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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寄秋    


  「你真好心——」握著一塊錢,川島芳子的笑容倏然消失。

  「不客氣,幫助同行是積陰德,免得我以後和你一樣老得沒人要時,眼巴巴的遠渡重洋求人家要我。」她家阿信可是不給人。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她要立刻命暗殺組送她下修羅地獄。

  「朱巧巧。」她仗勢著有青龍這座靠山,巧笑如童地報上名字。

  人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新生小鯨不知風浪險。這世上有兩種人不能得罪,一是小人,一是女人。

  很好,我記住你了。「青龍桑,麻煩派個人將我的行李送到你房裡。」

  「我房裡?」黑眸一冷,他沉聲問。

  「既然要成為夫妻,就從同床共寢來培養感情。」她一點兒也不把「十四歲」小孩放在眼裡。

  在她先入為主的觀念裡,朱巧巧是街頭出賣身體的小流鶯,因此不當成威脅予以剔除,嘴刁的小鬼休想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而男人有他的性需要,相信成熟女體要比青澀果子好入口,駕御男人的感官刺激是件簡單的事,等他嘗到真正極致的女人味,青龍堂就成了她的戰利品。

  「大嬸,你要搶飯碗哦?」朱巧巧用疑問的眼神瞄瞄她。「你太老了啦!」

  「你……」

  「而且他的床,包括他的人目前是我在使用,等我和你一樣老的時候再借你用好了……唔……」

  她話裡的粗俗讓唐謙雲忍不住地拍桌子大笑,一臉苦笑的青龍怕她再出驚世之語,一掌摀住她令人瞠目結舌的嘴。

  所謂禍從口出,朱巧巧便是一例,無意中得罪了陰狠無比的川島芳子,一雙魔掌正悄然伸出。

  逆我者,亡。

  第八章

  憑著三個英文大寫字母C.N.L,川島芳子最後還是順利地留在青龍堂,雖然住的是離主臥房甚遠的客居。

  她不曉得自己敗在哪裡,一向自視甚高的她無法忍受遭一名小女孩戲弄,剽竊了她所計劃的位子,因此動了殺念。

  但是她沒辦法聯絡山口組的殺手。

  房裡的通訊是內線用,要撥出青龍堂以外的電話必須經由內部人員轉接、監聽,而她的手機受電訊干擾不能使用,所以她等於是被軟禁在青龍堂內,除非她主動離開。

  她很清楚一件事,一旦踏出了青龍堂,有門主英文名字縮寫的簽名手諭必定不受承認,想再進來比登天還難,她不做沒把握的事。

  現今她只有一條路可行,誘惑青龍。

  「我不相信你能逃出我的女性魅力。」她必須試,而且成功。

  不知是她多心還是疑神疑鬼,總覺得龍門的弟子很好溝通,甚至不需施展任何手段,腦子一動就有人跑來獻慇勤,有意無意的洩露她欲知的秘密。

  有時太順心也會讓人惶惶然,除了青龍和他身邊的小女孩,每個人渡友善得過分,好像她是籠子裡的小白兔,誰有空就來逗她一下。

  啐!是胡思亂想吧!不可能一堂的人都為了她而大費周章。

  這麼自我安慰的川島芳子理理帶子,踩著小碎步往練武場走去,底下的木屐輕扣聲清脆,根據某人的提供,朱巧巧因生理期在房裡休息,只有青龍一人在練武。

  很怪異,為何偌大的練武場沒有其他的人,莫非他們內心已接納她這位門主指定的堂主夫人,故三番兩次的製造獨處機會?

  一抹自得的笑意染上眉間,腳步不由得急促許多,龍門弟子可真忠心,一紙門主手諭就收買全部人的心,「他」這招用得高。

  「誰?」

  無形掌風掠過耳旁,打散了她精心挽起的髻,心想這樣也好,反正一會兒也會亂。

  攏攏發,川島芳子擺出最魅惑人的嫵媚姿態,身體微向前傾地露出勾動慾望的雪白細頸,故意抓開的前襟可見衣內春色。

  「可以打擾一下嗎?青龍桑。」好健壯的胸膛,真想偎上去。

  一見到她眼中的淫色外露,青龍很快地披上朱巧巧為他添購的襯衫。「什麼事?」

  「我長得不夠令人動心嗎?」同是龍門人,以他威猛的身體應該也能帶給她同「他」一般的快感吧?

