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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寄秋 * * * 「孝昌公主和我的……未婚妻?!」 抽動的浮筋隱隱泛紫,顯示東方無我正處於盛怒狀態下,一上一下的凝結血脈在耳後跳躍,自若的神色有了一絲不耐煩。 好事總是多磨,就在他好不容易撥開重重迷霧,伸手可觸摸她那顆防守甚嚴的紅心,一道急雷竟硬生生的劈下,分開即將成形的同心結。 不知是該怪自己太出色還是愛點鴛鴦譜的多事者,一個琳兒娘子就已經令他焦頭爛額、費盡心思了,現在再來兩個癡纏不已的麻煩,他的日子還能太平嗎? 東方無我此刻冷眼橫視大廳中正舌槍唇劍,互不退讓地爭奪他「妻位」的女子。 此情此景若發生在別人身上,也許他會一笑置之地不當一回事,袖手旁觀一出啼笑姻緣。 但是事關於己就笑不出來了,越看他居峰堆成衡山高,百轉千折撫不平,平靜的心湖掀起軒然大波,不斷地冒出加溫的水泡,形成詭譎無邊的暗潮,幾時要翻天覆地不得而知,欲將存心干擾寧和的侵入者卷溺深潭底,從此風平浪靜。 「左擁嬌媚公主,右抱艷麗佳人,閣下的福份厚澤綿長,真叫人羨慕。」瞇起笑眼,不見酸色的沙琳娜說得好不開心。 在別人眼中或許是艷福不淺,在她看來卻是飛來橫禍,最難消受美人恩。 所謂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真應了這句天災難防,人的一生不可能太順遂,海面上風起帆揚頓生波濤,不淹死幾個倒霉鬼似乎是蒼天無眼。 有權有勢還有財富,這樣的人不受點風風雨雨的考驗,怎麼對得起成千上萬的小老百姓,佛悟道前尚且行千里,何況他只是凡夫俗子呢! 不可否認,她有種幸災樂禍的心態,等著看他如何擺脫妖魔的糾纏。 側頭一視,笑無真意的東方無我勾繞著她的發。「我有琳兒愛妻於願已足,夫妻該禍福與共。」 「你……你別想要我也沾得一身濕,自己的劫難自己渡。」眼一沉,她背脊發寒的打算退回內堂。 「原來你也知道是劫難呀!再顯烈火的神威給她們瞧瞧,你不是最擅長整得人死去活來?」笑得冷肅,他一掌鉗制她後退的腰肢。 該死,海盜遇到山賊了,時不我予。「適可而止,你想逼我翻臉是不是?」 同樣的事可一不可二,她才不願表現得像個妒婦,見了意有所圖的女人就張牙舞爪,讓惡形惡狀無所遁形,牙尖嘴利地替他排除活該承受的罪孽。 雖然心底有點在意他,但是自己的仗還是得自己打,她的才智和霸氣是用在乘風破浪的劫掠上,而非拿來爭風吃醋,壓制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嬌女。 「變個夜叉臉吧!我一向欣賞烈火的智慧。」狂肆的一笑,他加重手腕的力量,不容她隔山觀虎鬥。 「東方無我,你太可恨了。」她揚高的激昂情緒波及廳內對峙的兩人。 他故意用一里以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的聲調道:「什麼,你要把她們全殺了?不好吧!殺人是要償命……喔,你才是我惟一的妻子,她們全是冒牌貨呀!啊!你說什麼……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旁人聽不見的悶哼聲出自高談闊論的東方無我口中,腹上一記烈火掌震得他心肺移位,急忙暗提內息才勉強順了氣,但是唇色已明顯浮出青紫,可見內傷不輕。 「謀殺親夫用不著下這麼重的手吧!」氣息不穩的他苦中作樂地不露出痛苦之色。 沙琳娜勾唇冷笑,殘酷地說:「你不曉得夜叉專門奪魂嗎?要你的命有何難?」 沒等兩人開始「廝殺」,高昂的尖銳女聲響起,激動中猶帶不可置信的憤怒。 「沙琳娜,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守信用——」 * * * 該來的總會來,不管情勢如何演變,命運的輪盤不忘擺眾人一道,叫人無從反應地措手不及,硬是接下上天的戲弄。 想要的飲恨咬牙得不到,無意的插柳成蔭反開了一樹的花,說來巧合卻帶著一絲不尋常,到底是誰打翻人間譜,引得一陣錯縱複雜。 「我好像聽見有人在指責我,是誰活得不耐煩,想要我動手剝下一層皮?」 