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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寄秋    


  「你們到底懂不懂吵架的藝術!一個勁的裝淑女,害我壞得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你們要向我道歉。」

  「道歉?」

  童凝語和秋若桐驚聲一訝。「玫瑰,你真調皮。」苦笑的風展翔掀掀薄唇。

  「調你的檸檬加柳丁,我聲名再狼藉也抵不上你的爛風評,她要損人也挑點格調,不要讓我沒對手。」金玫瑰倔傲地冷嗤。

  沒有味道的比賽有什麼刺激,三個女人搶一顆爛柿子,一手糊呀。

  本來以為找來了消遣用的兩隻凶狠的食人魚,近看才知被眼睛騙了,原來又是兩尾裝飾門面的熱帶魚,光有鮮艷外表卻無攻擊能力。

  這時她想起紫苑,那個狠女人說話不留情,毒得一口飛沫城廓毀。

  唉!說來頂自虐的,居然想念她罵人不帶髒字的陰險嘴臉。

  「玫瑰小姐別誤解,我不是羞辱你的出身不夠高尚,而是你的演藝事業正處於高峰,不好因一時的貪玩給毀於一旦。」秋若桐矯情的說著好聽話。

  她才不在乎演藝事業。「出身好不好關你屁事,你的家世不一定會比我好。」

  假仁假義的女人比男人還低等,賤字加三倍。

  「我……」秋若桐氣得胸口直泛酸。

  「我什麼?你的不乾脆,注定當個棄婦。」金玫瑰不客氣的一撩前額覆發。

  「你……」

  金玫瑰拉起風展翔的手掌比劃著。「別又來了,你的眼光真不是普通的爛。」

  他悶聲一笑地攬緊她,附在她耳旁小聲喃道:「以前年幼無知。」

  「你要不要臉?這種缺牙的藉口好意思拿出來用,我替你羞齒。」想一笑渦恩仇?換好牙再說。

  「羞齒?」怪怪的用詞。

  「因為你是無齒(恥)之徒。羞於見人。」

  杵在貴賓室的童凝語和秋若桐像局外人,眼見他們無視她們的存在在一旁喝喝細語。

  「小語,不要再怯儒了。」秋若桐蓄意鼓動。

  「我……我做不到。」好美的畫面,她自覺多餘。

  秋若桐憤恨地想衝上前給他懷中的金玫瑰一頓好打。「你想認命不成了?」

  「大嫂,你怎麼比我還憤慨?」童凝語微微一怔,對眼前的嫂子生出陌生感。

  「我……我是為你抱不平。」她收起惡狠的神色扮無辜。

  不疑有他的童凝語當自己眼誤。

  「寶貝,還在生氣呀!」

  金玫瑰根本懶得理風展翔,男人在她的觀點裡仍是一塌糊塗,只稍微升級和蠅蜘同等,但還是一樣令人作嘔。

  一個禮拜前她嫌無味,頭也不回的離開三個女人的戰場,有些後侮找了個麻煩精來拍照,搞得她生活秩序大亂,女伴全被他趕跑了。

  她在外置了幾幢華宅,常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所以他厚著臉皮當成自個家。一待就是七個日夜,連管門的阿伯都以為他才是主人。

  而且更可怕的一件事是,他似乎不是人。

  通常她凌晨兩、三點就寢時他還在電腦前奮鬥,不曉得在搞什麼東酉。

  清晨六點他一定神清氣爽的做好早餐,死皮賴臉外加撒嬌的吵醒她,逼著她吃完他的愛心早餐才准她回去睡個回籠覺。

  唉!她的致命點就是吃軟不吃硬,一個昂藏六尺的冷面男子捨棄尊嚴當男僕,她能吼上兩句嗎?

  答案是:不能。

  聽打掃的鐘點女傭神經兮兮的偷講,他還變態到搶洗她的換洗衣物,把內衣褲用手指撫平晾在衣架上。

  天呀,這是她剛認識的那個花花公子嗎?

  怎麼看都像居家男人。

  一上午就這麼過了,中午一起床她上浴室蹲個馬桶,他居然己燒出一桌好料理,笑得像個賊一樣等在門邊討封賜——她的吻。

  原本作息不定的她被折騰得胖了兩公斤,腰圍不得不放寬一寸才擠得迸二十三寸的衣服。

  然後剩下的時間陪她瘋,陪她走秀兼拍試,證常的工作早已經完成,家裡的相片卻多得無處擺,差點被她一把火給燒了。

  別人一天二十四小時,他是一天當兩天用,只要她清醒就一定看得到他的身影在床頭瞧著她,讓她的心都亂了。

  而只要是和她有切身關係的事,他都不假旁人手,在她休息的時候完成。

  於是她很納悶的問上一句,你不用睡覺嗎?

