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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寄秋 但她下文還來不及出口,愛妻心切的煒烈即狠吼一頓,把她吼得耳朵轟隆隆,十句有五句不外乎娘子是他的,有他的愛就足夠,叫她少做夢,早點回長白山種人參…… 「可是滿山都是上百年的野生人參,我為什麼還要種呢?」趙曉風不解地偏偏螓首。 鄭可男好笑地拍拍她。「他在吃醋。」 「男兒。」煒烈臉微潮紅地發出警告聲。 「煒烈哥哥幹麼吃醋?酸得牙都快掉了。」她還是不瞭解男女情事,當是喝了酸掉的酒。 長年居住在與世無爭的桃花源仙境,使她的七情六慾猶如一張白紙,完全不染垢,哪知醋意橫生的男人已用眼刀殺她不下千刀。 「烈,她還小。」鄭可男安撫的柔荑接下他噬血的拳頭。 「十六歲的姑娘滿街跑,她大得足夠擺脫你這位奶娘的保護。」他不是味道地說。 大男人還這麼孩子氣。「風旋兒的心性是樸實了些,你別和她一般計較。」 「我哪有計較,是她老霸著我的娘子,我沒扭斷她的脖子已算氣度好。」他狠瞪著趙曉風說道。 「你喔!」她微笑地撫撫小師妹的頭。「風旋兒跟著我們不安全。」 她的武功不濟,逃生技能不足,遇事只能傻愣愣地仰仗他們庇護,遲早會出亂子。 「我就說嘛!把她送走才不會拖累我們。」他嘴上說得可毒。 「月……男姐姐,我拖累你了嗎?」抽抽鼻頭,趙曉風一副泫淚欲滴的模樣。 鄭可男以眼神責難丈夫。「沒有的事,師姐是擔心江湖凶險會傷了你。」 「我什麼都不會,你一定覺得我是累贅。」她不安地摳著大拇指。 知道自己是累贅就快滾!別妨害我和男兒恩愛。煒烈在心裡不屑地默念著。 「胡說,風旋兒是個幸運姑娘,師姐可羨慕得緊。」一個令人折服的好命兒。 此話說來一點不假,自幼她就好運隨身,即使樣樣不專精,逢凶化吉的本事可無人能及,所以師姑才敢一再地「逐」她下山。 「是嗎?」趙曉風轉憂為喜,笑瞇瞇地不見沮喪。 「恢復得真快。」煒烈悻悻然地說道。 「為了避免風旋兒遭遇危險,我們先回恪恭郡王府安置她再說。」她已考慮良久才下此決定。 「不游江南?」 「江南四季皆美,人間絕色不會因此少了詠贊。」四季輪迴,來日再賞今日美景。 「男姐姐,你要帶我回家呀?」她喜歡有一個家。 「是的,回家。」 有愛的地方便是家。 鄭可男深情地望著丈夫,卻燃起了他心底的熊熊慾望,他手一指,點住了趙曉風的穴道,隨即抱起嬌妻往林間深處走去。 「煒烈哥哥,男姐姐,你們要去哪裡?」為什麼要點住她的穴道? 煒烈邪笑道:「我們要去做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人家不是小孩子啦!我十六歲了。」她不依地想跺腳,只可惜被定住了。 回答她的只是一記得意的笑聲,以及無奈的女子嚶嚀聲。 第二章 宮廷鬥爭層出不窮,無關於哪個朝代,嬌媚的江山人人欲得,而龍椅只有一把。 龍子龍孫們為高高在上的帝位相互殘殺,早已失去骨肉之親,五倫大亂,殺子殺父者大有人在,可見權力利慾之毒猛大過於天道倫常。 位於深宮內苑的昭陽殿,康熙皇帝的眾位皇子在初秋時分齊聚一堂,絃樂一撥,舞孃揚袖,滿樽美酒虛復盈,婀娜多姿的波斯美女身著薄紗提著壺倒酒。 看起來多麼和諧的太平歲月,底下卻暗潮洶湧,各懷奸檜。 「我說二皇弟,你在府中的舞妓個個妖嬈嫵媚,父皇可真偏寵你呵!」眼露色淫的大皇子胤十分嫉妒的說道。 「大皇兄若中意就收了去,異族女子的風騷程度可叫人咋舌。」二皇子胤故作輕佻地挑眉。 「包括你懷中的南蠻美女?」他試探的問道。 胤手一推,美人兒立即易主。「玉奴兒,好生伺候大阿哥,別丟我的臉。」 「爺。」她輕嘖一聲地偎入大皇子胸前磨蹭,眼底有淡淡遭棄的輕愁。 自古紅顏多薄命,美麗只是一種宿命的痛楚,既為君主進貢天朝的美女,她的命運已在定任人狎玩。 原本以為跟了二阿哥可以從此尋得依靠,一顆芳心暗自傾注,怎知,轉眼間的恩情成空,不到三月的寵愛便轉手讓人,叫人心口一痛。 