身子一瑟的沙秋柔頓時少了股盛氣凌人的氣勢,眼中明顯的懼意讓她微顫了一下,原先的高傲像是洩了氣,好像一隻突然掉光毛的七彩羽雀不見光彩。 她是怕沙家的當家主事沙琳娜,若是有爹娘在場她才敢大聲說話,一旦兩人面對面時,膽大包天的氣焰立即萎縮,不仔細瞧還看不見她原來有顆膽在。 「怎麼不說話了,好歹你是沙老頭的女兒,該有的氣勢哪去了?」還是不長進,盡會挑著燈照自己的醜態。 「我……呃,你……你不是去找大小蠢蛋……沙婉兒和沙放歌……」她沒事出現在這裡幹什麼,根本是壞她好事。 「他們在洛陽呀!不然你以為我閒得發慌沒事走這一趟。」沙琳娜的表情有些不屑,不是很高興遇見姓沙的。 「找到人了嗎?島上不可一日無主,事情一辦完就趕緊回去。」她找回一絲聲音,急切地催趕。 沙秋柔對她是又畏又恨,畏她的殘忍,恨她的卓越,輕而易舉地得到清風島的一切,包括男人的服從和爹的偏心。 打小她就活在沙琳娜的陰影下,無論怎麼努力都爭不過她的烈焰之輝,屈服在小小角落看她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說穿了她是在嫉妒,嫉妒無法擁有唾手可得的財富和權力,眼睜睜地看著旁人在她面前瓜分,而她僅能得到別人挑剩的次級品,理不直氣不壯地像個沒用的寄生蟲受人歧視,永遠也抬不起頭來。 只要有烈火在,其他沙家人都是微弱的星光,存在與否並不重要,死了也不會有人會記得曾有這一號人物,死去的那些沙家兒女就是這樣消失在眾人的記憶中。 可她不想被遺忘,渴望所有人都記住她,所以她非成為東方無我的妻子不可。 借由他,人人都得對她卑躬屈膝,恭恭敬敬地喚一聲夫人,權和利一把抓,看誰還敢說她是沒用的沙家廢物,只會像乞丐一樣的伸手。 「回不回去是我的事,幾時輪到你開口。」敢趕我,也不想你是什麼身份。 向來輕狂的沙琳娜壓根不把手足之情放在眼裡,何況她倆本來就不親,若不是因為同父異母的關係,她早已一腳踢開她。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不怕有人乘機奪位?」沙秋柔吶吶說,眼中閃著陰狠的冷光。 「誰敢?」 一句話堵住她的怨恨,清風島的海盜的確沒有一個人敢挑戰烈火,一是因為她的領導能力無人能及,每回一出海總是在最小的傷害中獲利最豐,二是她的彎刀使得出神入化,全船的海盜齊上也敵不過她高超的武藝,只有敗陣的份。 既然有英明、果決的領袖,又有利可圖,安於現狀的海盜們不曾起反叛之心,用搶來的財富大吃大喝、玩女人,日子過得痛快極了,誰會想去取而代之,即使有,恐怕其他海盜都會不服。 「你是哪來的賤婦別擋路,東方無我是我的。」囂張跋扈的李珞仰起下顎鄙睨。 始終站在沙琳娜身後的東方無我由背後托著她,指頭一使勁警告她休想打歪念頭。 她為何要站在這裡讓人頤指氣使。「包回去呀!殘羹剩菜我嫌餿。」 啊!他居然掐她,這筆帳先行記下。 「你在說什麼?你曉不曉得我是誰?」紫色的眼眸?她是人是妖?心中一駭的李珞不敢直視她的眼,怕被攝魂奪魄。 「是誰重要嗎?你要的是東方無我又不是沒沒無聞的我,放心好了,我不會和你搶他。」因為沒必要。 腰際一緊,他下著不快的警告。 「琳兒娘子,我的身、我的心都已屬於你,我們倆從今生到來世都糾纏不清了。」他在心裡埋怨她的不合作。 若不謹慎地盯著她,不消半刻就被她賣了。 「琳兒娘子?!」 「她不配!」 沙秋柔的錯愕,李珞的怒吼,兩人的眼中同時迸射出不相信。 「我家娘子生性害羞,都快當娘的人還使小孩子性子。」你給我安份些。他的表情如此道。 你去死吧!東方賊頭。她眼神一冷地橫睇。 「當娘?!」 兩聲飽含受傷的屈辱女音突地大喊,一致看向她仍然平坦的小腹。 沙琳娜紫眸一淡地使了一記回馬槍。「你們可別上了他的當,他是不知該娶你們哪一個為正妻而苦惱,故意拿我來試探你們的反應。」 「琳兒——」她這招使得狠,他示弱的一求。 沒人可以擺她。「我真的是無關緊要的粗鄙野婦,你們大可各使神通去討他歡心,恕我不奉陪。」 漂亮的一旋身,紅色火焰倏地離開他的掌握,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朝他一挑眼,落落大方地將他推向兩女,長髮一甩揚長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