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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寄秋    


  失望不已的慕琳靈傲慢一視,「相信總裁的支票簿夠厚,沙秘書的必需品足以挽救全農索比亞的難民。」

  她說完即登登登地踩著三寸高跟鞋走出去,門在身後闔上,巧妝精描的美麗臉孔扭曲成妒婦的臉,牙床磨得咋咋響,如風般快速地走過另一位助理面前,不理會其叫喊。

  ※  ※  ※

  「撒旦呀!你把我打扮成一位皇室公主……」這句話絕對不是興奮的歡喜聲,而是咬牙切齒的憤怒低吼,出自一位美若林中仙子的靈秀女子。

  一襲純白的曳地荷葉邊禮服,腰際綴滿一圈白緞編織成的鳶尾花,繡著珍珠和水鑽的上身滾著蕾絲花邊,簡單的髮型別上貨真價實的鑽石銀冠,銀光炫炫的有些招搖。

  原本就不太成熟的二十六歲臉龐輕抹淡妝,看起來像是不解世事的豆蔻女孩,一下子年輕了六歲,每個人都當她是純潔的女學生——雖說沙悅寶已和學校絕緣多年。

  「好女巫不該太活潑,你該保持神秘和疏離感。」嗯,他眼光不錯,把她的儂纖合度全包在布料裡。

  「對你嗎?」她無力地彈彈胸前的珍珠,看能不能把它彈掉。

  「不,是覬覦你姿色的登徒子,我是你的保護者。」上官鋒加重語氣地防著不長眼的二世祖。

  她笑得很不是滋味,「你形容的對象和我認識的某人很像。」指望他保護?不監守自盜就不錯了,誰像他那麼勇往進取,把她面前所有標上雄性的生物全嚇走了。

  「寶寶,我是在維護領土完整,你的眼睛可不許亂瞄人喔!我不希望有人遭殃。」上官鋒談笑中宣示主權。

  「霸道!我這個門外人不看熱鬧,你帶我來當花瓶呀!」哇!那個男人好帥,小雩一定中意。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他面上一沉地遮住她的視線。「要我替他整型嗎?」

  「欣賞又不要錢,女巫也懂得美感好不好。」脾氣真壞,看看都不成。

  「我的臉讓你看個過癮,甚至裸體也成,一樣不收錢。」上官鋒口氣泛酸地緊摟著她。

  他的身材可比那些白斬雞來得有看頭。

  沙悅寶咯咯的笑道:「你別害我作惡夢,繃得像死人臉看多了會抽筋。」

  「你在嫌棄我的皮相不入眼?」她要敢點頭,他發誓要毀了天下的小白臉。

  男人的妒勁一被挑起,怕是沒喝下一缸醋不能罷休。

  由於上官鋒是在不被期待中出生,從小沒享受過所謂的天倫之樂,又在被當成籌碼似的教養下長大,因此生性冷酷、陰鷙,擅長奪人所愛。

  若不是早年遇到跳舞的沙悅寶,保留了一塊最初的柔軟地,今日的他恐怕更冷殘、更魔魅,以摧毀為人生目的。

  然而,血緣的關係使他成為上官家合法繼承人,父親和祖父一向施以斯巴達式的教育,要他能在絕處中求生存,在夾縫裡爭天下,最好斷愛絕情。

  長久以來,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力量,即是來自一張帶笑的青澀臉龐,他要擁有她,捧在手心細細呵護,不讓其他人越雷池一步,因為她是他僅有的心靈寄托,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可能,那會使他徹底崩潰。

  人若成了魔,天下還能安寧嗎?「老闆,你的崇拜者夠多了,不需要列出名單吧!」那得花費數天的工夫。

  他寒意微褪地盯著她雙眸,「你呢,在不在名單上?」這才是他在意的。

  「我?」沙悅寶不安的閃爍眼神,兩腮有淡淡的淺緋色。「別太貪心了。」

  「你喜歡我。」上官鋒肯定地露出今晚第一個無設防的笑容。

  臉發燙的沙悅寶移開視線,玩著腰間小花,「誰敢不喜歡你,你最會發號施令了。」

  「害羞的小女巫,你不想讀讀我眼底的眷戀嗎?」呵!他多愛她呀!

  「你騙人的技巧一流,我才不上當。」她不用眼睛看也曉得他的認真。

  外人都說他壞、他邪、他是惡魔,可是他真的對她很好,從不曾大聲斥責過,只一味地寵溺和作弄,包容她失敗的拙劣魔法。

  她眼中的他是有點壞、有點邪氣,面對他所厭惡的一切即會興起毀滅念頭,將不順眼的雜物以他自己的方式「搬」走,十成十是個自我的大暴徒。

  可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為他動心,他身上的魔魅氣息吸引著她靠近,彷彿他們是同一屬性的人。

