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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寄秋    


  這下子藍天蝶臉紅得更徹底,她早該知道姊姊那張嘴有多厲害,不然她也不能拿到大學組辯論比賽的冠軍。

  「那你呢?對我剛才的提議有多少興趣?」他已等了很多年了。

  「不予置評。」諾威兒將瞼轉向窗戶,貼在冰冷的玻璃上降溫,她是天使耶!怎麼可以有人類的生理慾望,可是他剛剛的一瞥,觸動了她心底某一條弦。

  那種自從她踏上這片土地以來,不斷上升的熟悉情愫,幾乎要將她淹沒,尤其是白迪爾的深情攻勢,快要把她的天使理智燒壞,她甚至渴望他的吻!

  「快到了,姊!前面就是我們的花坊。」

  藍天蝶的話拉回她的思路,她看著改變不大的街景,有著模糊的記憶飛逝而過,她伸手想去捉,卻只是空茫茫的一片虛無。

  「這是……你家?」諾威兒困惑地問。

  「是呀!我姊姊在這裡住了十九年。」藍天蝶仔細地觀察她的表情。

  十九年,好漫長的歲月,諾威兒閉上眼似乎可以看到某個小女孩的成長過程。

  「下車吧!就是這裡了。」白迪爾握握她的手。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諾威兒深吸了一口氣,推開車門的手又縮了回來。

  白迪爾忍不住放聲大笑,她的表情太可愛了,就像小舞吃藥的時候,不敢吃又必須吞下去的畏縮表情。

  「下來了,他們不會吃了你。」白迪爾把諾威兒拉下車,輕輕在她唇上印上一個短暫的吻。

  「你又佔天使的便宜。」諾威兒掄起拳頭就是一拳。

  「我只佔你這個天使的便宜。」他寵溺地點點她的鼻頭。

  第七章

  花坊內的三對夫妻,以白家的女主人最為急躁,她來來往往的在落地窗前踱著步,反倒是藍家的父母,優閒自在地泡著花茶,享受一室的馨香。

  「他們怎麼還不進來?擰在外面當電線桿呀?」

  「別急,他們總會進來的。」王如妍遞給她一杯花茶,陪她注視外面的情形。

  「聽說她長得和小舞一模一樣,不知道是真是假?」林心怡淺酌了一口花茶說道。

  「是真的,我和語柔都親眼所見。」唐謙在茶几旁說著。

  「你就安下心,你看人家父母都不急。」

  「他們呀!就算天塌下來,也只是笑笑問你要不要喝杯茶。」林心怡說著,真不知道小舞是誰的女兒?

  「請不要人身攻擊,喝茶有益身心健康。」藍家的女主人方月真,淺聞玫瑰的芳香開口說道。

  「你看吧!從我認識她時就是那模樣,一副置身世外的表情。」林心怡說著,但這也奇怪,一個慢郎中,一個急驚風,居然能結成莫逆。

  「來了來了,他們進來了。」王如妍推推她。

  一群年過半百的長輩,立刻很嚴謹地排排坐,準備迎接這位嬌客。

  「媽,我們回來了。」藍天蝶第一個衝進來。

  「嗯。」她不是他們的目標。

  然後白迪爾出現在他們眼前,這也不是他們等待的。突然白迪爾左手一拉,一隻膽怯的鴕鳥被拉到胸前,她露出虛假的大笑臉。

  「我的老天呀!小舞。」林心怡無力地捂著胸口。

  王如妍眼中浮起了霧氣,「她終於回來了。」

  一向鎮靜的藍家夫婦,不由得握緊彼此的手,是他們疼寵了近二十年的女兒。

  「先聲明,我是天使安琪兒,不是藍天舞。」諾威兒忍住想撲進其中一名婦人懷抱的衝動。

  「天使,我們的天使。」林心怡衝動地想上前擁抱。

  諾威兒嚇得倒退幾步,被她身後白迪爾結實的肉牆擋住。

  「你別嚇到她,我是妍姨,你快來這邊坐嘛!」王如妍較正常地招呼她。

  「坐啊!他們不會把你生吞活剝,至少要先煮熟。」白迪爾在諾威兒耳邊低語。

  「白迪爾,你給我記住。」諾威兒恨不得砍他一刀。

  也許是母女連心,諾威兒選擇坐在女主人身邊,心想大概是她的殺傷力比較小吧!不像其他人,好像眼珠子快掉下來,一臉蠢相。

  「你們把傻笑給我收起來,別把她嚇跑了。」方月真溫柔的把手放在諾威兒的手心上。

  以大家深厚的交情,立刻知道方月真的意思,不要給這小女娃太大的壓力,免得尚未刺激她恢復記憶人就先跑了。他們已經由白迪爾口中得知文正的八卦內容。

  「小……天使,你這些年住在哪裡?」

  諾威兒彆扭得像顯微鏡下的微生物。「天上。」

  「什麼?!」

  「我是說到處為家。」諾威兒發現自己說漏了嘴,連忙回答道,除了天堂上的居所,她都應工作所需,到處都可以為家。

  一夥人心疼了一下,原來這些年她都居無定所,到處流浪,真是苦了她。

  「那你都在做什麼?」

  「什麼都做。」諾威兒不假思索地回答,因為她的工作沒有分門別類,全靠自己靈活的腦力運動。

  嘎?!這麼可憐,為了生計,什麼工作都做過,一夥人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那一定吃了不少苦。」

