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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寄秋    


  「有了我的小雀兒,要你這個贗品何用?!」他向朱雀投以堅決的眼神。

  「她?」不服氣的蘇珊娜口氣輕蔑地道:「她很會叫床嗎?腿張得有我開,還是……啊——」

  朱雀吹吹冒煙的槍口。「你和他的下流帳別扯到我身上,人命是非常脆弱的。」

  「你……你居然朝我……開槍。」她驚魂未定地摸著發熱的耳朵。

  「你不曉得混黑社會的女人都不太講理嗎?」任性是她的權利。

  「你想殺了我好獨佔總裁是不是?」她惡向膽邊生地伸出爪子。

  好個悲哀女子,太重視皮相。「銀彈造價不便宜,我不想浪費。」

  「你說我不值得?」她未經大腦地脫口而出。

  「怎麼,想死?」

  「嗄!」看到她手中的槍,蘇珊娜才知害怕地一顫。「總……總裁,救救我。」好可怕的女人,眼神冷得駭人。

  「當她的槍靶是你的榮幸,小雀兒的槍法很準,你不會有任何痛苦。」

  霍笑天的冷酷讓她一驚。「你是喜歡我的,我不會介意你有其他女人。」

  「你不介意?」低沉的嗓音彷彿來自地獄。

  「呃,我是說我會卑微地同姐妹們伺候你,不敢有二話。」她就是愛上他狂暴的做愛方式。

  當初她在貿易公司上班,和男友平淡似水的感情讓他萌生尋找刺激的意念,獨身前往某高級俱樂部獵取一夜情的對象。而他不同於旁人的狂霸氣息吸引了她,兩人有了轟轟烈烈的第一次,就在他的私人包廂裡。後來她主動提出成為他情婦的建議,辭掉原來的工作來當他名義上的秘書,實則是白天的性玩伴,供他慾望來時狎玩。她要的是變態式的快感,一點也不排斥與其他女人和他交合,相反的,她反而更興奮,甚至暈死在他身下。有時男友在夜晚要他時,總會發現她身下有不明淤痕和齒印,她老推說是新工合有附設托兒中心,她利用午休和同事去那和小朋友玩耍留下的痕協。

  「總裁,你不要生氣,以後我會乖乖聽話不爭寵,你要納多少新歡都可以,我會退到一邊等你召喚。」她說著又以放浪的舉止偎了過去,一副等人剝了她衣服好銷魂的淫蕩樣。

  「多優秀的活體充氣娃娃,霍總裁真有福氣。」把玩著槍身,朱雀的眼底有抹肅殺之色。

  多無恥的女人,天生的軟骨精。

  她沒注意自己的臉色微微一繃,十足不屑的心態夾雜著莫名的怒氣,在看到他其妖饒的身子時才稍稍釋懷。

  「小雀兒,你別消遣我,你不會再看見我身邊有你以外的女人,我保證。」霍苦笑地立下誓言。

  「男人的保證是鏡花水月,你還是留著體力應付接踵而至的危險,我沒興趣當男人的新歡。」

  「心雀,你在賭氣。」不高興的他托起她下巴一瞪。

  「實話難聽但中肯,你只有忍耐一下。」她用槍身揮開他的手。

  明知她最討厭自己的名字,每回他一火大就喚上口,故意表示他的不滿。

  「你這只朱雀我抓定了,就算折了你的羽翅才能得到你,我也會狠下心地拗掉它。」

  眼一沉的朱雀閃過一抹敬意。「等你背上生了翅,也許追得上在天空的我。」

  「你認同了我?」他微笑地撫著她不馴的眉。

  「人人都有做夢的機會,儘管天馬行空吧!」說不定有幸拾得許願神燈。

  兩人似有若無的情愫流動,看在嫉妒成河的蘇珊娜眼中,如一把冰刃切開她的驕傲,奪去她滿滿的自信。

  「總裁,我不會飛,我會永遠趴伏在你腳邊像是忠心的狗。」

  朱雀輕輕地歎息。

  「蘇珊娜,你是我見過最低賤的女人。」霍笑天如冰的一句將她打落冷河中。

  「你……你看不起我?」她不知羞恥地貼上他,為的不是他的奚落。

  「狗不值得人給予評價,爬、出、去——」他倏地狠厲一咆,嚇得她軟了腳。

  「我……」她不敢開口說她雙腿無力走不動。

  「小雀兒,你幫幫她怎麼爬吧!」他的視線落在朱雀的槍上。

  蘇珊娜隨著他的視線,誇張的紫魅色眼影因瞠大而顯得陰沉,她害怕地跌跌撞撞大喊殺人,飛也似地跑出去。

  一場鬧劇就此終結。

  裡面的兩人相互一視,不可言喻的情意在眼底滋長,天和地的距離原來近在咫尺。

  朱雀落塵。

  笑天不惑。

   ☆  ☆   ☆

  可惡,太可惡,他居然敢這麼對我!

