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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寄秋    


  在惡人公寓中住了四位令人生畏的女人,養蛇的藍中妮是花店老闆,人美卻嗆得要命,但以人血餵食蠱蟲的白紫若也不好惹。

  除了老是陰森詭想的唐彌彌令人退避三舍,看似溫和平淡的風天亞才是擁有惡魔心腸的撒旦王,所以最教人畏懼。

  早已習慣這些人習性的房東大人方奇,可謂老好巨猾,涼涼地看一干「好」鄰居,嚇得不敢上門來「敦親睦鄰」——收保護費。

  惡人公寓是這條罪惡之街惟一清流,可沒掛牌做些見不得光的醜事。

  「天亞,你三更半夜不睡覺堵我,不是想聊東西家的閒話吧?」她剛從貓女會客居回來,正因得很。

  還是同類識趣。風天亞掏出一串鑰匙。「給你逃難用。」

  「逃難?」唐彌彌不解地接過頗為沉重的一串鑰匙。

  「不用懷疑,我絕對是善意。」她怕真出人命,以後少了個人玩。

  哈!哈!善意?唐彌彌打心眼不信任。「說吧!你到底有什麼陰謀?」

  騙人者人恆騙之,她太瞭解箇中秘辛。

  「唉!我是聽說斐老大打算去占星館找你『算命』,身為室友的我懶得去棺材店訂口好棺,所以……你也知道中妮和紫若不會為你辦……後事。」

  她還加重「算命」兩字,誰叫彌彌要斷人姻緣,斐冷鷹理所當然找水晶球的主人算帳,雖然他也在場卻看不見水晶球上的影像。

  「這……」什麼朋友嘛!「好歹我是公寓的主人之一,沒理由受外來客迫害。」

  風天亞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命是你的,我可做不了主。」說完,作勢要離去。

  她不太甘心地伸手拉住。「好吧!被設計也認了。」她不是怕惡勢力,而是怕麻煩上身。

  轉過身,風天亞一一數著大小不一的鑰匙。「這是跑車鑰匙、大門鑰匙、正門鑰匙,房間……」然後她非常正經地打開衣櫃,取出已打包好的行李。

  唐彌彌瞪大眼,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請問,我要到太空避難嗎?」

  這……這算是有預謀的逃家吧!

  她幾時落魄到要半夜潛逃,實在教人氣悶到想去地獄殺人。

  「我在墾丁有幢小木屋,我想你需要去休個假,休息才能走更長遠的路,你說是吧!」

  其實後彌彌並不是畏懼斐冷鷹的黑道勢力,大家鬧著玩當不了真,她是怕被他纏著要改變水晶球中的命運,但她能把好友的幸福改成悲劇嗎?

  答案是——不能。

  所以她必須像個「孤兒」一樣,暫時離開她好不容易找到的惡地,聽從沒道義的女人慫恿暫避風頭。

  「墾丁?好遠哦!」一想到要由台北開車到屏東,她的頭頂上佈滿烏鴉。

  「會遠嗎?我以前由北開車到南只需兩個小時。」

  她覺得很快呀!

  唐你彌斜瞪了風天亞一眼。「不要拿我和你這個飆車怪女比,本人十分愛惜生命。」

  她曾「不幸」地坐過一次天亞的車,自從體會過那種坐太空梭的「快」感,她發誓絕不再坐會令人喪命的「快」車,還不停和來往車輛搶快。

  畢竟生命是很可貴的,絕不能讓父母後海生下她。

  「隨你,反正你善使魔法。」風天亞的意思是叫貓開車,她那只黑貓的智慧可不比人類低。

  「瘋子。」

  就這樣,苦命又絕對無辜的唐彌彌背著行李懷抱黑貓,在夜深人靜之刻,做了一件相當可恥的壯舉。

  離、家、出、走。

  ※※※

  「我好像看到咪咪開著車出去。」打著哈欠,白紫若精神不太集中地抓抓背。

  「你眼花了,那是紅狐狸。」風天亞很光明正大的說謊。

  「噢!是嗎?明明是咪咪,我看到那隻大貓貼在窗戶的邪眸。」應該還沒睡糊塗才是。

  白紫若老愛叫唐彌彌為咪咪,因為音相似的關係,而紅狐狸是迷戀風天亞的帥性男子——立扈·洪,反之洪扈立,與紅狐狸十分相近。

  「你看錯了,那是玩具貓。」她絕對不承認是「共犯」,以免惹禍上身。

  規章云:死不認錯乃為最高守則。

  現在的玩具已進化到如此,白紫若仍感到狐疑,「我怎麼覺得那只『玩具貓』在嘲笑我?」和咪咪那只高傲的黑貓如出一轍。

  她也許睡得迷糊,但她可以以她最寵愛的金蠶蠱立誓,開車的絕對是女人而不是人高馬大的臭狐狸。

  而且她肯定在半醒半睡間,有聽見幾句輕蔑的貓叫聲,除了咪咪那只傲氣貓,她還其沒瞧過誰家的貓兒比人狂。

  風天亞若無其事地拍拍她的背。「人都會作些奇奇怪怪的夢,你被那隻貓壓迫太久才會出現錯覺。」

  「嗅!是這樣嗎?」白紫若望著失去光芒的車屁股猛瞇眼。「你確定沒蒙我?」

  為了逮住那個女人,冷鷹是想盡了辦法,可惜人家有水晶球護體,早把他的一舉一動掌握得分秒不差。

  唐彌彌就是厭倦躲貓貓的遊戲,所以才會順從風天亞建議,漏夜蹺頭去,讓他失去一個出氣的發洩體。

  至於白紫若本來就沒打算太早結婚,剛好可以拿唐彌彌當擋箭牌,她認為沒理由四人之間她先嫁吧!

