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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你們那個誰,去把會議室的門關上。」撫著頭,藍中妮覺得她頭的熱度在逐漸升高中。 早上出門前喝了一瓶中藥糖漿,因為沒啥胃口,所以土司咬了兩口就丟給雜食的小惡吃,小惡是風天亞最寶貝的寵物小獅子。 不,它長大了一點,隱約有獅王的氣勢,食量大得驚人。 現在一動起身子開工,她才知飢餓感折磨人,早些把工作弄完早休息,再叫賊奏下廚做兩道小菜來填填胃。 在她嚴厲督促下,「搶匪」秋葵由廚房白癡升格為大師,料理不輸五星級師傅。 「你們是殘廢還是耳聾,沒聽到我的話是不是?」她忍不住大吼,頭蓋骨內有十個小矮人在敲擊。 噢!她真的、真的在發高燒。 藍中妮皮膚泛著粉紅,不知情的人當那是原色,殊不知是高熱引發的紅彩。 她忍著暈眩,臉色變得很難看,楚天狂以為她快生氣,以眼神示意季禮文動作,而副手秋葵則忙著找面紙塞住涕流不止的鼻孔。 門一闔上,室內變得安靜多了。 「賊葵,把花排列在地上。喂!你和你把花器全以弧形推近我面前,每個要空出十至二十公分的距離交錯擺放。」 她還沒神智不清,這兩個「你」是點向楚天狂和季禮文。 楚天狂不悅地一手擦腰,用腳將花器踢近。「你不是有聽音樂,怎麼不認識我?」 「是呀!他是全亞洲最知名的歌手,三歲小孩都會哼他的歌。」季禮文趕緊推銷「商品」,很難相信她不認識楚天狂。 「歌手?!」她只知道白紫若家那位賣聲的堂哥白凡。「抱歉,我只聽古典音樂。」 季禮文感到不可置信,「不會吧!大街小巷都貼滿他的海報,你沒看見嗎?」 她沒瞎嘛! 為了安撫外面那些迷哥、迷姊,他做了放羊的小孩,哄騙他們楚大牌待會將和他們握手拍照才脫困,而這位大姊是活在十九世紀嗎? 修剪著紅色仙丹花,藍中妮熟稔的調整高度。「上帝說不崇拜偶像。」 鬼話說得如此動聽,有人禁不住想吐槽。 「老闆,你改茹素了嗎?」說她信上帝不如說上帝信她。秋葵將玫瑰去刺置於一側備用。 「閉嘴!賊葵,小心你將信佛。」吃素?她讓他剃頭當沙彌。 哦喔!他閉嘴。他可不想食無肉。 頓感很悶的楚天狂略帶慍意問道:「你叫什麼名宇?」 「不會吧!你不知道她的名……我沒開口。」兩道怒焰射來,季禮文自動消音。 不會吧!這三個字竟從此成為他的口頭禪。 「問別人名字前要先報上自己的『賤』名,基本禮儀都在國小的課本裡。」意思是暗諷他的禮貌是幼稚園級。 從小到大,她沒崇拜過偶像!連暗戀情樣都未曾有過,她對流行樂的接受度不高,從不逛唱片行,亦未進過出售影歌星八卦週刊的書店。 因為她的美麗,女人不願和她做朋友。 因為美麗後的真性情,男人不敢靠近她半步。 也許別人會沮喪交不到知心好友,但她毫不在意地做她自己,一切隨緣。 也就是因為隨性的緣份,她認識了三位和她臭味相投的好友,併合開了一間貓女會客居。 自從貓女會客居開張後,她才發現世上和貓同性情的怪人不在少數,在那群異類中,她還算是正常人,並且視野因這些同類而更開闊。 人生是為自己而活,以不妨礙他人生存為基準。 「楚門的楚,天生狂者的天狂,楚天狂,楚、天、狂——你給我牢記著,這個名字會纏著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藍中妮翻了翻白眼,「拜託,你在拍結婚廣告嗎?」還一字一字教讀。 「你的名字呢?」 「唉!你真煩。」她在高腳圓形陶器中插上文星蘭搭綠葉。「藍中妮。」 「就這樣,沒有解釋?」他不太滿意她的敷衍態度。 白氏企業一共預訂了一百盆花,藍中妮勉強撐著身子打起精神,和逐漸升高的體溫相抗衡,因此無法專心發脾氣。 「彩虹七色中排行五的藍,中性的中,尼姑去站加個女字旁的妮,今年二十五,未婚,家住惡人公寓。」 她想惡人公寓的名聲夠駭人了吧!耳根應可以清靜清靜。 只是…… 「我、三十、未婚,住在天母。」楚天狂故意回以曖昧對白。「家財萬貫。」 