  他先是暖昧地問她要找伴嗎?被她一瞪才認真地說他一天的睡眠是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是人類的生理極限,一天、兩天還挨得過夾,連續十天就超乎尋常,所以他不是人。

  「玫瑰,你真的不和我說話?」風展翔瞧她抱著枕頭看電視,有些希望成為她懷中的枕頭。

  「是,我是風流種,我太放蕩,我是個十成十的壞男人,我不值得寬恕,我該下十八層地獄受剮心之刑,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金玫瑰舉白旗,「停,算我怕了你,別再用聲音騷擾我的大腦神經。」看,他多賤呀!

  她就是這樣屈服的。

  風展翔把得意仔細藏好,「你還沒有原諒我。」

  「我,原諒你。」她說得很恨。

  蒼蠅對蜘蛛說謝謝。

  「唉!你連笑都不肯施捨一個,可見你的原諒是缺乏誠意。」風被火燒柔軟了。

  誠……誠意?「風展翔,你別得寸進尺。」

  「我就知道你還在生氣,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去種種已死在昨日,新生的我純淨無垢……」

  金玫瑰面色難看的捂著咽喉,「求……求求你別再拉屎,我剛吃飯。」

  「原諒我?」他用算計的目光哀祈。

  「你到底要我怎麼表達誠意才滿意?」她認了,遇到瘋子沒理講。

  「先給我一個深情的吻。」他比比嘟起的唇。

  「深,深情的吻?」什麼叫深情,沒學過。

  不管了,就狠狠地KiSS下去,吻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讓他喘不過氣像是要斷氣就交差。

  金玫瑰是行動派的女人,當下抓住他兩耳用力啃上去,在冰冰冷冷的唇肉烙下滾燙的唇液,在彼此口中燃燒起風的游潮。

  本不禁慾的風展翔經她一撩撥,多日未曾宣洩的慾望排山倒海而來,雙手不受控制地爬上「鎖碼」玉體……

  咦?落空。

  「你的情好薄哦!」他失望地瞄瞄無長物的手。

  才嘗到一點甜頭而已。

  「有情就好,分厚薄要死呀!」真想宰了他。

  有情就好,多麼動聽。「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哇,你鬼呀!」他突然湊近臉,她猛地嚇一跳。「最近流行被害妄想症。」

  風展翔笑睨著取走枕頭,跋扈的躺在她大腿圈住細腰。「我聽你說有情哦!不許抵賴。」

  「嘎?!」她細想了一下,咬咬他竄到她口中的食指。「那也算情嗎?」

  「情深情淺都是情,你敢說我在你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份量?」他在為未來逼出她的女人心。

  「我……」她竟遲疑了。

  能說無情嗎?

  他是她這一生最親近的雄性生物,連她與父親都鮮少有父女天性間的自然擁抱,淡得如同三月的天氣,時晴時陰。

  她從來沒有和男人同處在一個屋簷這麼久,而她懵懂的初次體會愛的感覺是在遇見紫苑時,那是年少青澀的歲月裡盲目的崇拜。

  崇拜?!

  是這樣嗎,她把崇拜當成愛慕持續了十多年,最後還沉淪在同性之愛中。

  不會遲鈍到這等地步吧!

  金玫瑰首次審視自己的心態,她向來視男人為低等生物,不屑與之為伍。

  可——

  她卻打破自定的藩籬,讓第一眼厭惡到極點的花花爛男人進駐她的地域,並數次吻上她高貴的唇而沒殺了他。

  心中有情嗎?

  她茫然不語。

  這是一個令人出惑的問題,她懶得尋找解答,害怕心會慌。

  「玫瑰甜心,你是愛我的,不要再掙扎了。」三人成虎,風展翔在唸咒語。

  心機是可怕的東西,以潛意識加深她的不確定,積非必成是,非愛不可。

  「我愛你?」她懷疑的說出疑問句。

  而他當成真。「小心肝,你真可愛,果然是愛我入骨。」

  「我愛你入骨?」他在說什麼鬼話?

  「不用不好意思,兩情相悅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就愛你的天真,」隔著小可愛,他吻吻她的肚臍凹處。

  「天真?」

  她忍不住大叫,一副見鬼的模樣,都三十多歲的女人還能用天真這形容詞嗎?

  說出去非笑掉人家的大牙不可。

  潛移默化中,她的心境起了微妙變化,在她毫無警覺心的,清況下,他已漸漸地侵入她的生活、她的心。

  「你太興奮了,我幫你降點溫,」他乘機拉下她的玉頸吻住失神的唇。

  這是一個詭計。

  一個愛的詭計。

  風展翔流浪的心找到了家,他以無比的耐心化開她對男性的排斥,一小步一小步地耍心機,佔據她的空間,慢慢吞食。

  他有腦筋,肯用心思去揣測她看似複雜卻單純的思想,利用其弱點攻防。

  說來好笑,要他一個大男人向女人撒嬌是為難些。

  但是熟能生巧,誰會料得到外表美艷,個件粗暴的玫瑰是個軟心腸的女人,稍微使點小手段就露了餡,任他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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