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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寄秋 鋒芒暗藏,璞玉明珠。 「什麼嘛!你害我嚇出一身冷汗,以為你不讓我追。」欺負人。 「你還要追我嗎?」發自內心的微笑讓他更有人性,少了距離感。 「當然。」為什麼不追,她很少喜歡別人像喜歡他一般想佔為己有。 在育幼院長大的孩子不太信任外人,總覺得他們懷有惡意,用異樣的眼光歧視失去父母的孩子,不願接受孤兒進入他們的世界,認為孤兒在心裡上有某種缺憾。 但他不會,一開始她就覺得他是不錯的人,與他灑近的感覺很舒服,沒有厭惡和很想扁他的衝動,所以她要他成為她的。 「好,你追到了。」他不想再拐彎抹角地和她兜圈子,他要確確實實地擁有她。 因為他的心也會慌亂。 「嗄!追到了?」她錯愕地張大眼,有著不知所措的迷亂。 她還沒追哪! 「對!追到了,你嘴巴可以閉起來了。」他取笑地閃了閃眸中深情,輕啄她的唇。 「啊!你吻我?」好敷衍喔!人家期待的初吻不是這樣啦! 看出她心意的柳桐月勾起她下顎深深凝視,笑意濃甜地望進她清澈雙眸。 「這才是我給你的吻。」 頭一低,他印上微訓的紅艷櫻唇,柔軟如棉絮的觸覺讓兩人都沉醉了,難以自持地不忍分開,一再輾轉吸吮,綿纏細柔的吻甜了彼此的心。 一聲聲羨慕的低喔隱藏在牆的另一端,二十幾個人頭探出內牆,眼露欽佩地給予祝福,無心課業只想看好戲。 原來才子不一定配佳人,有時也會產生變局,「馴悍記」的戲碼比較好看。 「我還要。」一個吻滿足不了她。 眼裡、嘴角都含著戀愛顏色的笑波,勾著他脖子的李元修踮起腳尖索吻。 「貪心。」但他更貪。 心覺得圓滿的柳桐月再度吻上微腫的唇瓣,一抹滿足的歎息聲消失在滾動的喉頭,今生將無遺憾,因為他擁有了失去的半圓。 「嘻……你是我的了……」好想告訴明光和思思哦!讓她們也替她高興。 「傻氣。」可他偏愛她的傻氣。 「傻氣就傻氣嘛!人家說傻人有傻福,你可不能反悔哦!」她喜歡他的吻。 「我才擔心你被人拐呢!小傻妹。」瞧她笑得多天真,讓人想一吻再吻。 禁慾太久了,出閘的野獸凶狠無比,不知何時會吃了她。 他非常期待兩人結合的一天。 滿眼是星星,戀愛真好。「好,我追到你了,那我要回家。」 她要向大家宣佈好消息,叫邢魔魔哭死,順便要他們繳繳食宿費充當她的戀愛基金。 「等等,你在追到手之後卻要回家?」是她太前衛還是他跟不上時代? 一把撈回她的柳桐月將她牢牢地鎖在懷中,不讓她離開地質問為人女友之道。 沒錯,他的女朋友,日後將成為他的妻。 「我就了嘛,你總不能不讓我回家吃飯。」那群米蟲不知道有沒有為她留菜? 沒關係,反正還有泡麵。 一陣無力感讓他浮現苦笑。「你有沒有想到我會請你吃飯?」 「可以嗎?」她驚訝地一問,好像聽到天方夜譚一樣神奇。「我以為追你的是我,吃飯約會這種事應該由我開口。」 可是她沒錢。她抱歉的眼裡這麼對他說。 「為什麼不可以,我們正在交往不是嗎?」他真的被她打敗了,寧可餓肚子也不想麻煩別人。 「很不好意思吶!像是故意挑人家用午餐時上門好叨擾一頓飯。」又不是沒餓過,習慣就好。 他好笑又好氣地撫著她的馬尾。「你遲遲不肯入道館找我是怕人說閒話?」 「嗯。」她照實地點頭。「我們不想被人說是要飯的。」 「你們?」莫名的心疼讓他緊擁著她。 「我和明光以及思思,以前我們剛從育幼院出來時真的很窮,常常有一餐沒一餐地湊和著吃,有裡餓著肚子睡覺……」 因為睡著了自然不會餓,可以省掉一餐。 但是看到人家吃得津津有味卻嘴饞,蹲在人家店門外拚命流口水,讓人家以為她們是乞丐、流浪兒,不忍地將剩下的東西施捨給她們。 「可是我們窮雖窮卻很有骨氣,寧願湊足錢才去一飽口腹也不願被人瞧不起,那種看人臉色的日子我們都受夠了。」自食其力才會受人尊重。 「元修……」心揪痛著,他痛苦地想著造成她不幸的主謀就是…… 李元修笑著握住他的手不當一回事。「哎呀!你別裝出一副便秘的臉,其實我沒你想像中的可憐,我們只是剛出來那幾年過得比較辛苦。」 