  走在大街上,一臉憤恨的蘇珊娜止不住淚,狼狽的花臉五顏六色,抹在手背上是一片青紫色,路人驚駭地—一迴避。

  一面反光的平面鏡照出她的糗態,她連忙抽出皮包內的化妝包,就著路邊的車鏡抹去一臉狼藉,露出一張蒼白蠟黃的素顏。

  「該死,我的妝全完了。」

  她抬起頭往四周商店一瞧,醒目的招牌琳琅滿目,她以手遮掩少了化妝品雕塑的平凡臉孔,匆匆跨入一間雅致的咖啡店。

  她先向店員問了化妝室的方向,她的嬌艷來自人工美化後的成品。

  「我絕不會放棄,他是我的。」蘇珊娜對著化妝室的鏡子自言自語。

  自從總裁身邊跟著那個冷艷女子,危機意識竄起未曾一刻鬆懈,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她不時探頭探腦地打聽窺伺,甚至不惜誘惑他的保鏢套取消息。

  可是費盡心力的結果仍沒人肯透露她的來歷,言談間多有保留,似乎有一絲畏懼。 

  因此她聰明地在辦公室外走動,故意賄賂打掃的清潔人員在門板下貼一塊木片,這樣門就合不了,一點點聲響都會由縫隙流洩出去。

  每回只要有暖昧的聲音傳出,她不是刻意去打擾,就是安排同事去叩門,假傳送公文之舉破壞他們的好事。

  這一次她是算準時間推門而入,有意讓那個後來居上的女人難看,警告她別垂涎別人的男人。所以門一開她就直接走向他,低身含住他的火熱,刻意討好。

  當他將慾望發洩之時,她以為自己是勝利者,自傲地吞下他的精華,打算迎接他的贊語。

  誰知事有意外,她的如意算盤撥錯了,反而終結了自己的希望。

  「蘇珊娜,你是全天下最完美的尤物,一定要把他搶回來。對著鏡子,她描下最後一筆唇彩,眼露興色。

  她的過度自信終將引來滅亡。

  一走出化妝室,她點了杯咖啡,意外地瞧見頭低低的雪莉,她手中正拿著一張支票發呆,泛紅的眼眶微腫,看來是哭了一場。

  「怎麼?你也被他甩了。」她走過去逕自坐下,優雅地點上煙,夾在指間。

  「蘇珊娜,你不難過嗎?」雪莉苦澀地喝了口不加糖的黑咖啡。

  黑濁的飲料正像她此刻的心情,苦不堪言。

  以往她是不點這類咖啡來摧殘自己的味蕾,可今日卻迫切地需要它來緩和奪眶的眼液。

  「哼!我剛剛狠狠地哭了一頓,現在只想好好地合計合計。」同是淪落人,蘇珊娜不怕她取笑地道。

  「合計什麼,往後的生活嗎?」手中七位數字的支票是她背叛夫婚夫的代價。

  一張薄薄的紙買斷她多月付出的情感。

  她是人,也有尊嚴,不是霍笑天冷淡一句「你走吧!」然後像打發妓女似地丟給她一張支票就能了事,好像她很廉價,可以用金錢買賣。

  是他先來招惹她,不是她愛當蕩婦地迎合他。

  女人總是傻在太多情,硬是把性和愛混淆了,才會被愛所傷。

  同時也傷了愛她的人。

  「雪莉,你未免太單純了,他叫我們走我們就得乖乖聽話嗎?」蘇珊娜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什麼意思?」

  「總裁對女人的興趣不超過六個月,只要我們合力擠走那女人,再稍微改變一下妝扮,不就又可以回到他身邊?」

  不像她這般樂觀的雪莉低語道:「他對朱小姐是認真的,我們是敵不過的。」

  「啐,瞧你咳聲歎氣地苦著一張怨婦臉,是男人都怕。」倒足男人的胃口。

  「蘇珊娜,你還是放棄吧!別像我傻得愛上他。」拿到支票的那一刻,已宣佈了她的死亡。

  「來不及了,我不僅愛他的財勢,也貪戀他的床上功夫,就像戒不掉穎癮頭的吸毒者。」她就是犯賤。

  輕吐著煙圈,她彈彈煙灰啜了口咖啡,看似悠閒的眉間有抹抑鬱,她的心不如外表豁達。

  「我們都看不破,注定要受苦。」雪莉慨然一喟。

  「別太早死心,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貪一時好奇罷了,所以我們好好合作,一定還有希望。」她非要再較技一次。

  「合作?!」和她?

  她們曾為了同一個男人爭得面紅耳赤,幾次惡語相向,如今卻也要為了他而言和?

  蘇珊娜一副思慮周全地道:「你去引開那個女人,我來勾引總裁重新接納我們。」

  這是共產黨的口號,聯合次要敵人攻擊主要敵人,等消滅了主要敵人再來分化次要敵人。」

  「為什麼是我?」她也想和他重溫昔日的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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