一旁的季禮文不甘寂寞的插一腳,「我叫季禮文,四季分明的季,彬彬有禮的禮,文以載道的文,今年三十、未婚,住在陽明山。」 他迅速地自我介紹一番,不理會虎視晚耽的楚天狂正用眼神凌遲他,好歹他也長得滿上相的。 好想吐。藍中妮不理會他們。「賊葵,還剩幾盆?」 秋葵隨意數了一下。「還缺二十七盆。」啊!面紙,你在哪裡?他用力一吸,把鼻涕吞到肚子裡。 沒辦法,總比「家醜」外揚得好。 二……十七,她在腦中盤繞想了一回,決定一次解決。「姓楚的狂人,把桔梗全攤開。蚊子禮,椰子葉拿近些……」 楚狂人?!蚊子禮?! 兩人相視一皺眉,不太情願地照著她的指示行事。 慢不一定完美,快不一定無章,藍中妮依花器大小形狀,在最短時間插上最適當的花卉,讓一百盆花團錦簇的花朵展現各自的風貌。 她滿意地站直身欣賞著,體力幾乎耗盡。 楚天狂原本要羞辱她,誰知才一貼近就察覺到她的不對勁皮膚有不正常的出汗,忙以手心撫上她的頭。 「笨女人,你想死嗎?你在發高燒。」該死,額頭熱氣灼燙了他的手心。 不多話,他忘了與她為敵,倏地橫抱起她。 「蠢男人,你想死嗎?我在發高燒。」要命,額頭熱氣讓她失去生氣受人掌控。 楚天狂打算送她進醫院,會議室的門把在他手未觸及時突然開啟,走進一位俊美的男人。 「小妮怎麼了……」 小妮?這個小名讓楚天狂不爽到極點,這個長相不輸他的小白臉和她是什麼關係?他心中升起一陣不快。 「滾開!她發高燒。」 白翼一聽,連忙撥了電話並拉住他的手。「小妮有專屬醫師,你要送她到哪裡?我吩咐醫師盡快趕去。」 哼!小妮,叫得可真親熱。 楚天狂莫名酸氣四溢,搶過白翼手中的電話,和對方說了一個地址,然後抱著低聲咒罵卻無力撒潑的藍中妮離去。 白翼不太理解他的舉動一邊走回辦公室,一邊撥通電話知會惡人公寓的堂妹白紫若,免得藍中妮被人綁架了。 不過,這應該算是喜事。 而一旁被遺忘的兩人面面相覷。 「喂,我也生病了,怎麼沒人帶我去看醫師……」秋葵雜念道,不公平,性別歧規。 「你的確有病,精神。」季禮文指指腦袋。 現在他得開始為明天的早報找個好說詞,不然流言不知會有幾版。 為了好友的任性,他又要頭痛了。 第四章 太安靜了。 嘈雜的環境擾人安寧,紛亂不堪的窸窸窣窣聲更是讓人睡不成眠,這是尋常人的反應。 但床上的美人兒藍中妮就是因為四周靜得嚇人,破天荒在凌晨四點半醒來,她摸累著床頭上的鐘錶娃娃,眼睛仍是閉著。 沒有鍾? 好奇怪,誰會摸走我的時鐘?她沒移動半寸身子,僅僅伸長手臂而已。 「咦!誰在打呼?」 呼聲不大,幾乎是平日人清醒時的呼吸,而且近到可以感受一股熱氣在耳側吹拂,照理說她應該聽不到……不,應該說不會在她的臥室內聽到。 是……男人?藍中妮心生訝異。 天呀!是哪個投錯胎走錯門,死千次不足惜的混蛋王八,居然敢上她的床? 為何她未睜開眼,單憑細微的打呼聲就能斷定「枕畔人」是男人呢? 很簡單,是味道。 那抹濃烈的陽剛味不斷刺激她的嗅覺,這是特屬男人的體味,絕不是家中那幾位絕對的女人所有。 沒多想,她做了一個符合個性的動作。 霎時床下傳來一陣重物落地聲,伴隨著虎磨牙的低咒。 「哎喲!想……噢!謀殺……」 是小偷潛入室內謀財害命嗎?楚天狂抱著被一腳踹中目標的下體,半蜷伏在床底下呻吟,繼而想到是誰的傑作。 難得一次善心竟落得如此下場,女人是天下最不可理喻的生物,他早該認清這個事實才對。 「死女人,你想害我絕後呀!你當我是殺父仇人還是弒母大敵?出腳那麼……有力。」 抖兩下腳,楚天狂一臉陰鬱地扭開床頭小燈坐上床側,兩手打直將她困在身下,一副想把她捏碎的神情。 這聲音她聽過,倏地藍中妮睜開朦朧雙眸。「你在我房裡幹什麼?」 「你房裡?」他的聲音有一絲譏誚。 藍中妮低吼,「不想死的話給我滾出去,我討厭處理屍體。」怪哉,幾時她換了床頭燈的顏色? 「屍體?」楚天狂開始覺得有一點可笑。「笨女人,擦亮你的眼睛看看,這是我、的、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