昨夜枕畔的激烈歡愛猶存淤痕,今日隨即情斷義絕,毫不憐惜地將她贈予生性暴戾的大阿哥,她除了強顏歡笑以獲一時之寵幸,再無自我。 「嘖!多俏的美人兒,你一點都不心疼?」胤淫邪地咬咬艷紅檀口。 「美人何其多,區區一個蠻女能討皇兄歡心,吾當忍痛割愛以示兄弟情。」胤秘瀟灑地環抱另一名侍妾入懷。 女人對他而言不過是工具,一是洩慾,用來撫慰身心上的壓力,一是為己,是藉以軟化對他深具敵意皇子們的棋子。 「二皇兄不公平喲!我也想嘗嘗蠻女的胭脂味。」藉酒裝瘋的胤乘機調戲胤的小妾。 不動聲色的胤笑笑地使使眼神,貌美的小妾即故意腳一顛地跌入八皇子懷中,一副醉意酣然地送著秋波。 「看來我的愛妾較屬意八皇弟,真叫人傷心呀!」他一臉唏吁地輕拍小妾圓渾的玉臀。 「嘻……嘻……爺好死相,人家不要跟你了。」塔拉眉眼含媚地勾著八皇子,魅惑他向二皇子索人。 美人在懷,心旌動搖的胤不禁意亂地覆上她胸前柔軟揉捏。「二皇兄,你意下如何?」 「像這般喜新厭舊的浪婆娘我不要了,八皇弟不嫌棄,就帶回去調教調教。」胤不在意的揮揮手。 「謝了,兄弟。」胤輕狎的揚揚唇。 「不客氣。」 眼底有抹陰影,處於爾虞我詐的大環境中,胤的笑意從不抵達眼中,只虛應地掛在兩嘴角上,冷眼看著兄弟掠奪他的女人。 十數個皇子中以大阿哥的野心最強,毫不掩飾地欲與他一爭天下。 鋒貝勒征西有功,棣樊貝勒掃蕩沿海流寇立下威信,海灝貝勒驅逐海上浪人,深受地方百姓尊崇,煒烈貝勒平複數起反清力量,朝廷正打算加以封賞,而四人出色的政績也引來了不少妒恨目光。 只因他們是他麾下四大將,直接聽命於他,而且受皇上賞識,為他穩固的皇太子之位立下根基,不易動搖。 皇上因他們的傑出作為而龍心大悅,諸如進貢黃金、珠寶、衣帛、美女大肆賞賜,連帶著對他也讚美了兩句。 然樹大招風,在多變的帝王之家,鋒芒太露並非好事,反惹來無窮盡的殺機,人人想取而代之。 四人皆為多情種,但各自有所鍾愛之妻,對皇上賞賜的美女不敢推卸,可卻一古腦地全轉贈予他,使得怡心殿鶯燕滿巢,不過,他是無福消受。 於是,他便挑選了其中幾名姿色上等的美女侍寢,大部分則送給有功戰士為妻為妾,只留一部分聰穎美貌並存的女子加以訓練,作為拉攏、打探諸皇子的暗棋。 塔拉便是其一。 「四皇弟,你瞧上哪位伶妓直說無妨,二皇兄不是小氣之人。」一回頭,胤迎向兩道冷厲視線。 刻薄寡恩的四皇子胤禎眉頭一蹙。「我沒有穿破鞋的習慣。」 一言既出,眾享美人風情的皇子們皆面上一尷。 「四皇弟此言差矣!二皇兄只有一人,哪應付得了宮中數百美妾、艷婢,尚未破身的處子可不在少數喔!」他小心的斟酌用詞。 除了大皇兄、八皇弟之外,他最憂慮的對手便是深沉、擅謀略的四皇弟,恍若一條隱身在陰暗角落的赤鏈蛇。 「是嘛!四皇兄就是顧慮大多才錯失美人香涎,瞧我懷裡的可人兒多妖媚。」十一王子胤禧樂得多一侍妾服侍。「就怕牡丹花下死,風流不過卯。」一群醉生夢死的傻子,受人操控猶不自知。 「四皇弟說得有理,美麗的花兒都是帶毒的,二皇弟不會是想藉著美色腐化我們的心志吧?」胤淫邪的眼中有抹精光。 胤放聲大笑地招喚舞妓斟酒。「豈敢,父星還仰仗各位兄弟為大清盡一份心力,休讓四皇弟的醉言擾了酒興。」 「是或不是大家心裡有數,二皇兄的心機怕是白費了。」詭笑的胤禎蓄意要破壞他的算計。 「我的一番好意卻遭污蔑,四皇弟的妒心未免表現得太明顯。」胤佯裝薄怒的沉下臉。 「你認為我因嫉妒而口吐不實之話?」胤禎眼冒微火,頗為惱怒。 「非也、非也,就當我以美人為手段好了,何必損及手足情呢!」他語含譏誚的一諷。 胤禎怒目橫視。「坐好你的皇太子位,小心跌下椅來。」 揚袖一揮,他頭也不回的離開昭陽殿,留下恣意暢歡的眾皇子。 天下何其壯闊,人人貪之。 「四皇弟的脾氣真拗,不懂得享受二皇弟刻意安排的美人恩。」不懷好意的胤捻弄城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