  「沒什麼啦!」

  除了考驗上面那些神的耐力之外,天堂上還當真找不到像她這麼吃得開的天使。

  可是看在眾人眼裡,自動將她沒什麼的表情,翻譯成吃了很多苦,而她都一一忍下來。

  「有沒有人欺負你?」

  「應該沒有吧!」諾威兒說得有點心虛,她不去欺負別人就不錯了,誰還敢欺負她,又不是向神借膽。

  呃!神的膽子好像也不是很大,沒法子借人。

  如果諾威兒不是為了應付這些難纏的麻煩,她一定可以聽到他們的心語,然後笑上三天三夜不停歇,因為他們太逗了,幻想力超過所能想像的。

  「可憐的孩子。」不知誰突然冒出這一句。

  然後一聲低泣的聲音傳了出來,像連鎖反應似的一聲接一聲的應接不暇,令諾威兒想抱頭哀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從頭到尾也才不過說了四句話,值得他們感動得痛哭流涕嗎?這些人該送進精神病院好好的治療一番。

  「他們有病呀!」她只好問向氣定神閒的白迪爾。

  「我想他們誤解你話中的意思。」實在是太好笑了,白迪爾憋得很難受,又怕笑出來會挨扁。

  任何一人看到她現在的住所,都不會認為她過得很辛苦,偏偏她的話雖然簡單扼要,可是聯想的空間很大,難怪有人要哭得像石門水庫洩洪。

  「誤解?我說得很白話呀!」諾威兒反覆地想著自己說過的話,一點也沒有值得誤解的地方。

  「老人家的聯想力比較……豐富。」白迪爾一邊回答諾威兒,一邊看問他媽媽,天呀!媽那張臉都哭花了,好像鯨面。

  「那也不用哭得像有人死掉好不好?」諾威兒倒想馬上死了算了,免得被淚水淹沒。

  「算了,我帶你到別處逛逛好了。」白迪爾對諾威兒建議著,唉!留他們繼續悲春傷秋吧!

  「也好,再待下去,我都想哭了。」諾威兒接受了他的建議。

  「調皮。」白迪爾輕吻了她的鼻子。

  「喂!你……你們要……到……哪去?」大伙看他們兩人正要走出花坊,馬上有人問道。

  「我帶她到小舞的房間坐一下。」

  諾威兒不等他們說完,自顧自地拉著白迪爾就走,沒有任何暗示,她就直接走到藍天舞的房間,一口氣跳上床旁邊的軟墊上。

  「你的習慣還是沒改。」白迪爾說著,那個軟墊是他買來送給小舞十五歲生日的禮物,因為她喜歡趴在地板上。

  「你在說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她趴在軟墊上隨手翻翻過期的老書。

  「你怎麼知道這裡是藍天舞的房間?」他推開房間的窗戶,讓新鮮空氣進來。

  「對哦!」諾威兒坐正身子,雙手抱著膝蓋,把頭枕在手臂上。

  「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住過這裡?」白迪爾有意無意地提醒她。

  諾威兒伸手往床底一捉,一隻泰迪熊娃娃就在手上,她困惑不已,她只是直覺的知道這裡有只小熊,沒想到真的有耶!這代表什麼意思?

  「不要想太多,隨你的心走。」

  隨心走,她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哪能想什麼,但是心靈深處似乎有什麼正在剝落,令她迷惑了。

  她不僅動了男女之情,還把世俗之愛也扯了進來,她都快忘了自己天使的身份,現在她需要冷靜一下,好好沉澱一下心情。

  她想找個人傾吐一番,也許該找蘭絲蒂吧!嗯,明天去幻夢森林一下好了。

  ☆☆☆

  在肉眼看不見的空間裡,有一群由花草鳥獸幻化的精靈們,他們樂觀善良天真,不識奸險貪婪的人心,快樂的生活在那裡,他們稱自己居住的地方為幻夢森林。

  這個空間鮮少有外人進入,除了一位為非作歹的壞天使——諾威兒,老是利用這群單純的精靈們。

  「嗨,朵兒,好久不見了。」諾威兒拍打一朵正含葩休息的百合花。

  「哎呀!是誰敲我的頭?」小花精從花心中探出頭,很不高興地嘟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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