  非吾之不願嫁之,實因無奈。

  斐冷鷹就是敗在這句話中,因此失志要扭轉「惡勢」,就算把占星館給拆了,他也要找出唐彌你那小魔女,化解准愛妻的「無奈」而甘心下嫁。

  有恆心,人定勝天嘛!雖然方法合了些。

  「我何必蒙你呢!蒙你不如蒙你家那只冷冰冰的鷹。」有勇氣的男人。

  「說得也是。」她打了個大哈大不疑有他。

  「兩位好閒情逸性,半夜在樓梯口聊天。」冷得如三月霜的切齒聲由上傳下來。

  一張陰沉得發黑的俊臉出現在燈光下,兩個女人相視一眼,忘了自古有「隔牆有耳」這句名言,不小心把冰山引爆,讓碎冰濕了足踝。

  「冷鷹,你怎麼起床了?」白紫若打著哈哈,企圖把他的情緒緩和一下。

  他冷眼一剩。「我不是說不許你在我起床前離床,誰允許你私自下床?」

  「呃!我……我口渴。」才怪,她是聽見貓聲才起床。

  「房間裡那台飲水機連大象都渴不了,你再換新鮮的借口。」斐冷鷹仗著身高俯視她。

  賊兮兮的,幹嗎精得要死。「這個……這個……啊——我想喝碳酸飲料,白開水太平淡無味。」

  「嗯——」意思是他不贊同這個理由。

  惡人公寓耶!豈會有軟腳蝦。白紫若可不是站著任人數落的小病貓,她委靡的小臉一整,纖細食指直往他胸口戳去。

  「你搞清楚點,這裡是我的地盤不是薩天幫,你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活像個閻王老爺。」

  「說得有理。」一旁的風天亞以鼓勵眼神點頭,無懼斐冷鷹冒著火焰。

  「閉嘴。」他騰了風天亞一眼,繼而口氣轉緩。

  「若若,我哪敢對你頤措氣使,你是我的心肝寶貝。」

  「天呀!是誰在說噁心得令人反胃的肉麻話,我的雞皮疙瘩要集體搬家噗!」

  斐冷所瞧也不瞧地冷言,「風、天、亞,少隔空放彈。」他已經很不爽了。

  難怪有人慾求不滿睡不著覺,自從斐冷鷹發現一向仇視的老人用他的方式在關心,而且癱瘓的雙腿「奇跡」似地康復後,被隱理多年的親情及怒火瞬間爆發,斐冷鷹決定給親愛的爺爺一個教訓,任性地拋下身為一幫之主的責任,讓老頭子去扛一陣子。

  自己則不知羞恥的窩進惡人公寓,爬進佳人的香閨,上了佳人的玉床。

  白紫若始終堅守最後一道防線,不讓他的精子有在體內著床的機會。

  一張薄薄的結婚證書可不能阻止小孩的到來,她對水晶球裡的黃臉經形象深痛惡,自然不許他輕易越過那道窄小的通道使其受孕。

  你說啥!避孕?

  哼!天底下豈有百分之百安全避孕法,多少會有一些漏洞,她才不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機會,除非兩人之中有人結紮。

  而斐冷鷹與白紫若兩人雖未真正的結為一體,但舉凡情侶該做的功課一樣不缺,親吻、愛撫、前戲、互吮彼此的私處,並且隔著衣料磨蹭作愛,除了將男子的陽剛挺入女性的陰柔處這項,所以男人這方面若是有所不滿足,會少了份實質感。

  而人若有不滿足,挑剔的脾氣則更明顯。

  「呵!呵!小倆口閨房失和之事,我這個外人是無從幫忙。」雖這樣說,可風天亞眼神充滿戲謔。

  「你這名副其實的惡女可不可以少開尊口?」字字刺入耳。斐冷鷹忍著不朝她揮拳。

  人家都口稱惡女,風天亞受之有愧地補充其惡,「天下芳草滿地爬,何必執著我家這株老裝蒜的水仙。」

  「對呀!對……呃!我是說瘋子亞太不瞭解我有多愛你。」水仙——白紫若的螓首由點頭變成直晃頭。

  為了這一句「我有多愛你」,化解斐冷鷹的怒氣,她手指輕輕佻起白紫若的下顎,溫柔而深情地吻住那兩片紅唇;纏綿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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