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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寄秋    


  惱羞必成怒。

  「癡心愛一個人有何錯?我看上你是你祖上積下的莫大福分、不要不知足。」好痛,她的自尊。

  「如果要我接受每一個女人的示愛,台灣有一半的男人無妻可要。」上官鋒冷笑地嘲誚她的自作多情。

  「你……」慕琳靈不怒反笑地揚起下巴,「你會收回原話的,愛情藥的威力沒人擋得了。」

  「愛情藥。」沙悅寶以半圓之姿繞過上官鋒走近幕琳靈身側,驚訝地瞅著她,芎芎又沒錢了?

  「快成下堂婦的人滾出去,他是我的了。」慕琳靈得意的大笑。

  頭痛欲裂又聽到尖銳笑聲,上官鋒陰邪的臉色更加灰黯,「寶寶,過來。」

  「可是你……」中了魔法呀!她不能當著外人面前講。

  「別讓我說第二次,你知道我的脾氣向來不受控制。」他只能施以威脅,因為他痛得沒力氣向前走一步。

  「壞脾氣的惡魔。」沙悅寶鼓著腮來到他身邊。

  見狀,慕琳靈氣瘋了,一個箭步上前拉扯,不小心扯痛沙悅寶紅腫的手腕。

  咬牙痛呼的沙悅寶隨手一甩,一串咒語在腦中掠過,順著指尖揮去。

  凍結。

  「寶寶,你在搞什麼鬼?」天呀!他的頭更痛了。

  她侷促地吐吐了香舌,「我不是故意的嘛!意外、意外。」十次中的第十一次意外,辦公室內多了一個冰凍的人。

  「她不會一直站在那裡當銅像吧?」好個意外,都快成為她繼笨字的另一個口頭禪。

  「我笨嘛!法力持續不了很久。」大概五分鐘左右。

  他想仰天長嘯,「愛情藥有得解嗎?」

  「應該有吧!」沙悅寶不敢扶他,只用一根手指托著他的肘。

  「你到底在幹什麼?」上官鋒已經沒心思吼她了,笨到極點的笨女巫。

  「帶你回家治療呀!」瞬間移動的咒語怎麼念,快想起來。

  「靠你?」他寧可痛死。

  「是我家不是你家,我們家女巫最多……喔噢,我好像又搞砸了。」移是移了,不過不是他們。

  他極目一看,「請問一下我辦公室的擺飾到哪去了,垃圾掩埋場嗎?」

  「大概在另一空間吧!」哇!原來這辦公室空間挺大的。

  「找得回來吧?」他不敢指望她。

  「一定、一定。」沙悅寶趕緊點點頭。

  「是一定消失還是一定還原?」一定的範圍太廣泛。

  沙悅寶握緊聖石地深吸一口氣,「這次我絕對行。」

  一道白光閃過,空曠的總裁辦公室立了一座雕像再無其他,宛如浩劫後的空城。

  稍後,解了凍的慕琳靈瞠大一雙不可思議的眼,為何她面對四方空洞的牆,原有的傢俱和擺飾哪去了,最重要的是,人呢?她有一種時空錯亂的茫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  ※

  「我是上輩子欠了你,還是搶了你老婆不還?搞清楚我是外科醫生不是病理學權威,中毒要找血液科化驗……」嘮叨不休的夜夙猛抓著頭皮走來走去,向來不抽煙的他都想來一根解解郁,他無法置信有人生病不去醫院竟在家裡等死。

  救了上官鋒無數次,可是這一回他無能為力,並非專業,要他如何下手?難道要剖開肚皮清掉黑心黑腸嗎?人的臉色都白得像死了一樣,呼吸微弱得近乎無,要不是胸口尚有起伏,真想把他棄了以免遺害人間,惡魔的屍體一定很有研究價值。

  「你你你,你是叫我來看他死的是不是?」怎麼有這麼笨的女人!

  沙悅寶吶吶的說:「你是醫生呀!」

  「天呀!我是造了什麼孽,盡碰到一群又笨又蠢又邪惡的外星人。」捶心肝呀!

  「你不能治治他嗎?鋒很難受耶!」她現在哭會不會少挨一點罵?

  我當然看得出他痛得連吼人的力氣都沒有。「你要我把他切成幾塊?」

  「嘎?!」

  「小姐,你腦袋瓜子清乾淨了沒,我是外科醫生不是華佗再世好嗎?」他只有兩隻手一顆頭。

  「你不會解毒?」醫生那!