「你恨害你成為孤兒的人嗎?」她無所謂的笑容更讓他加深說不出的罪惡感。 「恨吶!但是沒辦法,誰叫他是我老爸。」血緣關係切不斷,即使她是遭遺棄的一方。 「你父親?!」為什麼他聽不懂她的話,難道她並非他要找的人? 「對呀!他懦弱膽小拋妻棄女,害我母親一時想不開去撞車,我一直對那部車的主人感到抱歉,車子的板金可能得花不少錢。」 而且還賠了一筆錢讓她母親能走得風光,不致連口棺材也買不起。 他困難地擠出一絲聲音,「你不傷心嗎?死去的人是你的母親。」 「唉!與其說她是我母親,不如說她是一個為愛瘋狂的女人。」李元修露出解脫似的笑臉。「其實我媽早就想死了,只是她始終提不起勇氣。」 那天她終於成功了。 ※※※ 心很沉,不知該如何平靜,亂糟糟地像大雨過後的溪流挾帶大量淤泥,黃濁濁地找不到立足點,進退皆難地想著曾發生的過往。 可笑的是竟無法向她說出實情,背負罪惡感困守著靈魂,難以解脫的歉疚潛入他的夢中,化成波濤向他望來。 他從不知道她過得那麼困苦,在那件事過後他曾去尋她,但鄰居都說被富有的父親接走了,目前正過著幸福的大小姐生活。 他信了,所以沒積極地打探其下落,以這她真如鄰人所言的重享天倫之樂,快樂無憂地忘卻母親猝死之事。 誰知李元修的父親並未收容她,反而矢口否認兩人的親子關係,讓個性一向倔強的她任由社會局安排她住進育幼院,對外一律宣稱父歿母亡。 雖然她的不幸並非他一手造成,可是他也是間接傷害她的兇手,讓她真的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而無依靠。 心痛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覺,她的豁達和認命是被無情的世界磨出來的,若是當時他不意氣用事的話,也許她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抬頭望著天上一輪明月,心事重重的柳桐月難展歡顏,即使擁有她的喜悅也不能衝散內心的憂慮,她真能釋懷嗎? 萬一有一天她發現他是害死她母親的兇手之一,她是否仍能無所謂地對他展開笑靨,孩子氣地說他的吻有太陽的味道。 不,他一點也不陽光,他是個陰沉做作的男人,不戴面具便無法生存,不像她活得自在不需要任何虛假。 她會愛表裡不一的他嗎? 「我該怎麼做才好呢?」他不想放開她。 想著她的笑,眼前彷彿浮現她的身影,如此清晰地讓他想擁抱她,感受她的體溫確實在懷裡,不因夜深而離去。 只是尋常的家常菜她卻吃得眼眶泛紅,像是多麼珍貴的菜餚捨不得大口浪費,小口小口地品嚐令人以為是人間美味。 雖然她直嚷嚷是辣椒辣了雙眼,但他看得出她在想念早逝的母親,頭低低地偷偷拭淚,不願原諒聽人長輩安排的父親。 她的個性十分鮮明,愛、怨、嗔、怒全憑一時興起,才不會鑽牛角尖,決心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 「你半夜不睡覺在思考人生大道理啊!」也不想想他明天要做多少事。 「爺爺怎麼起來了?天還沒亮。」不是他晨起練功的時刻。 「想起來就起來還需要向你報備呀!你管到我頭上了。」老人家的脾氣拗,一點小事都能惹得他大動肝火。 他一派溫和地安撫,「我是怕你看錯了時間早起,廚房沒那麼早開伙。」 不見惱意和怒意,柳桐月一如平常地冷淡待之,不因他是至親而有所改變,平靜地像一泓流不出的死池。 「吃吃吃,你當我一睜開眼就想吃,我起來曬月亮不成呀!」他不承認看花了,硬要拗個理由。 「很像元修的口氣。」他們兩人一定合得來,溝通沒有問題。 「元宵?!」他想吃湯圓。 「不,是元修,一元復始的元,修緣半生的修,元修是一個女孩子。」他特意解釋她的性別。 「怪名字。」好好的女孩取男性化的名字,簡直胡來。 是很怪,但和她的個性很貼切。「她的人更怪,有空我帶她來見見你。」 他的意思很明顯,老人家不會聽不懂他的含意。 「我以為你和徐家那丫頭走得很勤。」那丫頭面相長得俊,就是話太少,安靜地叫人當是一尊木偶坐得端正。 |