  在他懷中她有受珍愛的歸屬感,兩人夜夜雖同床共枕,早晚不只幾個晨吻、晚安吻,但他始終未越過最後那道防線,以過人的自制力強行壓抑男人的慾望。

  對一個慣於掠奪的男人而言,他做到虛華的花言巧語所不能及的真心對待,而她感受得到。

  人非木石,縱是女巫也有情,要她不感動是件多麼困難的事。

  是的,她喜歡他。

  非常喜歡。

  「壞女巫,你正在揉碎一顆向你告白的惡魔心。」玩笑中加入真意的上官鋒執起她的手一吻。

  「沒辦法,我壞嘛!」沙悅寶俏皮的吐吐舌頭,模樣天真的像朵不沾塵的凌霄花。

  聞言,上官鋒突地放聲大笑,他放肆的作為讓周道的人為之一震,既害怕又好奇地偷偷一眼,惶恐他將有驚人之舉,毀了大家的和樂。

  過了一會兒,眾人見他沒動作,一口緊繃的氣才敢輕吐,畢竟他是出了名的無心惡魔。

  不過,他身邊出塵的美人兒倒是引來不少傾慕的目光,每一個男人心裡都在猜測她的身份,並預估多久會由新歡變成舊愛,好把握第一時機追求。

  天使與惡魔是與會人士的結論。

  「你多了個理由好用,壞寶寶。」他縱容地在她額上輕吻。

  「人家笨嘛!有得用就趕快撿起來用,免得被人偷走了。」她只對他使壞。

  「你喔!也不知道真笨假笨,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比你還笨。」上官鋒笑了笑自侍者托盤上取下兩杯薄酒。

  沙悅寶快樂的回了一句,「口水吃多了會傳染,沒理由光笨我一個人。」是他害她變笨的,他要負起連帶責任。

  「是嗎?我再嘗嘗看。」他偏下身吻住笨液來源。

  驀地,她微慍地推開他。

  「怎麼了?」

  沙悅寶往四下梭巡著,「有人偷摸我的屁股。」

  「誰?!」上官鋒的眼神瞬間凌厲如刃,查看每一個可疑的男人,似要將周圍走動的人全數誅滅。

  「我。」冷淡如水的低柔嗓音在兩人身側驟現。

  「夕夢,你也來了。」忘了摸臀之恨的沙悅寶喜孜孜地挽著來者的手。

  「嗯。」

  「你和誰一起……老闆,不要當眾表現你的蠻力,她比我厲害很多喔!絕對不會把鱷魚變成恐龍。」真難看,又不是拎小雞,她不過想和姐妹聊聊。

  「她也是女巫?」他抓回自己的所有物,牢牢地守著她不和女色狼相近。

  「寶寶,你不乖。」沙夕夢怪責的一樣。

  她不好意思地縮縮肩膀,「我笨嘛!老是留不住話。」兩人同時為她的藉口歎了一口氣,老詞。

  「義賣會快開始了,我得離開一下。」那個傢伙八成發現她不見了。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是人家的秘書。」倏地,沙夕夢消失在他們眼前,之後遠遠地向兩人舉杯致意。

  「看樣子你的巫術真的很差。」和她一比,每個女巫都很高竿。

  「越雋和夕夢是我們姐妹中最強的,上回我去考試時,就是她們兩個護盤。」笨就笨,她不怕人說。

  「姐妹?你是指女巫界。」她想更瞭解她。

  「也可以這麼說,她們是巫界數一數二的女巫,我們六個是同出一血脈的堂表姐妹。」

  「六個?」

  「反正最聰明的和最笨的你都接觸過,其他人不用認識也沒關係。」她避重就輕的道。

  「是嗎?」上官鋒的表情可是不太愉快。

  就在此時,台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試音聲,然後晚會正式展開——

  第六章

  「歡迎與會的嘉賓踴躍地參與盛會,此次的義賣會宗旨是宣揚大愛無國界,募集的資金將成立基金會,為世界貧苦失學的兒童而贈……」

  台上是某位政治家的夫人正極力鼓吹大愛無遠弗屆,背後的大螢幕牆放映一群身材枯瘦、雙眼無神的孩子,貧瘠的土屋茅舍顯示出落後窮苦,企圖博得在場人士的同情心,大方地施以博愛。

  不過,一個國家的貧窮來自內戰和生產力不張,靠外援支撐是一種乞討,偏己身又不知改進地厚著臉皮接受施捨,這是惡性循環的縱容。

  上位者無能,人民得過且過,反正餓不死還有國際救濟,他們何必辛勤的工作?喊聲窮就好了。

  「希望各位嘉賓慷慨解囊,為世界和平盡一己之力,讓孤苦無依的小孩子不再光著腳,可以有飯吃、背著書包上學去……首先我先拋磚引玉捐出結婚戒指一枚。」

  和平?!

  不屑的唇角微勾,上官鋒自空一切地將手中寶摟抱在懷中一坐,無視他人的側目。

  既然是大愛無國界,何必去宣揚世界和平?說白了不就是一場政治秀,為了年底選戰在拉攏選票,做做公益形象以突顯慈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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