控制的活死人,可是不利久戰的體力漸落於下風。 再剛她只守不攻怕傷到娘親半分,習以奪人魂魄的武功處處受限,幾度險象環生地叫人看了心驚,身上難免受些小傷。 驀地,愛蘭兒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像是突然恢復神智地發現與她對招之人神似女兒,動作遲緩的伸出手喚了聲,「繡兒。」 「娘,你認出繡兒了嗎?」興奮無比的花垂柳以為她回復原來神智。 細線一扯,多了兩根銀針沒入白髮之下,一閃而過的親情消失殆盡,她眼神無焦地透出空洞,依控制者的操縱將手中的利劍向前一刺。 沒設防的花垂柳忽覺肩上一熱.穿透的灼痛比不上喚不回娘親的心痛,她怎麼也沒想到君姨下的命令是生擒死拘不論。 沒有君姨的授權,疾藜不敢私下傷她分毫,畢竟她是大清的和碩格格,皇帝最寵愛的親外甥女。 「少主……」 一道人影快如閃電,早紅蓼她們一步揮掌拍開愛蘭兒,迅速在花垂柳身上點了幾道穴位止血,神情陰沉得似要噬血,怒不可遏。 花垂柳趕忙朝單亦辰一喝.「別傷她,她是我娘。」 「什麼?她是你娘?」這……是怎麼回事。 愛蘭兒受了重創猛吐一口黑血,疾藜見狀不敢再施御人術,連忙收回兩根銀針僅留一細線稍做控制。 在那一瞬間,愛蘭兒眼中有了神采.唇瓣一掀一掀的似在說:救救你爹。隨即光彩一黯,再度成為毫無知覺的活死人。 母女同心,即使花垂柳傷得並不輕.她仍捕捉到愛蘭兒傳遞的訊息,當下有了決定。 「我跟你們回去。」要救爹娘先奪權,她是大清的和碩格格。 「真的?」幾名手下是憂喜各半,面露感傷的圍聚四周。 「她哪裡也不去,你們別想動她。」單亦辰知道她們是誰了,只有如意居才有「御人」。 也就是活死人。 花垂柳笑得虛弱的握住他的手。「別趟渾水了,四少爺,如意居不是你應付得了的。」 「我說四少奶奶你真蒼白呀!受了傷的人就少說點話,不然我搔你癢咯!」單奕辰心疼不已的掌貼她背後運氣一渡,她臉上稍微多了一些血色。 「沒個正經呀!你就不能……」一根長指點住她檀口接續下文。 「安分守己的像個人,別猴兒似不知輕重。」他都會背了。 覺得精神好一點的花垂柳凝眸一睇。「你非要找死不可嗎?」 「無所謂,單府有四個兄弟不缺我一人,你記得下輩子要還我呀!」他嘴上噙著玩味的笑意,眼底的森冷則帶著戒心。 他不相信這幾名流露出關心的黃衣女子,剛才花垂柳受到攻擊時她們全都袖手旁觀不加以營救,可見她們沒一個安好心眼。 「你真是笨到無可救藥,少了我你多快活呀!左擁右抱享盡天下福分。」她不想他送死。 單奕辰一副風流樣的勾起嘴角。「誰叫我誰不愛偏讓你勾了魂兒,只好天涯相隨了。」 「你……難怪你當不好生意人。」幽幽一歎,她實在拿他沒轍。 就栽在他手裡了。 第十章 「君姨,為什麼你要騙我?大費周章的整死我一家人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你真以為能隻手遮天?」 面對花垂柳悲忿的追問,一身宮裝的如居夫人不改其色的斜倚貴妃椅,表情冷淡得像是在淺眠,玉手托著腮慵媚無力。 但是認識的人都知曉這是她發怒的前兆,當她不笑的時候就得小心行事,也許她指尖一翻便是使出奪魂針的時刻,誰也逃不過。 折柳穿針,銀絲封喉乃是如意居的兩大不傳絕技,其弟子頂多學到入門的皮毛罷了,除了青檀、紅蓼、疾藜、茺蔚四大殺手原就出身大內。 如君夫人行事只憑個人喜好,打從她稍懂人事那年,就開始體會到老天的不公。 同在皇宮內院出生,同食相同的奶,一是低賤的奴婢、一是高高在上的格格,她怎甘生來就是服侍人的命,所以用盡了心機想讓自己也能富貴一生。 成為康熙的枕邊人是第一步,拉攏愛蘭兒更是一步,眼看著她就要飛上枝頭當鳳凰,誰知生性驕縱的格格居然愛上入宮行剃皇帝的前朝餘孽柳潮生並珠胎暗結。 盛怒之下的康熙皇將她與格格同貶一處,罪名是護主無力,因此取消了她為嬪的冊封。 原本她還能甘於平淡地為朝廷做事,偏偏她在偷偷安排愛蘭兒與情人私會的過程,也不由自主愛上為愛義無反顧的柳潮生。 時日一久她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傾慕,藉著一次私會傾訴心之所繫,希望能與愛蘭兒同樣成為他眷寵之人。 沒料到柳潮生義正詞嚴地予以拒絕,表明人無二心無法分心,只能鍾愛一人。 表面上看來她是接受了兩人相愛的事實,實際上她是懷恨在心,難以忘懷遭拒絕的羞辱。 愛蘭兒出身帝王之家,自幼受盡兩代帝王的寵愛,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連及笄之後的愛戀都順利得叫人嫉妒,即使聚少離多仍擁有一個至死不渝的情人。 反觀她什麼都沒有,處心積慮的部署到頭來一場空,而今連手握如意居的大權亦隨時有可能被康熙皇帝奪回,叫她如何能甘心。 如君夫人冷哼一聲,「繡兒,你太放肆了,這是你對君姨說話的態度嗎?」畢竟不是自個親生的,怎麼寵也不貼心。 傷口剛包紮好的花垂柳倚靠著單奕辰直視她。「你說我娘死了。」 「她是死了,你沒瞧見她入棺嗎?」反正活著也是痛苦,不如早日解脫。 「真正的死人成不了御人,這是你教我的。」活死人,活死人,活著的死人。 顧名思義人未死卻如同死人一般活著,受人控制其肉體,娘的死是君姨用來掌控她的借口。 「你倒是學會了頂嘴,是那個男人教的嗎?」冷睨著地身後的單奕辰,母女倆皆得其所愛的好運令如君夫人妒恨不已。 「不,是你的功勞,你用身教告訴我做人要心狠手辣,好友至親也不能放過,對別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掩著嘴,她嬌媚的笑了起來。「呵……我們繡兒真的長大了,懂得爭權奪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