  「不會。」夜夙乾脆一點的回答她。

  「那你來幹什麼?」

  「送葬。」手術刀呢?該剖開她的腦袋親自檢查,明明是她十萬火急的撥了電話,把他從開了一半刀的手術房給叫了出來,居然還反問他來做什麼。

  笨笨笨,連三笨,表兄弟的眼睛八成瞎了,愛上個笨N次方的笨女人。

  「你說話好難聽喔!不行就不行還廢話一大堆。」害她以為他是十項全能的天才醫生。

  「不行?!」這句話對男人的身體是一大侮辱,夜夙氣得不想理她,免得跟她一樣笨。

  「那我找別人好了。」沙悅寶閉上眼睛冥喚眾姐妹。

  看她像呆子似的坐在地上,夜夙不免面上一陰地敲敲她腦袋,「你打算入定嗎?」

  「好吵,你害我不能集中精神。」討厭鬼,她羞點就接觸到小雩的波長。

  可是那個色女正忙著欣賞美男子沒空理睬她。

  「打電話不是更快。」救護車馬上就到。

  「唉?對喔!」法力不行就使用現代科技嘛!「呃,這個我……」

  「又怎麼了?」

  「我忘了電話號碼。」

  啊——劈道雷吧!「一、一、九。」

  「不是啦!是……」沙悅寶念了一個新公司的名稱。

  「問查號台。」他快無力了。

  「謝謝喔!」

  不用,少笨一些就好。他苦悶地想著。

  沙悅寶問明號碼撥對公司,和對方只講了一句「你快來」就掛斷電話,讓人又想撫被低泣。

  「你剛和上帝通話呀?」誰曉得她是誰,人在何處?只有神知道。

  她古怪的瞟瞟他,「不是,我姐妹。」

  「她比上帝厲害?」

  「沒比過,不清楚。」女巫向來不和神界打交道。

  「那你還……喔!我在作夢,大白天不會有鬼。」她……她到底從哪裡來?

  「叫他閉嘴。」

  「夕夢,你來了。」沙悅寶高興地跳起來抱住她。

  「叫我來有什麼事?」

  「鋒他中了愛情靈藥。」她指著床上半昏迷的上官鋒。

  愛情靈藥?「芎芎?」

  「我問過了,芎芎說不是她。」一聽到愛情藥,沙家的人第一直覺是沙芎芎,因為她是為了錢不計一切代價的人。

  「為何不帶他回家?」

  「我念錯了……那個。」沙悅寶慚愧地咬咬唇瓣。

  瞭解。

  沙夕夢查看上官鋒的情形,左手張開地放在他額上,由上而下巡了一回後,指尖泛出紅光。

  「他中了離心咒。」

  「會怎樣?」聽起來好像很嚴重。

  「頭痛欲裂、心腹絞錯、永遠不能親近所愛之人,直到死亡。」沙夕夢淡然的解釋。

  「你會治吧?」

  「不會。」沙悅寶一聽哭了出來。

  「我去找越雋試試,不許哭。」倏地,沙夕夢已消失不見。

  張口結舌的夜夙囁嚅地比著空無一物的方向,「她是人是鬼?」

  「是女巫。」

  轟地!先前消失的人兒不僅回來,還帶了一位看起來「睿智」的女子回答他的話。

  天呀!他快瘋了。

  「越雋,你快救救他,我好愛他的。」沙悅寶哭得抽抽搭搭的,眼淚鼻涕糊成一團。

  沙越雋彈彈指頭,沙悅寶臉上馬上乾乾淨淨不留殘物。

  「乖,有我在,沒事的。」一聽到她的保證,沙悅寶笑著點點頭。

  「我召喚你,最古老的神在此被召喚,我召喚你,召喚最神秘的力量……魔鬼的眼看著你,傾聽女巫的聲音,受詛咒的人我命令你歸還力量,我召喚你……」撤!一陣黑煙驀地由上官鋒額首竄出,沙越雋食指一比,它即像話一般射向天際,頃刻,遠處傳來女巫嘔血的哀嚎聲。

  「鋒,你沒事了,太好了、大好了。」沙悅寶高興地抱住神智剛恢復清醒的上官鋒,他看來已全然無病痛。

  「他有事。」

  「嗄?」

  「他必須死。」

  第十章

  是夜,月滿星疏。

  一道玲瓏的身影趁著夜色而來,憤怒的臉龐迸射陰狠之光,足音輕似夜行的貓,絲毫無聲響地悄然潛進一座大宅裡。

  四周是寂靜的風,涼颼颼的飄動藍紗窗簾,幾盞昏黃的美術燈微放著光亮。

  推開門是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管點滴掛在床頭上方,床上隆起的人形有著微弱的鼻息,床沿趴伏一位看似哭累的美麗女子。

  一切順利得令來人露出陰笑,人之將死眾叛親離,保安人員疏懶地聚在會客室打牌作樂,要進入是何其容易。

  可是不甘心哪!他應該不致如此早死,離心咒磨得是他的身心不是命,為何磁場抗體突生變故,不到兩天他就陷入彌留狀態,發出病危警訊震驚媒體?上一代的恩怨由下一代承受是天經地義,怪只怪他不該出生在上官家。

  「雖然不想讓你這麼早斷氣,誰叫你的身體不濟事,一點小小的咒術都對抗不了。」床上的人兒蠟白著臉,眼眶四周有深黑痕跡,顯得飽受摧殘的程度已屆不堪負荷,枯癟的雙頰見其顴骨突出,後因缺水而紫硬。

  他是待宰的羔羊,劊子手的陰影逼近,哀嚎聲將是最美妙的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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