  若是能找到滿足她無窮慾望的男人,「他」就該功成身退的回去養老。

  看在「他」多年的教養分上,她不會挖空「他」所有的財產,至少留幢破木屋和銀行存款中的零頭給「他」,少說有幾百萬日幣。

  反正也活不了幾年,要那麼多錢幹嘛,將來還不是全數充公,她一毛錢也得不到。

  龍門的爛規矩。

  「不要挑逗我,給自己保留一點自尊。」他不想和山口組交惡。

  她有片刻怔忡。「知道我要你很困難嗎?你該接受我這樣的女人。」

  「心機深沉,城府莫測,以男人為食物登上你所要的地位。」這一點,巧巧可愛多了。

  她只拿他當食物。

  「看來你十分瞭解我,把我當成黑寡婦了。」她輕佻的一笑,解開和服的帶子。

  男人是心口不一的感官動物,她一定可以征服他,也必須征服他,這是她孤注一擲的籌碼。

  「川島,你正在做一件很不聰明的事。」青龍冷眼旁觀,不起一絲波動。

  「不做怎知聰不聰明?女人的身體比女孩的童身柔軟多了,你要不要試試?」她抓起他的手放入敞開的衣襟內覆蓋碩乳。

  青龍任由她擺放,表情淡得像在看一面鏡子。「你想得到什麼結論。」

  「要我。」她不死心地要他揉搓渴望的柔軟。

  「不。」

  「為什麼,我就在這裡,隨你揉捏,隨你愛撫,隨你佔有我的全部。」她不甘心地拉下他的手撫觸略有濕意的私處。

  「因為,你不是我所愛的女人。」抽回手,他以武中拭去指上的黏液。

  她挫敗地發出嘲笑聲。「難道你中意青澀未熟的小丫頭?」

  「她是我的女人。」一想起方才抱怨生理痛的巧巧,青龍的面部表情趨柔。

  「她才十四歲。」她被誤導的事未有人糾正。

  十四歲的小鬼能懂多少,要她輸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中是一大恥辱。

  「那又如何。」就是喜愛她。

  「原來堂堂龍門的青龍堂主有戀童癖,難怪不愛成熟的女人。」她微泛酸意地收攏衣襟。

  人家有特殊癖好嘛!獨鍾沒發育的小女孩.她能說什麼呢?只怪他沒眼光,沒有享受大餐的福氣。

  但是他接下來的話,讓她由無奈轉為女人的嫉妒和被騙的屈辱感,臭丫頭居然擺了她一道。

  「巧巧二十歲了,她並未如外觀般稚幼,她有女人的身體。」他百嘗不膩的滑細嬌軀。

  「什麼?!」

  「川島,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沒有用的。」他不會為了她背叛龍門。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不扯破臉為她留後路,是因為龍門門規中的「不欺女子」,尊重有智慧的女人,而她聰明有餘卻不循正路,專走偏道。

  當初在處理日本門務時,他已看透她的企圖心才一再迴避,不願淪為她較勁的跳板。

  人各有志,他不能阻止她為了生存而使出的卑劣手段,正如自己不能勉強去接受她強加的壓力,不愛她便是最好的理由。

  「你是真心喜歡那個沒肉的丫頭?」她表現得很開通,不帶誚意。

  「我愛她。」至於身材,他是十分滿意,不過不必與她討論。

  「幸運的女孩,叫人嫉妒。」她重新繫好帶子,以簪子固定髮髻。

  「幸運的是我。」有人相伴的感覺真好,讓他對門主的「好意」既恨且敬。

  他很少用到「恨」這麼強烈的字眼,尤其是他一心護衛的主子,但她有些作法真的令人生氣,恨不得抓起來痛揍一頓。

  可是他不能,因為她的功夫和智商高他太多了,井非受限於主僕關係。

  川島芳子深深地一鞠躬。「你是我唯一獵捕失敗的獵物,我祝福你。」

  「很少有女人像你這般有風度。」他極為討異,大概是他的長相不討喜吧!

  自嘲的青龍把她的放棄想得太簡單,以為她真的甘於失敗。

  「總不能將你壓在地面硬上,有損大和民族的志氣。」恬雅的氣度微帶怪嗔。

  巧巧就會,她的字典裡查不到「志氣」二字。「別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女人不是貨品。」

  「女人不是貨品」這句話讓川島芳子動容,對他真有捨不得放手的感動,因此她問了一句。

  「如果沒有那丫頭,你會接受我嗎?」朱巧巧的幸福是她的骨中刺,非拔不可。

  「不會。」

  她溫然的笑笑,「誠實很傷人。」

  「謊言更傷人。」他忠於自己的感情。

  「是呀!」她要傷的人可多著呢!「我打算明天一早就走,要送我到機場嗎?」

  「不了,先祝你一路順鳳。」明天他要煮紅豆湯給巧巧補補身。

  「我會記得你。」一定不忘。

  欠她的,她會一一討回。

  「最好不要。」他不想成為其他女人的記憶之一。

  川島芳子福福身,表情溫和地走出練武場,平靜地像未發生任何事,一如日本女人的溫順、謙恭,低著頭走入暫住的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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